方渐坐下,很冷静的道:“你打算跟我走吗?”
余飞不答,看着他的右手,那儿有一圈白色绷带,余飞清楚那是他救自己时候,手握刀锋的痕迹。“谢谢你救我。”余飞的声音很冷静,但也很真诚。
“那是我的职责,”方渐瞳孔收缩,“但是,你没跟我走。”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不相信警察。”余飞道。
“你应该相信我。”方渐很自信。
余飞一笑,笑容里有着苦涩,“但是,警局不是你家开的。”
“我会还你公道。”方渐的声音有点变急。
余飞看着方渐的样子,笑道:“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那种没有能力保护梦想,却偏偏敢把梦想付诸他人身上的可怜虫,如果我真的跟你会警局了,你很清楚,你只能为我争取,但是却保护不了我,可是你还坚持这么做,你这是为我?”
方渐声音变冷,“我从来不为罪犯着想,只为自己的良心。”一顿,“跟我走。”
“我宁愿死。”
两人眼眸相对,余飞眼神平和但不失温润,方渐眼神中正但不失凌厉。
片刻之后,连在他们两旁的客人都感觉到空气中有股说不出来的压力,纷纷看向他俩人所在的地方。
方渐突然动手,不得不说方渐的身手是余飞见到过最好的了,他手动的时候,余飞甚至都没有看清他出手的路线和出手的目的,就感觉一团黑影在眼前由小变大,压力如山岳般逼来。
“蓬”的一声,一拳将余飞打翻在地。
余飞翻身而起,鼻血长流,心里直骂娘,每次和方渐一动手,总是处于下风,不是被吓得满世界逃跑,就是被打得满地找牙,自己的水平看来实在是处于低端,以后一定得加强对身手的训练。
余飞擦了一把鼻血,抓起椅子砸过,而他自己扭头就跑,周边的人一看两人打架就要殃及池鱼,都纷纷后退,靠着比较远的地方继续观战,只有极少数人结账走开。
而老烟和那两个保镖,依旧一边悠闲的喝着咖啡,一边观看余飞方渐战斗,都是满脸兴趣盎然,看的津津有味。
方渐丝毫不在意余飞砸下的椅子,右手突出一把握住椅子腿,便牢牢拿住,没有一点儿下沉之势,同时右手用力回夺,余飞臂力比方渐差的太多,立即被迫松手。
椅子到了方渐手上,方渐却弃之不用,一个虎跳踩着桌子飞来,直接就是一脚,这一脚标的地方是余飞左肩处,下脚狠辣,踢动空气呼呼生威。
周围的人有不少是平常的混混和惹是生非的家伙,立刻大声叫好。
余飞很难想象他能躲过去,不过关键时刻,发挥全部力气向后退,谁知他处的地方是靠边的一个稍微高点的平台,这一动,立刻脚下悬空,一个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同时也躲过了方渐凌厉一击。
四旁传来一阵嘘声,老烟也在一边大喊:“余飞小兄弟,你要是能干掉那个方渐,我放你走。”
这真是他妈的赤裸裸的侮辱,无论是周围嘲笑的人还是老烟,对余飞来说他们的话甚至比方渐那一脚更伤他的心,恼羞之后便是狂怒,余飞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冲过。
方渐却是身体迅速前标,右脚闪电飞起。
余飞惨叫一声摔倒。
“你不是我对手,跟我走!”
“绝不”余飞狂叫一声,一把抹掉嘴角和鼻孔流下的鲜血,用劲扑了起来,而他右手手掌早就夹了一小块地上咖啡杯碎片,借助前扑之势,用力打出,目标是方渐眉头。
如此近距离的出击,余飞和方渐在上次的战斗中用过一次,那次被方渐轻易躲开,这次刀锋换做碎片,威力更减,余飞也知道方渐躲的开去。
果然,只见方渐脑袋迅速一偏,便闪了开去。
余飞要的就是他脑袋闪开时的不注意,身体已经是前扑之势,脚下加力急冲,更像一颗炮弹,轰击在方渐肚子上,尽管如此,方渐的右臂还是勾住了余飞脖子。
方渐被余飞推得向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顿时惹来老烟还有两个保镖的叫好声“小子,这次不错,有希望,老子看好你。”
退了七八步,余飞的脖子就被方渐缠的有点喘不过气来,同时方渐也渐渐收住了步伐,稳稳立定,右手手肘下磕,击打余飞后背,余飞出手拉扯方渐的小腿,两人打成一团!
突然两人齐齐倒下,在地上翻滚出击,因为地方限制,两人的水平发挥便更以力气大的占优势,余飞虽然没有方渐力气大,但是总不至于像刚才那样被打。
撞翻了不少桌子椅子,从小平台上掉下地上。
两人翻滚扭曲,周围更是一片叫好声,就连店里老板也是冷眼旁观,因为店里的东西他早就想换了,只是资金匮乏,现在有人愿意承担资金问题,他何乐而不为?
当然,他是不担心余飞和方渐逃帐的,在这边混,谁背后没有点势力,他背后的关系网可是够硬,一般的混混和流氓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
两人缠绕半天终于分开,各待在一旁呼呼喘气。
一般的狼狈,但是方渐身上却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只是衣服被扯得不像样,反观余飞可就伤口多了,不仅脸上鼻血还在长流,嘴角,扯了衣服裸露的肌肤上,都是伤口。
仅仅几秒钟,方渐便站了起来,面对余飞低头看去,产生了一种身高下的压力,“跟我走,要不然我不客气了。”
这话说得像是方渐手下留情似的,引来周围一片嘘声,但只有老烟等几个人和余飞自己知道,方渐却是手下留情了,要是方渐想下狠手,直接一拳或者一脚打在余飞要害上,余飞即便不死也得残废,或者直接打在余飞穴道上,将余飞打晕也成。
余飞的脸上青紫一片,还有鲜红点缀,这时咬牙瞪眼,更显得恐怖异常,缓缓站起,大吼一声,做前冲状。
方渐摆好防御,却想没想到余飞扭头就跑,方渐还没有反应过来,余飞已经冲进人群,并把大把的钞票仍在半空,顿时招来人群拥堵,疯狂的捡钱,整个咖啡屋人群乱成一片。
方渐抬步就想追去,咖啡店老板已经一把拽住他“付了帐再走”看着方渐去了一百块钱,老板不屑嗤笑道:“还有打坏东西的赔偿!”
方渐一愣,老烟等三个家伙已经围了上来,老烟道:“兄弟,不是我不管你,余飞这小家伙太狡猾,我们已经完成了我们该做的事情,那秘密你能守住吧?”
方渐道:“好,我让你们帮我找到余飞,你们做到了,那我也能做到。”
高个保镖竖起拇指“汉子!”扭头对老板说:“老板,他可是警察,你让警察赔你东西,你胆够大”说完也不管老板一脸错愕,和老烟,另一个保镖一起潇洒的说了声再见,走了。
老板惊讶的看着方渐,“你是警察?”
方渐不想和他废话,道,“钱都算我账上,我回来给你。”将工作证在老板手里一放,甩脱老板去追余飞去了。
老板拿着方渐的警察工作证欲哭无泪,警察,警察,妈的警察还敢让他赔东西吗?这地方这么乱,敢得罪警察还能混的下去?
咖啡店外不远处一家茶馆,一个中年男人身穿简单休闲服,在一旁品茶看报,还不时的往咖啡店这边看一下,因为地域很近,而且咖啡店光线很好,他看的很是清楚,等看到余飞溜走的时候,不禁一笑,“这家伙,看来不用我出手就自己能跑了,不错,有潜质。”
他将一张一百大钞往茶桌上一放,拿起外衣和围巾出了茶馆,凭着他独特的感觉,很快找到余飞,并很紧的跟在余飞身后。
余飞跑的迅猛也足够疯狂,气喘吁吁在一个卖羊肉串的小铺前跌倒,身上的血迹混合着地上有些湿的泥土,心头莫名一股难言的苍凉,自从救安安之后,一切发生变化全都朝着越来越坏的地步,而曾经作为社会最底层的小子,面对这一切刀风雪雨,好像只有被动和挨打,虽然最后都逃脱生天,但那种屈辱和伤心,精神所面对的压力,让他崩溃。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就因为跑路就应该处于弱势?自己身怀异能,头脑聪慧,身手勉强足够自保,怎么能让一个警察,几个保镖逼的如此狼狈,他心头不甘,但这不甘却没能全部产生成愤怒,里面隐约包含这一丝害怕,虽然他不愿意承认。
这个时候,余飞心头有着一丝恍惚和慌乱,毕竟他二十年的经历虽然不平而且坎坷,但是并没有经历过大风大雨,也没有过有一天会跑路这种思想后的准备,他现在能做的,在他能力范围之内的,好像并无办法。
“年轻人,你不知道该做什么吗?”余飞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老者,长风衣下是一条休闲裤,装束不伦不类,但是余飞回头看他时,他的眼神中却有着阅尽人事后的沧桑,他的眼神预示着他有一种余飞没有的智慧,这种智慧的成就需要时间历练后的沉淀。
“你是谁?”在面对危险时,余飞强迫他自己头脑立刻保持冷静。
“一个受人嘱托,救你的人。”老者慢悠悠的说,“你可以叫我张爷。”
“张爷?凭什么?”余飞有些桀骜不驯。
“我年过花甲,你叫我一声张爷并不算吃亏,况且我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
街边时有人群走过,都抱着惊奇的眼神看着这两人,但余飞和张爷却没有丝毫的在意,余飞是心头发慌脑袋发乱没工夫在意,张爷是不介意,他并不介意一群人对他的评点和观赏。
“你受什么人嘱托?”余飞问,他必须小心,现在身处危险,刚才方渐能找到他也是一个警示,如何能不小心?
张爷一笑,“为客户保密是我的职责,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余飞大喊。
张爷又是一笑,那种笑容里让人很有种安全感,可以让人信任“你现在应该去黑豹酒吧看看,最好看看你老大在干吗?”
余飞一愣,老大在干吗与自己跑路有关系吗?
张爷已经快速移动到他身边,拍了拍的肩膀说:“小伙子,你很不错,虽然有些性急,但这是少年时难免的,记住,我张爷看上的人是不会让他轻易死去的”一顿“奥,忘了,那个叫做方渐的小家伙也不错,可惜落在了警察窝,使我们的敌人,对我们的敌人,就应该铲除,他现在正在你身后不远处,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能追到你了,你最好赶紧跑。”
余飞还在莫名其妙的当头,张爷已经走到了一边,那儿一辆车呼啸而来,稳稳停在张爷面前,一个壮硕的司机迅速跑出来给张爷开门,张爷却扭头道:“奥,对了,小伙子,千万别去招惹安安那个小姑娘。”
车子呼啸奔走,余飞愣愣呆呆,突然间余飞发狠,反正现在也不知道哪里可以躲避方渐,黑豹酒吧就黑豹酒吧,就不相信老大那么神,一定会发现自己,就算发现了凭着和老大的交情,老大说不定会放自己一马。
这件事情本来已经板上钉钉了,可是余飞又一次看到了安安。
在张爷走后,余飞去一个小医院买了点绷带药酒之类的东西,因为这地方常常发生打架斗殴事件,所以医院是有的,不过简陋了些罢了,余飞回到上次的那个旅馆,又交了一百块钱大钞,重新住进了他原来的那个房间。
反正他现在神偷技术在手,对于钱财丝毫不在乎,对于前台服务员那冷冰冰的脸色,只不过是随手拿走了她口袋的钱包而已。
粗粗的包扎了伤口,余飞低声咕哝骂方渐,他打得老子全身是伤口,青的红的紫的,齐活了!
包扎完毕,余飞微微拉开一角窗帘,先观察一下黑豹酒吧的形势。黑豹酒吧和往常一样,在现在时刻人流量就已经很多了,人进人出的,门口站着两个保安,余飞隔得太远,看不清楚,凭感觉是自己原来的同事。
看来黑豹酒吧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休息了一阵,余飞正要下楼过去黑豹酒吧,突然门板敲响,女服务员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送热水,送热水,开门开门!”
余飞皱眉,“送什么热水?”
女服务员答道:“现在传染病很严重,老板怕在店里传染影响生意,所以规定给每个房间送热水洗澡。”
靠,麻烦,余飞暗骂,走到门口就要开门,但是手指刚刚碰到门把,余飞心头猝然一惊,突然想起,刚才女服务员说话的声音和语调和平常不太一样,不仅温柔了,而且声音中好像还带着一丝颤抖。
况且这个破店的老板会担心传染病?这个老板余飞见过,曾经在黑豹酒吧消费过,余飞的第一印象是个精明吝啬的商人,果然,在黑豹酒吧的消费中,不论是给消费,还是找小姐都斤斤计较,却偏偏身上装了大把现金。
还有,如果是每个房间都送热水,为什么服务员敲别人家的门他听不到?这地方隔音效果这么差,旁边房间一对男女哼哧哼哧的声音都如在耳畔,这女服务员破公鸡嗓子还能听不到?
冷汗直冒,余飞暗道,“会不会是女服务员被挟持了?被方渐逼着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方渐是如何知道自己会住进旅社的,即使蒙到了自己住进了旅店,那么他是如何立刻找到了自己住店的房间呢?这个旅店住店可是不要身份证登记的呀。”
余飞疑惑。
但是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余飞啪的打了他自己的头一下,真是笨蛋一个,没有身份证登记,但是方渐可以和服务员描述一下自己的特征呀,况且这短短的时间里,住进酒店的客户能有几个?而自己不过是因为每次来不用身份证登记,也不担心别人发现自己的惯性思维下,才一下愚蠢到此。
方渐可能就在门外,现在该怎么办?余飞略一犹豫,女服务员便又开始催道:“先生,请快开门。”
这话纯属欲盖弥彰,外面挟持服务员那人估计都想弄死服务员,余飞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外面有人对自己不利,最大可能的人是方渐。
余飞想法未完,门上传来重重一脚踹门的响声,破门剧烈震颤抖,看来是要顶不住了,外面的家伙绝对是个行家,余飞扭头就往窗户口跑,这儿是二楼,要是从这儿跳下去,凭着他的身手,绝对摔不死。
但是随后那人就会跟上来,死死追上自己,自己又的面对逃跑和被追捕的情况,该怎么办?
门轰的又是一响,门缝裂开,再有一次绝对会被踢开。
该怎么办?
余飞猛地把玻璃窗拉开,而他自己一个斜扑猛冲,滑进了床底下,他刚刚进入床底,就听到门轰然而开,透过床底的缝隙,看到是一双皮鞋,这双皮鞋他认得,是方渐今晚上搭配一身西服穿的,果然是方渐。
方渐在房间里停留了不到一秒的时间,看了下窗口,毅然决然从窗口跳了下去。
看到方渐的脚离地,并感觉方渐不在房间里了,余飞迅速钻出床底,进行逃跑,他知道这样的小把戏可能会一时迷惑方渐这极为聪明的人,但是时间稍微一长,方渐在下面找不到余飞,一定会想到余飞是躲在房间里的。
女服务员看到余飞钻出来发出一声尖叫,声震屋瓦,摸样活像见了鬼,都吓了余飞一跳,余飞冲过去一下把她撞在一边,冲往一楼。
女服务员这一声可是够高了,只要方渐不是聋子,肯定能听得到,既然能听得到便很想得到余飞在房间里,那么他要么在窗户下面等着,因为余飞以为他方渐走了,可能会跳下去,要么从绕回一楼去逮余飞,这两种选择都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即使方渐也不得不赌一赌。
他的选择是第二种,他是个主动的人,不愿意把机会交给运气,即使失败,他也要失败在他自己的手中,快速在人群中移动,方渐的速度飙到他体能的极限,几乎没有停顿,短短几十秒,他已经出现在旅社门口。
余飞的选择也应该是这两种中的其中一种,要么跳下去,有么从一楼走出去,但是这一块地方,余飞曾被老大安排来监视黑豹酒吧,怎么可能没有别的出路?况且余飞怎么可能不选择一条他知道方渐不知道的路,而去选择一条他和方渐都知道的路?
在一楼与二楼楼道之间,有一个小小的窗户,窗户后面是个低矮的平房,从这儿下去离黑豹酒吧还更近一点,余飞一个侧翻,跳下,沿着墙壁跑去,这样的跑法更容易逃出方渐眼线。
“该死的”方渐碰到女服务员之后,问明情况,知道余飞肯定从别的地方跑掉了,不是跳窗户,不是走门口,那么还有别的路可走,问:“这儿还有别的出路吗?”
女服务员吓得战战兢兢,颤抖道:“从一楼二楼间的窗户也可以跑下去……”还未说完,方渐如风冲出,去追赶余飞。
余飞居然看到了安安,在他逃跑的路上,他决定立刻进入黑豹酒吧,这样一来,方渐未必能想得到他有如此胆量,况且张爷的话在他心头响起,他宁愿试一试,反正现在四处都是危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冒险试之。
立刻去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商店买了些必备装备,好在此时对于这些商店来说,天还不算晚,没有关门,余飞挑了一套牛逼闪闪的西服,一双不知道名字,但是价格贵的要死的皮鞋,一个很绅士但是同样昂贵的帽子,最后是一双传说中的暴龙眼镜,装扮完毕,余飞几乎花光了身上偷来的两万块钱,不过效果却是不错,在镜子里看去,现在的余飞颇有几分欧洲贵族绅士的气质,而且现在他只要慢慢走路,即使擦着平时的熟人经过,也不一定有人会认得他。
刚刚尽量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到黑豹酒吧的门口时,驻足观看“黑豹酒吧”四个灯光闪烁的大字在一片秋风萧瑟中,显得有几分凝重,一辆自行车从身边一米处跑过,停在身前几米处。
自行车上有两个人,年岁都不超过十八岁,前面的那个身形微胖,一头短发甩在脑后,是个不算漂亮的学生妹,坐在后面车座上的却是安安,这时的安安整个身体都笼罩在一片昏惑路灯之下,侧看过去,眼睛鼻子如同梦幻,漂亮的惊人。
安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后座上不断眺望黑豹酒吧,眼神中颇有几分迷离。前面的女孩突然对安安说:“安安,这时你今天第n次来这儿了吧?一放学你就来,你逃课你就来,你到底是来看什么呀?”
“小薇,你不要问了。”
小薇微皱眉头,“每次都让我们不要问,但是你这个样子很奇怪的,从昨天晚上你在酒吧消失之后,到早上你打电话让我们去医院,你好像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你到底怎么了?作为朋友,我们还是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吧。”
余飞本来正在悄悄前进,听着这话心头一动,便停下来一边佯装过路人,一边竖起耳朵听,“小薇,你相信爱情吗?”
小薇微笑,“我当然相信了,我相信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而且今后我一定会碰到一个和我一见钟情的人,我会好好爱他,一直到老,我相信这一天会很快到来的。”
安安也是微微一笑,不过笑容里多了些苦涩,“小薇,我想,我是爱上一个人了。”
余飞听到差点儿摔倒在地!
小薇惊讶,“真的,什么时候的事?那男的是个什么人?长得帅不帅,有没有钱?”
安安脸色微红,在夜色中更增几分美丽,“哎呀,你一口气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呀?”
余飞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是自己,千万别是自己,自己身处险境,周围虎狼,不要在惹得这小姑娘心神牵挂,那样自己做人可算不咋样了。”但是同时心里某处又极渴望安安说的是自己。
在小薇的一再催促下安安才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余飞心头一突,小薇惊讶道:“不知道名字?那……”
安安幽幽道,“好了,不要说了,我们回去吧,他应该不在的。”
小薇奇怪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安安摇头,却道:“你饿吗?我们去那边吃点小吃吧,我请客。”
余飞眉头皱了又松开,长呼口气,一转身看见了方渐“他阴魂不散”余飞看见方渐就头大,而方渐所站的地方刚好是黑豹酒吧的入口,是余飞必经之路,当然黑豹酒吧不可能只有一个入口,但是老大这么精明的人在此立场子,在别的路都会有一些监控和守护,比从正门混入更加困难。
方渐显然也没有看见余飞,正在四处张望,余飞压下帽子,赶紧往后退,但又不能过于行迹,那样容易让方渐这精明到极点的人认出来。
刚走出去,就发现方渐跟着自己,余飞吃了一惊“他方渐是神仙?”靠着左边跑去,而方渐还在后面,只不过没有跑起来,余飞也弄不清楚方渐到底是发现了他自己还是没有发现,纯属运气使然,但是走到小吃店看见安安出来之后,正在一旁开车锁,想到反正这姑娘可能爱上了自己,如此机会不利用对不起自己以后要成为一个坏人的打算。
而这时小薇也不知道在哪里,余飞赶紧跑过去,一下子跨坐在安安自行车后座上,安安吃了一惊,扭头看见是余飞,吃惊立刻变为惊喜,喜滋滋道:“是你。”
“帮我个忙,骑车带我走。”
安安疑惑,不过也没多问,翻身上车子,蹬着就走。
小薇从饭店出来,看见安安带着一个陌生男子骑车奔走,大叫道:“安安,你干什么,不等我了。”
“有事,帮个忙,你打车回来吧。”
小薇嘟囔,“这是干嘛嘛,这么碰到了男生就忘了朋友,重色轻友。”
他们两人的大喊在相对分贝较低的这个地方,显得很是刺耳,不远处的方渐也听得清清楚楚,抬头一看,安安自行车背后的那人,虽然一身西装,头戴帽子,但是身形像极了余飞。
有一点可能是余飞,方渐也要弄清楚,甩开臂膀狂奔。
而且方渐选择的道路十分惊险,爬上一个不高的房子再翻过去跳下,立刻就能缩短距离,在从小贩的桌子上跑过,带动盘子刀叉哗啦啦作响,一路跑过,一路鸡飞狗跳。
“他妈的”余飞现在尚坐在后座上,这时一把抱住蹬车的安安,顿时觉得安安的身体一滞,叫道:“抬起脚,我帮你蹬车,你把握方向就行”安安依言抬脚,余飞蹬车,车子速度猛增,两人在车上感受扑面狂风。
“向左拐”余飞大喊,两人被方渐追的有点慌了神,尤其是安安,本来对这个地方就不是很熟悉,这时脑袋再一犯浑,突然间就走错了方向,在这个地区兜兜转转,饶的更是不清楚。
余飞也来不及骂她,而且安安不断在向余飞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这些词一点一点涌向余飞,余飞本来是有求与安安,况且这样让安安带着他逃跑可能还会给安安造成危险,造成了心理的不安,这时哪能发火?一边告诉安安方向,一边猛蹬自行车。
方渐那家伙还在身后不断追逐,也不知道方渐原来是干什么的,耐力好的一塌糊途,翻墙过院,长奔短跑都是一流水平,追在余飞的自行车后失踪保持距离,无论余飞速度多快都没被甩掉。
安安犯迷糊,这时如果直走是一条大道,而左拐是一条崎岖不平的小路,怎么余飞让左拐呢,微一迟钝,车子已经上了大道,余飞大喊“怎么不拐?”
安安怯懦“我……”
上了大道果然出了问题,走了几百米倒是顺风顺水,道路平坦,车速猛增,方渐也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但是走了几百米,眼前的路开始倾斜向上,而刚拐过一个弯道,极目看去,居然是个特别陡的上坡。
车子奔跑的惯性差不多被上坡的势力消退完毕,余飞抱着安安道:“我们下车!”
“啊!”
余飞双脚踏地,也不在乎名牌皮鞋昂贵,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响声,一直滑了好远,安安踩在余飞提醒下捏住闸,车才停下。
“我们得快点走,要不然方渐那家伙又追上来了。”
安安问:“后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追着你?”
余飞也没有多想,咬牙骂道:“是个混蛋警察”说这无疑,听者有心,安安心头一动,难道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情,让他如此狼狈吗?一阵感动涌上心田,热泪差点儿掉出来。
此地夜色更深,四周迷迷糊糊,余飞也看不清安安脸色变化,也不在意,一手拉着安安边奔跑边道:“方渐就在后面,现在我们没有了车子,怕一会儿就会被他追上,所以我们得快点再快点。”
心头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如果把安安丢在这儿,凭着自己五千米的速度是不是可以跑掉?安安丢在这儿方渐是不会怎样她的,毕竟安安没做什么坏事,而且方渐为了追自己,肯定会放掉安安,即使最坏的打算,方渐也不过把安安带进警局,做些笔录而已,又能怎样?
丢开安安吧?
丢还是不丢?
自己都要做个坏人了,还管什么,余飞恶胆一生,突然停下来扭身,安安一个趔趄一下扑到到余飞怀里,发出一声娇哼,喘息着赶紧站好,耳根都红透了。
余飞一把按住安安双肩,紧紧盯着安安双眸,道:“安安……”
安安脸色发红,样子娇羞轻轻的嗯了一声。
妹的,她想到那儿去了,余飞一看安安这样的神色心里头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只要压下这种哭笑不得的情绪,冷然道:“我身上有罪,被方渐追上会逮捕我的,而你没有,你懂吗?”
安安样子突然很坚挺,“我懂,但是我不会自己独自跑掉的,我要和你在一起。”
余飞无语,心头却有股暖暖的感动,要说的话全部哽在喉头说不出来,摇了摇头,算了吧,如果这时候做出这样的事,真是连畜生都不如了,一个人可以变坏,但不能没有良心,要那样和畜生有什么分别?
“走吧。”余飞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这时候他已经听到方渐脚步踢踏而来,皮鞋与路面接触的压迫声音缓缓逼过来。
两人在路上奔跑,四围是黑夜沉沉,静悄悄的空气中,彼此呼吸声清晰可闻。
估计快赶上来了吧?赶上来之后自己是不是就得乖乖的回警局了?余飞心头这时候居然没有害怕,没有苦闷,而是淡淡的平静,和呼吸着安安身上散发少女香气的微微幸福。
幸福?居然是种幸福的感觉?有没有搞错,余飞暗骂自己,自己也会幸福的感觉,开玩笑吧,昨天晚上的时候,女朋友考拉刚刚和自己说拜拜,今天晚上就会和另一个女生幸福?
超扯淡的,自己还真是贱呀!
怀着乱七八糟的想法,余飞和安安已经跑了很远,这时的安安都脱力了,被余飞强行拉着又走了几十米,实在动不了一屁股坐在了公路上,丝毫不顾及淑女形象“不,不,不行了,我实在,实在不行了。”
余飞因为拉着安安一段,身体上的力量消耗也很大,而且之前蹬自行车对腿部力量的消耗才是巨大的,也不是很行了,便不管身后方渐脚步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和安安坐在了一块儿。
安安侧了一下,倒在余飞身上喘气。
看来只有等死了,余飞有点绝望。
不知道到了警察局会怎样?孙公子那王八蛋会怎样自己?
方渐真是一个牛人,这么远的路还能这么快速追上来,他的体力实在好的异乎寻常,凭着自己高中跑五千米的体力和国家二级运动员的耐力都没有他这么强,这警察群中怎么能出现这样一个异类呢?
在夜风中和安安相偎等待方渐到来,但是方渐到来时的模样让余飞彻底乐了,这时候的方渐因为跑的太远而且太累,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疲惫,汗水淋淋,余飞都怀疑他有本事再动手。
方渐停的时候身体都是一阵摇晃,还带着惯性的力量向前滑了几步,简直就要笑暴余飞的肚子,方渐却冷冷道:“你,跟,我,走!”
余飞挑眉“这样子?你能带走我吗?”
“你可以试试”方渐虽然体力不行了,但是他的眼神中充满一股难言的霸道和力量,让人不得不信服,他方渐即使体力不行了,哪怕受伤了,哪怕命在旦夕了,他的话他的力量,也让人不得不恐惧,这甚至都不是一种纯粹的力量了,那是精神,是志气。
余飞不再说话,方渐道:“你敢和我一战吗?如果你赢了,今天我放你走,如果你输了,乖乖跟我回警局。”
余飞不屑一笑,“我不占你便宜。”
“你占的了吗?”方渐反击。
他们俩的碰面每次都是这样,见面三句话不到便是一场战争。
方渐呼吸已经渐渐平稳,真难以想象他受到过怎样的训练,为什么他身上有如此凌厉的霸道,方渐突然抬手一闪,一道光华闪过,一把刀锋冷冷插在余飞面前一尺处,“这是你的兵器,我可以给你。”声音猛地提高,“和我一战,敢吗?”
余飞看着刀锋,耳朵里听着余飞的言语,心头热血涌起,突然抬起右手,意念随着右手而动,地上刀锋受到余飞召唤,一下子腾空而起,落入余飞手中“有何不敢?”
这一手出乎意料,无论是什么都不懂的安安还是什么都懂的方渐都没有看明白,也都很震惊,这似乎超出了自然规则,这是什么?好在方渐的心理素质够硬,无论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放下,现在对他来说最大的任务就是,擒住余飞!
刀锋在余飞手中一闪,余飞大喊一声“出招”他的人已经如同离弦之弓,迅若奔雷矫如蛟龙,闪身到方渐面前,刀锋在指节一转,在他右手中突击而出,直标方渐眉目。
方渐冷哼一声,微微一退,左手托起,飞起右脚踹向余飞下阴,但是方渐的力气已经不足,无论是托住余飞的手还是踢出的一脚都显得软弱无力,丝毫对余飞造不成威胁。
但是余飞没有趁势追击,一个扭身,刀锋划过圆弧防止方渐,他后退三步,冷声道:“你现在没有战斗力的。”
“这是我的事,我的事无论多困难我都会做成。”
余飞心头有些震撼,方渐这股精神实在是让他有点佩服,如果两人不是站在对立面,余飞十分愿意和他成为最好的朋友,现在么,只有快点打到他才行,迅速移动,手中刀锋幻化成一道幻影,斜劈横析,将方渐笼罩在一片刀影之中,但是即使方渐体力不支,身体反应变缓,余飞也用了很长时间和精力才将方渐打翻在地。
余飞冷然注视倒在地上的方渐“如果你给我刀锋,我依然不是你对手。”
方渐躺子地上喘息,“我从不后悔。”
“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方渐瞪着眼睛,冷冷道:“我说的话绝对算数,今天你可以走,但是你最好确定以后不会被我逮住,要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余飞不再理他,扭身拉过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安安,大步就往来路走去,这时的安安手里满是汗水,也亏她一个小女生,在刚才见到那么男人和血腥的场面而没有发出惊恐的叫声。
“我们,现在,去,去哪儿?”安安惊恐问。
“找到我们丢的车,然后送你回去。”余飞也不扭头。
“那你呢?”安安焦急的问,今天晚上的一切都颠覆了她以往对这个社会的影响,她一直以为那种陈浩南的黑道只存在电影中,与现实生活是脱节的,今晚上的所见所闻让她开始认清这个社会。
“我?不知道。”
安安犹豫了一下,道:“要不然你跟我回去吧。”
余飞一下停下,扭身道:“什么?”
“你,我,你跟我回去吧?”
余飞笑道:“方便吗?”
安安赶紧解释,“方便方便的,我一个人住,不和家里人一起的。”
余飞又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个逃犯,我会连累你的。”
安安摆手,“我不在乎的,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得罪了那个孙公子,他是警察局里的人,所以这些都是我惹出来的,我应该担负起这样的责任。”
余飞道:“你肩膀这么小,担负的起吗?”
安安一挺身,颇有些男孩气傲然道:“怎么担负不起?你小看我是吧?”
这个可爱的动作让余飞一笑,正色道:“我说的是,我今天晚上你帮我算还了我对你的那次恩,以后你我谁都不欠谁了,不用管我,要不然你以后会后悔的。”
安安也很坚决,“我绝不会后悔。”
“不后悔么?”余飞暗想,“现在一个女孩子愿意保护自己,自己虽然对她没有什么愿意承担责任这样的感觉,不过如果她真的愿意死心塌地,利用一下也未尝不可?”
余飞不再说话,拉住安安的手一阵疯跑,不一会儿找到了丢车的地方,余飞把车稍微修理一下,让安安在一旁呆着并看着,片刻余飞骑上自行车对安安道,“来吧,这次换我带你。”
安安眼神中异彩闪动,高呼一声“好呀”很是潇洒的往后座上一座,抱着余飞的腰肢,在余飞猛地蹬动下,车子迅猛如同流星,又借着下坡的势力,车子带风,呼啸而过。
常常寂静的道路上一道女生惊恐却带着兴奋的声音响着。
黑豹酒吧三楼一个包间里,这时正坐着老大,王叔和一个老者,这老者手中拿着一把刀锋,不断用棉布拭擦,刀锋在灯下一片银光闪耀,看得出来非常锋利,而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提点余飞要逃进黑豹酒吧的张爷。
老大坐在最大的沙发,面前放了一瓶啤酒,悠悠然吸着烟,面容平和安静,旁边的小沙发上坐着的是王叔,他面容有点焦急,猛地灌了一口酒,问道:“老张,你确定余飞那小子会来?”
张爷微一抬眼,眼神中似乎有道很冷的光闪过,道:“当然,我是做这方面的,人的心理把握的很好,这点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你应该最是清楚。”
王叔显然对张爷有点畏惧,赶紧赔笑道:“我不是说你技术不行,只是都现在了,余飞那小子还不来,我有点焦急吗?”
老大这时插嘴道:“余飞那小子我很了解,他不敢来的很大原因在我,但是我向门下放话说我今天不在,如果他进了酒吧应该有胆量来看看的。”
王叔嗤笑,“可是他现在都没进酒吧,老八,你不是迷糊了吧。”
张爷插话,问老大:“老八,你确定那件东西在余飞手上?”
老大苦笑:“不确定,我就是不确定所以才想问问余飞,以前那东西我都是锁在我的抽屉里,却在一次事情中忘记了,后来也没有注意,这次找的时候才发现丢掉了,而被我当做亲信且能单独进我办公室的人,除了组织上派下的两个人之外,就剩下余飞了。”
王叔讥讽“哟,这么看重余飞那小子,做起事情来却这么狠,把阿江那一刀全部推在余飞身上,你这师傅做的,真是值得呀。”
张爷冷哼道,“老王”吓得王叔赶紧闭嘴,又扭头对老大道:“会不会是组织上的两个人?”
老大很肯定道:“不会,我对他们都有防范,而且他们现在都已经。”说着做了一个杀的姿势。
张爷点头“你做的很好,现在看来余飞的可能最大,我们再等等吧,看这小子实在是个不错的苗子,要不是这两天的事情,我倒是愿意让他跟着我,哎,可惜他的运气也太不好了些。”
空间里又下一子沉默了,三个人或吸烟或喝酒或擦刀,都在静静等待。
余飞骑车带着安安从来路返回时,想起张爷让他去黑豹酒吧的事情,刚好他们也路过,便顺路到了黑豹酒吧门口,这时时间已经很晚了,黑豹酒吧正处在营业的高峰期,出出进进黑豹酒吧的人群如蚁,密密麻麻的。
余飞将车绕着黑豹酒吧过去,心里正在纠结要不要去看看呢?安安却忽然对他说:“哎,你叫什么名字?”
“飞哥。”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真实姓名。”
“余飞。”
“奥。”
这段话简直就是纯属没事找话说,原因余飞心头有些明白,却不敢面对,也不愿意面对,但是经安安这么一打扰,余飞要进黑豹酒吧的心也淡了,管那老家伙是什么东西呢,我还就不相信没有他我还不能好好活下去,这种心态一上来,余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安安朝着公路方向直接跑走。
也正因为这样,余飞才躲过了一场必然的截杀。
安安今年高二,十七岁,一个人独自租着房子住在离学校很近的地方,那儿的环境比较好,里面住着的人素质普遍比较高。
在安安一路的指点下,余飞顺利的将自行车停到了车库,并随着安安进入她的家,她住在居民区的三楼,是一个几十平米的小房子,一室一厅一卫,里面家具虽然不多,但是很整洁,让人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