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一看都要晕倒了,他娘的,安安居然是头朝下跳的,他妈的见谁跳楼是头朝下的,不找死吗?今儿怎么碰到了这样的傻蛋?自己也是的,头脑发昏了,救她干嘛?
安安已经掉落到了地上,好在顶棚的缓冲和变幻了安安落下的方向,要不然肯定脑袋暴血而死,虽然这楼仅有十几米,但是头朝下掉下绝对活不下去。
即使这样,安安脑袋碰到顶棚也是一阵眩晕,看了一眼余飞直接给晕了过去。
余飞一边骂,一边抱起她往车棚跑去。
窗户口公子在大叫,“敢坏老子的事情,老八你是怎么做的……”余飞这时候才意识到闯了祸了,这公子既然是警察局局长的儿子,又和老大利益相关,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放弃与老大、王叔他们的合作?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事情都做下了,还是做到底算了,赶紧跑路,谁知刚走了十几步,一刀银光闪过,余飞也是运气好,恰好转头看见,直接银光已经逼近鼻子,余飞一头冷汗刷的流下,右手瞬间伸出,指缝中刀光忽闪,碰在银色刀光上。
“叮!”的轻微响声过去,余飞正要松口气,银色刀光居然转弯,直扑面门,余飞这是第二次看到刀不遵守大自然规则了,心头慌乱,求生本能也激发出来,右手指缝间的刀光重新出现,而且速度快的异乎寻常,远远超出了平常的水平,与那把银色刀光又碰撞了一下。
但是这次银色刀光却没有后退,以了一种诡异的轨迹斜斜绕过余飞,薄薄的刀锋后面突然出现一道黑色的丝线,在余飞的手臂上缠绕了一圈,余飞一愣,难道老大出刀和这次刀光不按常理出击都是因为这股线?
那刀实在是太快了,丝线也是锋利异常,与余飞胳膊一碰,立即有鲜血涌出,关键时刻,余飞把昏迷的安安仍在地上,身体向后空翻,一个旋转将丝线缠绕开,解除了危险,但后脑勺、脊梁骨已经一阵冰凉。
好在刀好像无力了,这次被拉了回去,随着拉回去的痕迹,余飞看见窗户后的王叔面容严肃,手掌轻颤,果然是王叔,这里面也只有王叔和老大才有这样的水平。
余飞将电动车开的风驰电掣,安安一直紧紧抱着他,坐在他怀中,冷风吹面,余飞心头发凉,只不过是救了一个女孩子罢了,即便以为这样惹了公安局的人,怎么老大和王叔这么无情,老大还罢了,虽然阻止了自己,但并没有害自己,但是王叔呢?都是一个组织里的人,居然对自己下如此狠手,难道这就是他第一天教授自己的规则吗?还是这社会就是这样,要么吃人,要么被吃,绝没有中间路线可走。
手机响起,余飞将电动车靠在路边,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心头微微犹豫要不要接?后来一想管他呢,一个破公安局局长儿子能干吗老子?接起后,话筒那边是个沉稳的声音,“小飞。”是老大的声音!
余飞心头激动,看来关键时刻还是老大能记住自己。
“跑路吧,你闯祸了。”
电话已经扣掉,只剩下嘟嘟的响声,余飞拿着手机发愣,这就完了?事情有那么大么?我又不是阉了他,为何让我跑路呢?我不跑如何?
余飞第一次将老大的话当做耳旁风,不是他对老大不信任了,只是他不相信,这是个法制社会,虽然到处都是黑暗,但是最基本的人身权利还是可以保障的,一个公安局长能弄出多大的事情?
于是,不管不顾,向市医院奔去。
黑豹酒吧三楼阳台,老大手起刀落,一道鲜血暴闪,那个身穿制服的组织里的家伙倒下,眼神中满是不相信,手捂着喉头咕噜噜作响,这人就是告诉老大余飞闯祸的家伙。
王叔在一旁端着红酒,眼睛眨都不眨,等老大处理完了尸体才道:“八哥,你打算怎么办?”
老大道:“王叔应该知道。”
王叔笑的阴险“我听说你把九指的侄子给废了?这事情九指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大也笑,同样阴险“是吗,我只是说惩罚,没说废掉呀,新人不懂事,才把事情办坏了而已。”
王叔面容一沉“你想推脱掉?要是没有你的指示,余飞那小子敢动阿江?”
老大笑容满面“是吗?谁看到了?”
王叔一窒,立即道;“孙公子今晚上好不容易找的那个女孩,这得算你头上吧……”
话未说完,老大打断说:“是,应该的,所以我已经发下门派通缉令了,让兄弟们务必找到余飞,带回来交给孙公子处理。”
“你……”王叔一窒“你这样做还有良心吗?把你的亲信当做替罪羊?”
老大冷哼,“良心这东西你别问我,拍着你的胸口就知道了,这样的事情里,我们半斤八两,你也不想想你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出卖了多少兄弟和朋友?”
王叔恼羞成怒,冷哼一声,摔手而走。
公路上车辆渐渐变少,余飞的电动车越来越快,却在一个拐弯之后,车速大降,电动车发出轰轰的熄火声“靠”余飞狠狠拍在电动车手把上,“没电了。”
他的电动车已经用了几年了,本来就破,今天为了给女朋友考拉买鲜花又跑了半个城市,现在在关键的时刻居然熄火了。
将车停在一边,心里恼火,而安安还昏沉沉的,头顶上隐约见一点血迹,余飞吓了一跳,刚才并没有注意,赶紧去拨开头发一看,靠,居然碰出了伤口,虽然不大,但是那是头部,万一有点什么事情就不好弄了,四处张望,看看能不能找辆车送她去医院,可是四顾茫茫,都是路灯昏惑,哪有出租?
没办法,只好背着她去了,可是一触碰到安安的身体,余飞呆住了,刚才情况紧急没在意,安安身上的衣服早被扯了个七七八八,余飞脑袋热血瞬间上涌。
这不是害人吗?
这不是勾引我吗?
我那忍得住呀?
余飞着实纠结,手掌在安安裸露的肌肤上滑动,大占便宜,可是欲望之火却也因此越来越大,要不是条件地方太不好,余飞肯定会干点出格的事情,但现在……还是算了吧,毕竟这是个病人。
余飞抽了支烟,把烟气中的沉重感注入心底,压住不断冒出的诱人想法,脱了外衣给安安披上,决定要当英雄就当到底,背着安安一路小跑,往医院奔去。
可能是颠簸的影响,余飞气喘吁吁的时候,背上的安安居然呻吟了一声,之后迷迷糊糊的说:“你是谁呀?”
“救命恩人,记得报恩的时候以身相许。”余飞说。
安安愣了一会或者又迷糊了一会,道:“飞,飞哥?”
“不错,还没傻,看来问题不大。”
安安问:“我们这是去哪?”
“我家,今晚你陪我睡觉。”余飞久在社会上混荡,学了不少二皮脸的话,而脸皮又够厚,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对什么人,都绝对可以坦然无耻。
安安估计还想说话,余飞已经道:“别说话了,省点力气给我擦擦汗多好,我跑的这么累。”
到医院后,医生检查安安问题不大,但是需要做个ct,以防万一,余飞对此没有意见,但是需要安安真是姓名,于是余飞老实不客气的从安安的口袋中掏出钱包,取出身份证,看到上面的名字是:米安安,心想这名字真奇怪,还很不客气的在关系一栏上填了“夫妻”两字。
在走廊外面等的时候,电话响起,是女朋友考拉打来的。
考拉的声音有点怪怪的,让余飞突然心头一跳,生出警惕,刚才老大让自己跑路,要不然会出事,难道那帮龟孙子对考拉动手了?余飞猛然间害怕起来,对着话筒急道:“考拉,你没事吧?”
“没事,你不回来吗?今天?”考拉的声音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和平日里的温柔软语大大不同,这让余飞想到被挟持的可能,道:“回去,一会儿就回去,你别出事昂,等我一会儿”赶忙挂了电话,直接冲出了医院,也不管还在做ct的安安。
车子已经没电了,还放在老远处,而且后备箱里放着考拉喜欢的玫瑰花,现在都没法管了,出了医院大门,四顾无车,难道再跑着回去?余飞纠结,突然看到了旁边一辆自行车,虽然半旧不新,还是特别古老的“永久牌”,余飞也觉得是天将好运。
从口袋里掏出两条铁丝,在自行车锁上鼓捣了几下,锁便应声而开,余飞跨上车子就狂蹬,速度之快,比之刚才骑电动丝毫不让,狂风扑面的清晰也让余飞冷静了下来。
今天晚上因为老大暗示自己会晋升,整个人一直处在亢奋状态,后来事情一波三变,心情一直不能安定,现在可能大难当头,反而心头一片宁静,想起今天晚上老大让自己砍掉阿江一根手指的事情,对一个偷者来讲,右手的手指比金子都重要,要是没有了手指,便算是废了,老大明知道阿江背后有人,还敢这样做?对了,他是悄悄的告诉自己的,并没有旁人可以作证,他告诉过自己,也就是说如果出事,他可以拿自己做顶罪羊?
余飞脑海中灵光忽闪想到此处,忍不住就是一头冷汗,这就是老大的意图?余飞摇了摇头,强迫不让自己乱想,他清楚的记得,在他穷困潦倒的时候,老大对他伸出的援助之手,在他面对未来迷茫时,老大向他指引的人生道路,也清晰的记得这两个月来老大对他一点一滴的关照,他不相信老大会对他怎样,况且刚才老大不是通知他要他逃跑吗?
余飞心里骂自己,虽然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坏蛋,但也要做一个有义气的坏蛋,该坏的时候坏,对朋友和恩人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对不起,那样的话,他一直坚守着二十年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就要轰然倒塌。
家里一片通明,余飞尚在远处就看的清楚,他和考拉一直住在城市很边缘的地区,这儿租金很便宜,虽然路很远,但是考拉愿意和自己一起承担苦痛,也愿意一起奋斗明天,余飞觉得自己二十多岁的生涯中最让他自豪和得意的事情,便是有着这样的女朋友。
悄然上楼,在二楼门外向里面听去,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好像不像有人在,难道考拉没事?或者考拉已经被带走,剩下一群牛鬼蛇神等待自己落网?余飞心里头七上八下,乱的很,又过片刻,余飞粗重的呼吸渐渐平稳,体力恢复,便再也等不及了,不管里面是什么可怕的陷阱,人质是考拉,就算粉身碎骨他也要冲进去。
手有点抖,钥匙插了两次才插入门孔中,转圈,锁动,门开,余飞踹门,一个箭步冲进去,却看见考拉安静的坐在桌子旁,正愕然看来,八十瓦的老式灯泡光照下,显得考拉美的异常梦幻。
“怎么了?”考拉的声音柔软,却有淡淡的知性。
“我以为……”余飞虚惊一场,心头暗想那个什么什么局长儿子的东西,也不过如此,还真以为是个什么能弄起风浪的家伙呢“没事了”既然事情不想想象中的大,余飞也懒得解释,免得吓着考拉。
余飞一踢鞋子,便把自己狠狠撂在床上,床发出吱呀的响声,晃动不止,余飞道:“老婆,你怎么现在还不睡呢?明天不上班吗?”扭身看着考拉将余飞的鞋子放好,反身过来给余飞脱掉袜子,放在脸盆里。
家里的地方实在是小,每件东西考拉都会放的井井有条。
“明天不上班”考拉语气地沉沉的。
“怎么了?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余飞疑惑。
考拉侧头看着旁边窗户外面的夜景,低声道:“余飞,我要和你说件事情。”
余飞现在才觉察到考拉今天很不对劲,正疑惑看到了桌子上烟灰缸里的半截香烟,烟头上还有轻烟冒出,余飞一愣,他知道考拉从来不吸烟的,怎么?又注意到考拉今天穿的很不一样,她一身合身的黑色风衣,穿着淡色的紧身牛仔裤,配着白色长筒靴,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但问题是这些衣服余飞从来没有见她穿过,也从未记得她买过。
考拉依旧不看他,道:“我们分手吧。”
“什么?”余飞一惊而起“为什么?”
考拉闭眼,自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你给不了我幸福。”
“我给不了你幸福?我怎么给不了你幸福,我每天不都是在为你努力吗,我天天累死累活的,我学做服务员,学做搬运工,这两年我为了你做了多少事你不知道吗?”余飞暴怒“说,你是不是有别的人了?”
看到考拉不答,余飞火气更甚“你真的有别人了?”手中的枕头被摔过,狠狠打在考拉脸上,考拉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脸上已经是一片晶莹泪珠,大喊“是,是,我是有别人了,那又怎样?”
“那个人是谁?告诉我,告诉我”余飞跳下床来,站在考拉面前杀气腾腾的问。
“那个人比你有钱,比你有权,比你有势,可以给我买鲜花,可以给我买衣服,可是你呢?你给我的都是什么?你看看我们住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干的又是什么?你难道要我把我这辈子的青春全部耗费在这上面?”考拉泪流满面,也是暴怒。
余飞大叫:“我是没钱,可是为了你我努力赚钱,我是没权,可是为了你我努力往上爬,我是没势,可是为了你我一直在奋斗,在外面我苦苦奋斗挣扎,只希望可以给你快乐幸福安康,我现在还不行,但以后我一定会成功的。”
“可是我等不了,女人有几个青春,我能有多少时间消耗?我给过你机会,整整两年,我在你身边任劳任怨,没有怨言,我希望你可以做出一点事情给我看看,让我有点希望”考拉的声音突然就轻了下去“我想着,我们俩共同努力,明天也许很遥远,但是前进的道路,朝着目标迈进的道路,我也很欣慰很高兴,可是,你呢?”考拉看着余飞的双眸“你让我失望了多少次?你总是换工作,换老板,整整两年的时间,你一事无成,你这样子怎样让我跟你走下去?”
“而且,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事情?为什么好几次你回来时身上有女生的香味,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考拉的泪水奔涌,晶莹划过脸颊是种绝伦的凄美,“我没有信心了,没有安全感了,我老老实实呆着,一次一次拒绝比你优秀男子的追求,只想做一个你最可心的妻子,一辈子牢牢的跟着你,但是,你不配。”
“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吗?你是学校出了名的混混,我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要是我奋斗下去,一定会走向高校,可是你干了什么?你让你的哥们扮成混混半路拦截我,而你英雄救美?”考拉哈哈惨笑,无视呆若木鸡的余飞,“你成功了,一次次你表现的所谓霸气吸引了我,不断的勾引骚扰让我放弃了学业,最后不顾学校老师可怜的目光和家里巨大的反对压力跟你选择了进入社会,现在呢?成什么样了?”
“还有上次我妈妈生病,她本身就身体不好,痨病,需要常年吃药,可是我工作挣钱了,却没有那怕一次给家里拿钱,她病了,送在医院,需要钱住院,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为你的理想奋斗,你在为你的未来打拼,把我的工资你的工资全部投资在一个饭店里,那时候我一无所有,眼睁睁看着妈妈在受罪却住不起医院,余飞,你知道我当时又多恨我自己吗?”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的好,从一点一滴小事情对我的关心和所有大事的独自承担,我都记在心里,但是我同样也不会忘记你对我的不负责任,我身后是一个家庭,我需要的是一个安定稳定的环境,我需要钱给妈妈治病,这些你都给不了我。”
余飞跌坐在床上,看着考拉眼睛里泪水模糊,声音一字一字响在耳边,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对考拉所有的怨恨全部消失,看到的只是地上她俏脸含泪的凄凉,忽然有股冲动,放弃一切也要让她好好的,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我要的你给不了,我们还是分手吧。”考拉擦干泪水,脸上是几分平静“希望你以后幸福,也希望有一天再见时,你不是现在的摸样”她从床头拿出一个箱子,深深看了一眼房间,拉开门出去了。
这一走,便是以后相见不相识了,从此天涯陌路,你我相互别离。
那些青春年少的美好时光,便要道声郑重,从此拜拜了。
余飞呆坐在床上,耳畔尤响着考拉的话语,忽然冲到了窗口往下看去,只见一脸轿车由远及近驶来,到近处一看是辆黑色宝马,车灯灯光打得雪亮,罩在提着简单行李箱的考拉身上,将她浑身青春的美丽显露尽致。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出来把考拉的东西拿进后备箱,搂着考拉的肩膀,将她送入车内,余飞看见了考拉对那男子展开笑颜,那温柔的笑容,心头便又是狠狠一痛。
车子慢慢驶走,高性能的宝马在路上显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好像在张扬,好像在显摆,更像对余飞的青春说拜拜,这一刻余飞心头痛裂,大吼一声,也顾不得穿鞋,立刻跑了下去。
赤脚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头路上也不觉得隔脚,快速找到自行车,踏着车蹬一路狂踩,随着宝马隐约的车尾奋不顾身的冲去,这一去他也不知道能挽回什么?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但是不总的发泄一下么?
静悄悄的屋子里,灯还在闪烁,老式的白炽灯好像也在戏谑的看着这对男女的离合悲欢。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候后,几个身材高大,体格威猛的人突然闯入,他们都是清一色的黑西服,全部一脸沉毅,在屋子里环顾搜索后,一人对一领头的道:“大哥,没人,看来那小子跑掉了。”
“我看也是,”另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叠钱,“他连钱都没有收拾,看来跑的很急呀。”
领头大哥思索一下,道:“找到照片拿走,在我们的地盘还怕他上天去不成,走。”
一群人迅速撤离余飞的家里,留下一团散乱。
宝马车上了公路后,速度渐渐增快,越来越快,如同一道黑色的流星沿着地平线奔跑,余飞的自行车即使蹬的再勇猛,距离也越来越远,终于余飞的视线里仅仅能看到一个黑点,而黑点也在远离。
宝马却没有向城市里跑去,而是开向城外,余飞心知城市里许多富人都在城外的山区“崇明”小区有着别墅,想是这开宝马的家伙也是这样,随着宝马经过了山坡下坡,虽然破车,余飞也骑的十分激昂,虽然看不到前方车影,但依旧不放弃,整个脑袋里除了追上去之外,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敢想。
腿已经酸累的动不了了,刚才的上坡是推上来的,现在都在山腰上了,右边是悬崖峭壁,左边是倾斜山坡,而余飞的速度依然不减少,一个长直线过后,面前是个弧度极大的转弯,余飞早已双眸充满泪水,待到眼前才看清路况,但是显然已经迟了,急忙捏砸,头顶顿时冒出大汗。
没想到这自行车年久失修,早已破的不能再破,那有什么闸皮?一个踉跄,余飞翻身跳车,自行车甩出的惯性从坡上摔下,而自行车下去之时挂着余飞,早被摔的头晕脑昏的余飞,也随着咕噜噜滚了下去。
山坡倾斜,坡上草木丛生,余飞也不知道压倒撞翻了多少花花草草,被磕磕绊绊掉入了深渊,掉下的凶险伴随着余飞的尖叫,余飞的头狠狠撞在一块大石上,再往下翻滚,又将一个树桩撞翻,下降之势才稍稍减少,最后摔在一个浅浅的河流中,头破血流,不一会儿水面浮出血红。
命在旦夕,余飞已经奄奄一息了。
时间渐渐过去,余飞的气息渐渐变弱,但最后一丝心跳停止时,夜幕正是完黑,天际群星消失不见,月牙儿也悄然掩面,天地俱黑!
猛然间,黑色深沉的天际几道绚丽光芒闪过,泛着白色的尾巴,如同跳跃的鱼儿,直直冲下来地球表面,而其中一道赫然冲在余飞这个方向,那东西速度太快,进了大气层之后,变得暗淡无光,直直落在余飞身旁。
是一团液体东西,约拳头大小,在水流中也显示出一种和水不同的流质,它一点一点向余飞靠近,先触碰余飞手臂,接着爬上余飞胸口,像是有生命般,摸样却是一团水,最后那团流质渐渐变小,全部融入余飞胸口。
阳光耀眼时,天已经大明,余飞扶着脑袋恍恍惚惚坐起,仰头看着昨天从上面掉下来的上坡,心头极其震撼,只见上坡高达四五十米,坡度倾角极陡,自己从上面摔下来居然没死?再仔细检查了身体,发现身体并无异样,除了残破的衣服和磨损的裤子外,身上连一道伤口都没有。
惊奇之后跳起来大叫,四周回响阵阵。仔细打量了下这个地方,发现太阳升起的方向在山坡那边,另一边是林林丛丛的树木,现在地处的是一条小河。昨晚上的发泄让心头好了一点,不过依旧难过,现在身处此地,周遭无人,越发孤单落寂,同时更加孤僻的性格,想着自己一生希望变强,可以凌驾于金钱权势之上,可是最终连女朋友都和宝马男走了,自己堂堂男儿汉,怎么能甘心如此?
愤怒的情绪越想越气愤,最后化为漫心求生欲望,赶紧上去城市,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变强,一定要让考拉后悔,让她在自己面前颤抖忏悔,让宝马男身败名裂,从此滚地做人。
想了半晌,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秋日的阳光并不十分耀眼,余飞也觉得肚子咕咕作响,饿的挺狠了,思考着自己怎样返回城市,要么从山坡上去,要么重新寻找路途?
从山坡上上去固然轻车熟路,而且路程很短,但是实在是太过危险,走别的路倒是安全,但是路途并不清楚,万一走错,还得重新再来,纠结了一下,余飞毅然决定,若是连一个山坡都征服不了,以后如何征服世界,怎样报仇雪恨?
好在山坡虽然陡峭,但是有些生长的十分牢固的草木,可以把着上去,而且石块也颇稳定,不会一不小心掉下,这样奋力向上,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余飞已经走了二十多米,揪着一颗树枝,回首看去,小溪清莹流淌,似乎无限美好,景色宜人,心头便是一阵恍惚,这世界真的还有美好吗?随即摇了摇头,抛开这种想法,这些事情过后,他宁愿相信这世界是个骗局,人在其中,要么被骗,要么骗人,想要活的更好,活的光耀,他选择后者。
身上的衣服还是潮湿的,不过心头都这么痛了,湿衣服所带着的一点不适又能如何呢?再往上爬,忽然余飞看到了一片光芒,现在大概是正午,阳光斜斜照在头顶,而在阳光照耀下的那点东西反射着耀眼光芒,但是尽管阳光耀眼遮挡了它本来面目,余飞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它,是他的刀,从山坡上滚下来的时候,不知道丢在哪里?没想到它居然在这儿。
虽然以后可能都不能回神偷门了,但是这把刀他还是很有感情的,余飞奋力的往右边挪了一挪,想够着拿到刀,但是这一动,身在半山坡的土块晃动,立脚的地方也似乎不是很稳定,余飞不管,尽力往前伸出手指,尽力下,刀与手指不过二十几厘米的距离,但是就这一点点的距离,余飞却怎么也够不着。
心头一横,往前冲了一下,刀没拿到,却差一点让余飞重新掉下去,心头实在不甘心,刚才上来时还碰到了那辆破自行车,自己想要的够不着,不想要的却在眼前,娘的,这是什么机遇?
要是手里有一段银线就好了,余飞想起了老大和王叔玩刀的样子,他们可以隔空偷窃和隔空伤人,余飞认为是超出自然现象的事情,不过是因为他们刀上连了一条线而已,不过他们能把线练得那样出神入化也不简单呐。
余飞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刀,右手不知不觉的伸出“要是……”再发一声感叹,余飞正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里出现一丝异样,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就像什么细微的东西破体而出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在不远处的小刀突然腾空。
余飞目瞪口呆,吓得叫了一声迅速往回收手,没想到小刀也随着他收手而向他奔来,这时余飞脑海中,心田里莫名其妙就出现一点感知,那感知显现的是余飞右手手指出现一道细流,如空气,如水流,卷着刀柄,随着他右手的动作缓缓向他移动。
手里握着小刀,余飞心头还是震惊不已,这……这是……这是什么?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功用?
难道自己时来运转?不仅没死还得到了一种异能?
余飞心头还是一阵迷茫,急切想知道自己所获得是什么东西?但是此处地处陡峭,实在不宜做过多的实验,急着想回家去,于是奋起余勇,也不在乎肚子十分饥饿,极力向上攀爬。
好在,虽然攀爬很急,但是没有出什么意外,余飞站在公路上向下望去,一道碧波荡漾的溪水在小河中央,呼吸清晰空气,始觉生命美好,而且自己说不定身怀异能,到时候管他什么宝马男,什么王叔,一定要让他们看看自己的价值。
这儿距离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余飞迫不及待决定直接就往这儿做实验,刚要行动,远处汽车鸣号,片刻一辆出租出现眼前,余飞大喜,赶忙伸手拦车,没想到车子不但没停,反而跑的更快。
“神经了?”余飞疑惑,不过看了看身上就释然了,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蓬松不整,脸上还有污渍,更何况一身潮湿,出租车司机即便不认为他是个混混,也不没必要让这样一个脏娃娃呆在车里呀。
但是余飞胆量这时突然变大,一是可能有了异能支撑信心,二是既然决定变坏,那么一定要胆大而且够狠辣,今天非要拦下一辆车来才行,这次运气算是不错,他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未完毕,又一辆出租车鸣号已经响起。
余飞眼光一冷,站在路中央张开双臂,样子张狂无比。
出租车司机刚拐过弯,就看到余飞这个二百五,好在拐弯时车速降了下来,要不然在这样少见人烟的道路上,高速行驶哪能停下来,非得撞死余飞才是。
出租车司机下车,大骂,“你神经病呀!”
余飞大叫:“老子是神经病怎么着?你有药呀?”
司机也愣住了,今儿果然见了一个愣头青,怪不得老婆求神拜佛说近日必有麻烦上身,果然不错,“你想干嘛?”
余飞一改面容,嘿嘿直笑,像个奴才似的跑到司机面前,“师傅,捎我一程呗,这儿离市区很远的,要是让我走回去,估计等到后年了。”
司机打量了一下余飞,很果断说:“不捎。”
除非傻子,要不然谁会捎他。
余飞目光重新冷了下来,“不捎?”
司机有些惊恐的看着他,“不,不捎能怎样呀?你能吃了我呀?这可是法制社会?”
“法制社会。”余飞心头暗骂,手中小刀出手,在空中闪过流光,直直顶在司机脖子上,“不捎?”
司机慌了,“这,这,这是犯法的?你,你……”
“捎还是不捎?”
“我,我,我捎了”司机暗骂倒霉,同时很慌张,十分不情愿的将余飞带进了车里,“你去哪儿呀?”
“开你的车,该下的时候我自然会下”余飞冷冷道。
他算是看清了,这年头都是欺软怕硬的人,你若强别人便软,你若软别人便硬,给他脸色,他才会尊重你,那怕是表面上的。
车子在路上匀速行驶,余飞无聊突然想,要不要试一试自己的异能呢?
想到便干,四顾看了一下,看到前座上面放着一个钱包,心里一喜,锁定了目标,右手缓缓上升,同时心头意念一动,猛然感觉一道细微气流迅速冲到钱包上,这时的余飞心头砰砰直跳,意念再动,感觉那细微气流也缓缓流动,一握右手,钱包一下就飞了过来,余飞猝不及防,都没接住,钱包便掉在了地上。
司机有所察觉,微微扭了扭身体,余飞一脸僵硬,瞪了他一眼,吓得司机赶紧扭头,余飞嘴角邪笑,从地上捡起钱包,打开,拿出了里面的现金,想着能不能将钱包还回去呢?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是很清楚这股气流的作用到底有多大,怎样灵活应用也是一知半解,只是知道,随着自己意念的移动,这股气流可以“搬运”东西,既然可以把东西拿来,送回去应该差不多吧。
意念再动,钱包却安然定着,没有丝毫移动。
再动,钱包不动。
余飞一急,不是不管用了吧,再动,钱包不动。
余飞的汗出来了,我动动动,再动,钱包是不动不动坚决不动。
不会异能是灵光一闪吧,之后就没有了吧,余飞心头发虚,一抬头刚好看见家就在眼前,急忙道:“停车!”
司机应声而停,道:“十块六毛钱,算你十块钱好了。”
余飞随手从司机的钱包里抽了一张红色大票给他,道:“找钱。”
余飞也是有点急了,急了,便有点迷糊,迷糊了,便会出错,这一出错,把司机都搞迷糊了。
司机东翻西找,就是找不到他的钱包,额头冒汗,心头着急,哪儿去了呢?哪儿去了呢?片刻之后,余飞不耐烦了,“赶紧找钱呀,我急着走呢。”
“我,我钱包不见了。”
“你看看你能干嘛,司机连自己的钱包都看不住,还不如把自己丢了算了,不能找钱好呀,把我的红蛋蛋还我。”
司机犹豫良久,终于将钱还给了余飞,余飞心头想笑,很不客气的拿出司机的钱包将百元大钞放了进去,而这个过程司机一直看着。
余飞下车,司机猛然反应过来,“你偷我钱包。”
余飞被司机一惊,也反应了过来,“老子拿的是他的钱包呀。”扭头就跑。
司机急了,你说他偷了钱包就算了,还如此戏弄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定要追上他,讨要会来才行,两人如同两个兔子,一前一后,随着杂乱的城边小区跑来跑去,终于年轻的余飞沾了点身体好的光,将司机甩在身后。
呼,呼,呼,余飞大口喘气,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这是怎么了?傻了吗?怎么会和司机这么无厘头呢?靠,看来都是这个异能搞得货,我还是赶紧回家研究异能去吧。”
回家的路经过司机刚才停车的地方,余飞小心翼翼,看到了停的车,却没有司机,看来司机还在穷追自己的行动当中呀,你奶奶的,那么狠干嘛,余飞暗骂,走到车门一拉,好嘞,门还开着呢,这不就是传说的天将机缘吗?不给司机找点麻烦,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励志做个坏人的开始?
但是,办点什么坏事呢?余飞纠结,拉一泡?好像自己暂时没有那个需要吧?把轮胎松了?是不是可能导致人命,自己不能那么狠吧?把玻璃砸了?是不是坏蛋都不愿做呢?
算了,还是开进女生厕所最靠谱!
于是,接下来的一幕成为这个地区百年流传的经典,一个猛男将出租车开进了女厕所之后,猛然在撞塌的砖头中安然逃跑,出租车流在女厕所阻碍女同志的生理需求,一群愤怒的女同志为了表示抗议,将出租车砸了个稀啪烂。
出租车司机找不到余飞,也找不到车子,慌乱了一下午,终于在一好心人的指导下,冲进了女厕所,之后便是痛哭流涕,最终决定到警察局告发余飞。
在警察局一通描述下,高超警察先生画出了余飞的大致样貌,在警察同志的一再保证下,司机同志才愤愤不平的回去,回的时候一边担心老婆让跪搓板,一边诅咒余飞以后生的孩子没屁眼。
司机刚走一会儿,孙局长的儿子便出现在警察局。
“确定是他吗?”孙公子冷声问。
“从照片上看应该是。”一警员答应。
“好,通知八哥和王叔,让他们派人去堵截,并且派出警员,以毁坏他人车辆的罪名抓住余飞那王八蛋。”
“yes!”
余飞晃晃悠悠回家,越离家近心头越是不舒服,那儿的地方曾经是和考拉在一起的小窝,那里面留下了太多两人的欢笑泪水,幸福温馨,但是如今一切成空,只有空洞洞冰凉凉的一个狭小空间。
现在自己可能拥有异能了,以后可以挣大钱,成大器了,但是却没有那个可心人和自己分享,人声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独享财权不过是一场悲苦。
还在门口,发现自己的房门未关“难道自己昨晚上走的时候没关门?”摇了摇头,“既不清楚了,昨晚上那么悲痛……”
余飞开门,一下看到房间里凌乱不堪,所有的东西全被动过一边,自然反应下,冲去自己存钱的地方,大开抽屉一看,霍,一分钱都没留,“不会是遭小偷了吧?”
余飞到现在都没想到会是孙公子派人干的,直到现在他还很天真的以为,孙公子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察局长儿子,有什么能力在这法治社会动自己?
也不以为意,余飞暗想“可是是因为自己得了异能,所以得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平衡一下生命中的运气,反正只要自己真的掌握了异能,多少钱还到不手?”
赶紧坐下来,探查自己的异能,刚才在车里可是发生了错误,如果异能真的是昙花一现,那么自己可不是空欢喜一场?
也顾不上收拾家里了,余飞赶紧做好准备,尝试一下自己的异能是否真的可以施行,他先将一张人民币放在床头,而他自己则坐在床尾,尝试动他的意念拿起那张百元大钞。
可惜,他几次意念都没有丝毫作用,而脑海心田也不再出现那种莫名的,如溪流般的东西,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不行?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幻?
余飞有点急了,现在的他刚刚遭受重大打击,而异能出现是对他最好的安慰,也是他现在认为以后人生赖以生存,并且不断变强变大的主要依靠,可是,现在居然没有了……
慌乱过后,余飞重新开始试验,他决不放弃,就像眼前是一堆黄金,可能得到也可能得不到,但是面对如此诱惑,谁不奋力拼斗?余飞就是这种心态,他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尝试,直到太阳西斜,一方光明透窗而入时,他才颓然放弃。
真的不行,真的不行呀。
这贼老天也太捉弄人了吧,刚才还是好好地,可以偷走那个司机的钱包,现在如此努力居然连一张人民币都搞不定,伤透了,伤透了呀,肚子这时也在咕咕响,余飞这才意识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吃过一点东西,靠,要是搁在平时,早就饿昏过去了,现在么,哎,没有胃口,但是却很饥饿,这……也很纠结呀!
拿了偷司机的钱包,下楼去找小饭店去,心头开始肉疼,不知那里来的同行,居然将他的家里洗劫一清,刚才还想着异能在手,不管什么丢了都不怕,总会再来的,但是现在异能不再了,便无比怀念起存下的钱了,好几万呐,自己偷了两个多月才弄到的,一天之间,没了!娘的,鸟世道!
在门外不远的饭店里要了一碗面条,稀里哗啦的吃了两碗,抹了抹嘴巴才觉得肚子充实了,拿餐巾纸擦着嘴角的油腻,突然发现右手上有一个特殊的标记,细细把右手放在眼前看,发现在掌心处,有个小小的六芒星,扣子大小,呈现淡淡赤色。
余飞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右手掌心还有这东西,干脆跑去饭店厨房,找清水洗了一下,可是不管他用肥皂,洗衣粉,甚至洗洁精,那个六芒星却没有一点儿消退的意思,反而以为洗掉了手掌上不少垃圾而变得更加清晰。
余飞吃惊,也观察的更加仔细,才发现这个六芒星的纹理简直就是一场完美,小小的六芒星上无数线条勾画,或直或曲,或断或连,分层将一个简简单单的六芒星勾画的如此繁杂。
余飞相信,即使这世界上最好的画家和雕刻家也做不错如此完美的图形。
难道这和自己的异能有关系?
一念到此,余飞想起下午自己用意念想拿起床头的钱时,从来都没有像偷司机钱包时伸出手掌,或者好容易伸出手掌了,却没有发动足够的意念,难道原因是这样?
这样简单?
余飞稍存疑惑,好奇心也上来,等不及回家直接就在厨房做实验,好在此地这个小饭店相当小,平常也没几个客人,厨房仅有一个厨师,现在估计跑在老板房里看电视,这地方没人,试一试何妨?
余飞看着一旁的大铁锅,伸出右手手掌,以掌心六芒星对着铁锅,催动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