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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前奏 正文 第9章蹊跷遭遇

车子距离泉意铭的车子不到十米,停了下来,韩平推门而出,泉意铭也推门而出,今天的泉意铭是一身便装,显得格外年轻和精神,昂扬着一股奋发图强的魄力,他满脸赔笑地走进韩平:“我还以为这是谁呢?原来是韩队长,幸会幸会,不知道,韩队长,这是去什么地方?”

好尖酸的一番嘲讽,明明知道自己韩平在跟踪自己,却发出这样一番不以为然的言辞,足见此人的心理素质高出常人,还有一样,泉意铭并不惧怕警察,他的骨子里本就有一种不畏强权的骨节,希望这种骨节不用错了地方。

“哦,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只是履行公务,赶巧碰上了泉意铭院长,不知道院长这是去什么地方?”韩平也采取以彼之道还施彼的策略,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从泉意铭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我啊,这还用问嘛!”泉意铭摊开自己的双臂,把这一身休闲却不是名贵的衣服展示给韩平看,“我这是去应酬几个旧日好友,都是大学期间的同学,聚会,想推脱也不行,真是烦啊,本来最近的工作就忙,还用整日参与这些繁琐的聚会,不过,也没有办法,都是老同学了,不好驳斥面子,韩队长见多识广,也一定见识过这种两难的局面吧?”

韩平冷笑了一阵,他有些不明白了,这个泉意铭为什么如此决绝地要同自己针尖对麦芒,这样对他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好处。

泉意铭毕竟不同于秦斌等人,秦斌等人有着极其庞杂的权力背景,纵然是为所欲为,纵然是不把他这个刑警队长不放在眼中,轻易也不会有人敢把他们怎么样。

“好吧,既然诠院长有应酬,我这里也不好过多耽误您的宝贵时间,我干我的公务,您忙您的应酬。我们各自自便。”说完之后韩平回到了自己的车上,泉意铭也上车启动,离开了这里。

望着泉意铭的离开,韩平有几分的不解,这个泉意铭同太水村真的有联系嘛?

如果没有联系,为什么两次都聚焦在太水村的入口。

反之,如果他真的同太水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怎么会如此轻率地暴露自己同太水村可能有联系的迹象呢?要知道,这个泉意铭并非是个简单的人物。

除非,他是故意如此,故意营造出自己同太水村有瓜葛的苗头,来诱骗警方。

韩平倒吸一口凉气,小心,要倍加小心才行,否则就会让这群魑魅魍魉给绕了进去。韩铎一口咬定说允泰就藏在太水村,这会不会同这个泉意铭有瓜葛,又或者说,韩铎也被什么人利用,是有人故意放出这个消息给韩铎,再让韩铎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张子恒。

不管是怎么样吧,既然到了太水村,就就一定要进去走走,非常好,这也给了韩平到太水村调查允泰的借口和理由,从而有效地避开了韩铎的嫌疑。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其中一个警员留守在车子内,另外一个跟着韩平一同到了太水村。

如今的太水村有种如临大敌的味道,摆出了要同帝王阙集团同归于尽的架势,村口有二十多个人,各个都是年轻力壮,手持棍棒和铁锹斧头,就等着秦斌率人过来,拼个你死我活。

看样子这场纷争不好解决了,太水村的人坚守自己的信仰和对自己祖先的崇拜,就算是死了,也绝对不会允许外人破坏这里的风水和布局,至于帝王阙那边的人,他们是别有用心设下了这个陷阱,让太水村的人往里跳,终极企图就是剥夺太水村人在迷魂山的股权,他们怎么会放过到了嘴里的肥肉。

这让韩平平生几分暗淡,无奈,身为维护社会安全的他竟然眼睁睁看着太水村的人被欺负,自己一点办法也拿不出来。

其实也并非全然如此,帝王阙的人认准了太水村的人不会放弃自己的坚持,绝对不会允许外人破坏风水,为了这他们不惜以死相拼,因此秦斌等人才会如此放肆,如此有恃无恐。水果太水村的人肯灵活处理此事,来个欲擒故纵,索性让帝王阙集团在太水村假造大型娱乐场,如果真这样,太水村的人就胜利了,帝王阙集团就会败了。道理很简单,当初帝王阙的人为了给太水村设下陷阱,把价钱订得非常低,低到了足可以刺痛成本价,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事实不能不说,在太水村这个地方建造大型娱乐场所,那就相当于在沙漠的中间假造了一座宫殿,根本不会有人,谁会来呀。

如此一来,帝王阙集团就亏大了,十分可惜的是,帝王阙集团认准了太水村的人不会让他们建造,因此他们才会如此嚣张,也不需要给自己留下一丁点的退路。

韩平多么希望太水村的人能够灵活多谋一些,索性同意帝王阙集团在太水村建造娱乐场所,将秦斌一下子,那样他们的损失就大了,那才叫一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面,咎由自取。

自从昨天韩平替太水村的人打抱不平了,村民也大多认识了他,因此见了韩平也客客气气,待若上宾。

“您就是韩队长,你可来了,您这一来,我们就有了主心骨,那个秦斌就再也不敢过来捣乱。”

听太水村的人这样说,韩平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人家对你奉若神明,你却不能替人家把事情给平息了,这多少有些内心有愧疚,要想让秦斌放弃索要索太水村的利益,那纯粹就是痴心妄想。看样子这些村民似乎对法律还是不太懂,他们完全不清楚法院宣判的含义,更不知道他一个韩平是改变不了什么,如果要想帮助太水村度过难关,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就是来个欲擒故纵,索性让帝王阙集团的人在这里大兴土木,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第二条路就是,抓出秦斌和秦吴凯兄弟的犯罪证据,把他们给绳之以法,当他们和他们的后台倒坍了,那个时候就是树倒猢狲散,再伸张太水村的权力就容易多了。

目前的问题是,第一条路根本就不好走,太水村的人太固执,把这里的风水理解成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就算自己死了,也不允许破坏太水村的格局,至于这第二条路同样是困难重重,秦吴凯诡计多端,加上他们手上豢养着大批的能人律师,由这些人替秦吴凯兄弟出谋划策,想搬到他们谈何容易。

“各位兄弟,如果你们当我是朋友,能不能听我的一袭话?”韩平扯大了嗓门说。

“当然,只要你替我们太水村好,我们就一定听您的,我们知道你是好人,你有什么事就说吧。”看样子太水村的人对韩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虽然大狗门见了韩平和他身边的警员还是犬吠不停。

“是这样,目前的形式对我们太水村非常不利,法院宣判了秦斌胜诉,因此说,秦斌不管干什么都是合法,且受到保护,而我们恰恰相反,如果我们伸张自己的合法利益,却变成了违法。”

“这也太不讲理了,什么狗屁法律。那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大家也不要灰心丧气,其实办法还是有。”韩平不想过分打击他们的心灵,虽然他也知道这个社会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和无奈,他还是用最阳光策略给予他们以希望和信心,“大家放心,我既然管了这档子事,就一定会有始有终,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我知道秦斌作恶多端,只要我们找出他们犯罪的证据,到法院状告他们,当他们倒台了,就再也嚣张不起来,我们也就抱住了太水村。”

“可是,要怎么才能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

韩平知道时机到了,他从身上拿出允泰的照片,如果说允泰真的回到了太水村,并且隐藏在这个地方,就难逃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众村民的眼睛,雁过留痕,谁也被妄图变成隐形人。

当村民见了这张照片,一个一个气的气喘吁吁,恨不得把照片给撕碎了,他们吹胡子瞪眼,十分不解地问韩平,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这个太水村叛徒的照片拿出来?

“是这样,允泰是一起案件的重要嫌疑人,我知道允泰出自太水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到太水村躲避,因此想求教大家,看看谁最近有见到过这个人?”

“绝对不可能,允泰这个小子如果敢到太水村,大家一定会把他给撕烂了,他怎么敢回来?”

看样子大家真的不知道允泰已经到了太水村,从他们的表情和态度上看,不会是在说谎,如果是说谎,也不会出现这种众口一词的说谎吧。

“事情是这样的,其实这个允泰就是秦斌的帮凶,如果找到了允泰,逼问出秦斌的犯罪证据,我们就可以团结一致,同仇敌忾把秦斌给绳之以法,那样我们就有办法保护住太水村的风水,所以呢,希望大家好好想想,看看附近邻居,或者什么家庭里,最近是不是多出一个人,或者说最近有没有看见过什么陌生人?我怀疑允泰会乔装打扮,改头换面,或者来个整容也说不定呢。总之,大家一定要多留意一下,说不定真的会有意想不到的的收获,这对我们警方办案,对你们太水村,都是有莫大的好处,希望大家一定要尽力啊。”

几个人相互看了眼,似乎在一同想这个问题,彼此摇头再摇头,他们语重心长地表态,他们几个人是绝对没有见到过陌生人,再说了,如果真的有陌生人过来,这些大狗肯定会犬吠不止,还有一样,他们附近的邻居都是关系很好的邻里,平时也经常走动,如果谁家来了什么人,是绝对隐瞒不了外人,因此说,就算允泰再愚蠢,他也不会隐藏在太水村。

村民建议,他们毕竟是十几个人,几个家庭,毕竟太水村有几百户人家,他们没有看见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没有看见,村民建议韩平到村长艾美仑家中,同艾美仑再好好商量一下,让艾美仑领着他到整个太水村走走,这样的范围就广了许久,避免了一叶障目的错误。

韩平之所以拿照片向村民打探,就是不想让艾美仑一个人的言论给蒙蔽了,不过村长艾美仑还是要见的,一个村子就那些人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果不见村长了,恐怕会遭致一些不快和误解。

不过从拿照片询问村民的情况看,允泰是不应该在太水村才对,那为什么韩铎一口咬定允泰就在太水村呢?

也许这仅仅是一个开端,允泰在不在太水村这个疑点,也许能引出一连串的问题,引出呢,现在死死揪住这个问题不放肯定是不明智,且有几分愚蠢到举动。

当他见到村长艾美仑的时候,艾美仑现实一愣,然后露出一脸待客的笑容:“韩队长啊,你这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也好让我去迎接你,你帮了太水村不少忙,算是我们的朋友了。”

“哪里哪里,这么大的功劳我可不敢愧领啊,我也是做了分内的事,凭着自己的良心和操守办事,至于能不能帮你们太水村,这还要看造化了。”韩平心中有几分忌惮,假如太水村的人对他寄予厚望,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到了最后,他却不能替太水村抱住应该的利益,那他真的无颜见江东父老。

因为陪同韩平过来的还有几个太水村的人,一行人也有个七八个,艾美仑在热情地招待着,从厨房拿出饮料和果品。

忙完了,他才顺口问韩平说:“你今天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尽全力相助。”

“是这样,刚才的时候我跟踪一个嫌疑人,第一医院的院长泉意铭,正好路过这里,就到这里看看。”韩平十分的小心,也非常的聪明,他知道如何投石问路,也知道如何让一些人避开嫌疑的风口浪尖,他避而不谈此次来目的是打探允泰的请款,却是用一种水到渠成的方式把这个问题引出来,这样一来,就算太水村真的有允泰的同党,他们也不会把韩铎了,一定程度上保障了韩铎的安全。

“泉意铭?”艾美仑很自然地把这个名字念了出来,他皱皱眉,显然,他在这之前是听过这个名字,也保不准他认识泉意铭,“你是说第一医院的院长,那个从国外过来的专家?”

“对啊,就是他,怎么,你认识这个人?”韩平兴奋异常,泉意铭两次造访太水村,到了村口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折返了回去,想必此人同太水村有着一定的关系。

艾美仑说:“认识倒是说不上,再说了,人家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怎么会同我们这些乡野草民结识,我只是知道这个人,听人说过。”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准确说,应该是从季憨博口中听说,当初,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季憨博也会到我家中做客,他们一起交谈,无意中说到了这个名字。”

“那他们都说了什么?”季憨博和艾美仑的父亲是旧交,到家中做客也是正常,只可惜季憨博已经死了,如果他不死,从他口中一定会问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呢,韩平对这个季憨博还是有一些怀疑,即便这个人死了,这种怀疑也不曾散去,季憨博为什么会说当时他当时到地下密室之时,陪在身边的人是艾美仑的父亲王二,事实上艾美仑的父亲王二已经死亡多年。也因此说,在季憨博和王二之间,还有艾美仑,他们三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这个说谎的人是谁?

相对于韩平来说,他更坚持是季憨博在说谎,但是他知道,矢崎在这个问题上同他持相反的观点,矢崎觉得说谎的人更应该是艾美仑和他的父亲王二。

艾美仑说:“他们聊了什么我的印象不是很清楚,父亲的家教很严格,家中有客人的时候,轻易是不让晚辈在场,不过呢,我还是隐隐约约听出来,感觉,这个泉意铭和丹云大学校长黄海宇的私交很好,两个人还有共同的导师吧。”

又有一条线索联系上了,泉意铭和黄海宇并不是独立的存在,他们和各自身后的实体,就是丹云第一医院和丹云大学扯上了关系,丹云大学有个神秘的地下密室,与此同时呢,丹云第一医院也有一个神秘的楼层,这些看似不存在的真实存在,共同把泉意铭和黄海宇给烘托了出来。

不过从目前来说,泉意铭和太水村之间似乎没有太多的瓜葛啊,可是泉意铭为什么要两次把车子停在太水村的村口?

这是泉意铭独自的企图,还是他在故布疑阵,放出什么信号和烟雾弹,不管怎么说吧,截止到现在,找到了泉意铭和黄海宇之间的共性,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这个时候,随行过来的村民把韩平的诉求,也就是允泰的时候告诉给了艾美仑,艾美仑有几分不解,因为这之前韩平已经多次向他问去过允泰,为什么又问了,他看着韩平说:“允泰不太可能在我们太水村啊,难道韩队长有确切的消息,允泰就藏在我们太水村?”

“哦,您误会了,如果有确切的消息那我早就抓到允泰了。”韩平自然不能承认这个事实,如果他承认了,就证明允泰,或者允泰身边的人有奸细,那么韩铎就危险了,老辣的韩平自然知道要怎么把这个问题说好,“是这样,我不是说了,跟踪泉意铭到这里,正好我想到了允泰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一个人黔驴技穷了,往往最容易跑到自己的出生地躲避,因此才会过来问问。”

原来这样啊,艾美仑做出了然的表情,他当即表示,韩平是太水村的朋友,作为朋友就一定要全心全意办事,于是,他当即决定和几个村里的老人一同陪着韩平,打算挨家逐一办拜访,来个地毯式排查。

韩平打算拒绝这个好意,毕竟这样的惊动太大,会有扰民的嫌疑,不太好。

艾美仑却是非常的坚持,就连其他几个村民也一再坚持,他们觉得韩平说的非常有道理,只要抓到了允泰,就会牵连出秦斌的罪行,那样秦斌就无暇顾及太水村了,太水村的风水也就保住了,这是双赢的结果,对双方都有好处,大家自然会全心全力地帮事。

既然这样韩平也就不再拒绝了,于是,在村长艾美仑的和几个村民的陪同之下,韩平再次把整个太水村的结构和形态审视了一遍,这里的布局固然很有特设,犹如五行交错的图案,五条主干街道,街道和街道之间有若干条小路贯通着,这些小路上也会有人家,不同人家之间的距离完全相同,这个营造了一种四通八达的特色,同时呢,这也给人家和人家之间的交融缩短了距离,也就是说,不管任何的人家都会其他若干人家的“监控”之下,谁家有什么事,来了什么客人,其他人家也会看见,知道,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太水村的人坚信允泰不会来此的道理。

艾美仑领着韩平从最边缘的人家开始打听,一家一家逐一排查,其结果也在韩平的预料之中,果然,谁都没有见过允泰。

韩平有几分扫兴,失望,他站在一条小路上,把这几百户人家打量了一番,如果说在这错落的人家中藏一个人,外人是不会知道,但是,如果把这些人家都联络起来,加上这种特殊的格局,某一户人家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藏允泰,也非是件容易的事,况且允泰是整个太水村恨之入骨的人,纵然交情再好,谁也不会冒着这天下之大不违的危险去藏允泰。

总之一句话,允泰潜藏在太水村的概率并不大。

折腾了一个上午,几个人重新回到了艾美仑家中,艾美仑是村长,他的家成了公共场所,村子里有什么事,都会到这个地方商议。

失望的不单单是韩平一个人,其他人也很失望,如果找不到允泰,也就找不到秦斌的犯罪证据,那么秦斌就还会逍遥自在,他肯定不会放过太水村,肯定回来派人过来寻衅。

就在这个时候,艾美仑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着手机上的显示,艾美仑的表情当即就变了,他瞧了眼身边的人,叹口气,然后接听。

身边的其他太水村村民似乎知道了来者不善,知道这个手机是谁打来,各个的脸色沉重,屏住呼吸,听着。

手机刚一接听,就能听到对方十分嚣张地大吼:“我说艾美仑,我们警告你,太水村的工程是不肯能停滞,我们秦总善良,心地好,就再给你们两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你们再不知趣,别怪我们对你们不客气。懂不懂?”

艾美仑也是怒气腾腾,一点也不给对方示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回应着:“那我也给你们足后的通牒,想在太水村建造娱乐场所,你做梦,就算我们太水村拼了,也要用生命捍卫,太水村的风水绝对不允许外人破坏。”

“妈个逼了,你找死啊!”对方的态度非常嚣张,无一点道德,这个人不是秦斌,应该是秦斌手下的爪牙,“我说艾美仑,你别给脸不要脸,秦总不高兴了,我就血洗你们太水村,大铲车把你们都给铲死,知道不!秦总一句话,杀你们就跟杀死一只蚂蚁,我们秦总有好生之德,秦总也想给你艾美仑一个面子,让你去舒服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想不到你也跟我们玩起了牛逼,你再牛逼,我第一个弄死你,先把你的腿给打折!”

如此嚣张猖獗的威胁,简直不是人,也只有秦斌这等人才会干出这么无法无天的勾当,韩平从艾美仑手中夺下手机,冲着听筒也喊了起来,谁知道对方倒是很知趣,一听是刑警队长韩平,他急忙就挂了,韩平恨得直跺脚。

艾美仑走上来,拍了韩平胳膊,轻声安慰说:“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让您为了我们太水村而遭致挨骂,我们真的过意不去啊。”

“是啊,韩队长,我听人说这个秦斌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您千万不要为了我们太水村,得罪了秦斌,这对您的仕途有影响,还会威胁到您的安全。”另外一个村民也说。

什么,难道还惧怕了他秦斌,这让韩平倍感的屈辱和窝囊,出道了这么多年,他韩平怕过谁,自小他就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就算恶鬼都不怕,还怕他一个秦斌,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和职权的约束,他早就到秦斌的家踢去了,再有,他可不是个官迷,大不了这个队长不干了,自从他在秦吴凯面前感觉到无奈之际,自从他知道了原来法律并不能保护无辜者,他就对这个队长,这个职业失去了兴趣,若不是为了亲手查出二十年前连环坠楼案的真相,亲手救出杀害高小松和敷狄,以及季憨博和凯卓尔等人的凶光手,他早就卸担子走入了,图个逍遥自在,还受这个窝囊气。

他信誓旦旦说:“你们根本不用替我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要怎么做,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让秦斌的阴谋得逞,这样,我有一条计策,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韩平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太水村的人对自己的风水,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看重,如果冒然让他们退步,允许秦斌的人在这个地方扩建娱乐场所,这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

艾美仑却是充满了希望看着韩平,急切地问:“您有什么计策,那就说说看吧,如果您真的能帮我们度过这个难关,我们就在太水村给您塑一尊佛像。”

“哎呀,你这样说就太严重了,我可不敢当啊,我是想——”韩平疏理一下言语的策略,以便让太水村的人好接受,“我们不妨来个欲擒故纵,我知道,帝王阙集团如果在这个地方修建娱乐场所,他们根本就是拿大笔大笔的钱往水里投,他们之所以这样,就是威胁你们,他们知道你们肯定不会允许破坏风水的行为发生,因此才会勒索你们大笔赔偿金。”

“韩队长,您的意思,是说!”其中一个村民有所领悟,他疑问道,“您是说,准许秦斌的人在太水村建造娱乐场所?”这语气是惊讶和不可思议,从这语气中就知道,他们断然不会听从这个建议。

不错,当此言一出,艾美仑第一个站了起来,他有几分扼腕叹息的样子,满脸痛苦的神色,急不可耐地说:“韩队长啊,这样万万不可啊,不可以,这太水村的风水破不得,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们好,但是,这风水一旦破坏了,想恢复过来,那就困难了。”

艾美仑说得十分诚恳,认真,发自内心,韩平并不懂这风水是什么含义,他是个绝对的无神论者,从来不会相信这所谓的风水之说,但是,他从这些太水村的村民脸上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虔诚和忠诚,这些东西虽然来时于内心的坚持和对祖先的崇拜,这些东西已经深深烙印在他们的血液中,纵然是一些无稽之谈,但是谁又有权力剥夺他们对此种理念皈依呢,因此,韩平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也不好用一些自以为是的科学论调驳斥。

其他一些村民也对站了起来,焦虑地对韩平说:“的确是这个样子,风水这个东西,一旦破坏了,就失去了他的命脉,就好比人,一旦死了,就再无复生之理,所以呢,就算我们死了,也不会同意帝王阙的人在这里建造娱乐场所。”

韩平点点头,都这个时候了,他真的不好再多说什么,他能理解这些人的坚守,不过他也知道,许多事情还远远没有过去,秦斌给了两天的期限,如果两天之后不能找出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答案,恐怕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啊,秦斌那种畜生,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为了谋夺太水村在迷魂山的股权,他完全能干出杀人越货的惨案。

这个时候,韩平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矢崎打过来的,韩平起身,走到一个角落上,接听,矢崎告诉他说:“张子恒,他去了迷魂山,你不知道吧?”

韩平还真不知道,从他对张子恒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个冒冒然然的人,他如果去了迷魂山,就一定有其中的缘由和道理。

“他没跟我说过,为什么,要干什么去了,你怎么知道的?”韩平突然想起了刚才张子恒给他打过手机,但是由于跟着泉意铭入了神,便草草说了几句就挂了,“他给我打过电话,大概说这件事吧,当时我太忙,就挂了。”

矢崎说:“其实说和不说都一个样子,他已经决定了,就一定会去。”

韩平和矢崎约了个时间,约了个地点见面细说,否则他也会去见矢崎,打听一些王西平那边的情况。

他和艾美仑等太水村的人告辞,临走时他同样给出承诺,他会尽全部努力帮助太水村读过这个难关,就算拼了自己的职位不保,拼了自己的小命也要维护太水村正当的权力。

半个小时之后,也就算三点半左右,韩平在一处市中心的凉亭上见到了矢崎,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主要是方便,加上这个地方比较安静,不会有外人来打扰,更不用担心说什么被人偷偷听去。

这之前矢崎已经见到了张子恒,是张子恒主动打手机约矢崎,因为之前同张子恒在一起的还有墨小蕴和吴子琼,因此见面的时候同样有她们两个在身边。

张子恒许多事情已经告诉给了矢崎,两个人之间相当于没有秘密可言,正是这样,他才想让矢崎替自己给个意见。

见了矢崎,他把昨天晚上和那个神秘人见面的情况好细节对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一定要到迷魂山走一趟了?”

听了之后,说真的,矢崎也有那么几分钟思维混乱,不知所措,有一点是毫无疑问了,张子恒的身世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至于这些会不会同案件有关,做出这个判断还为时尚早。

“韩平知道不,我觉得你应该同他商量一下。”

“他很忙,尤其是最近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了,我也不想叨扰他,相信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还是由我自己处理比较妥当。”张子恒问矢崎,“你觉得那个神秘人,会不会是允泰?”

“从我的理解上,不会是。”矢崎说,“事情到了今天,许多事情已经有了个全面的画面,允泰是什么人,他就是一个杀人,一个杀人如麻的屠夫,至于你见到的这个神秘人,更像是操控杀手的人,他是幕后的操人。”

幕后的操控人,如果是操控人,那么就一定有所企图和用意,这个操控人的企图是什么,这也正是张子恒毅然决然到迷魂山的理由。

“矢崎,不管怎么说,迷魂山我一定是要去了,如果我有什么发现,会打电话通知你,还有,如故遇见韩平,待我解释一下。”

“就你一个人去?”矢崎把目光投向了墨小蕴和吴子琼,她们两个点点头,并且说:“他是想一个人去,他说一个人去就了无牵挂,干什么事也方便,如果人多了,就会碍手碍脚。”

矢崎点点头,他知道张子恒这样说,一来是真的,人多了放倒是会碍手爱看,当然了,这还有第二个缘由,张子恒不想有人陪他一起走一遭危险之路。

“子恒老师,要不这样,我陪你一起去,迷魂山我始终没有去过,既然你说了,许多事情都是从迷魂山开始,我正好也想去看看,总要有个大体上的感官认识吧!”

张子恒是有些动心了,他知道矢崎的智慧,如果身边有个矢崎,那一定会让自己如虎添翼,转念一想觉得不妥,韩平之所以暂时赋予了矢崎自由,无非也是希望矢崎能为案件的侦破贡献自己的智慧,也好让他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次迷魂山之行,完全是张子恒自己的私事,他怎么好意思借用韩平的智囊团,替自己谋私呢?

“我想还是不要了吧,你在这里,王西平和尔耳还是生死未卜,你是他们的朋友,在这里照顾他们才好。”

“可是,就你一个人,一旦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我想过了,这一趟我不会有危险,如果真的有人想害我,早就动手了,也不至于等到今天。”这些还真是张子恒的心里话,他也就这个问题思考过多次,那个神秘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神奇的出现,出现之后只给予一些暗示,却不给于最终的答案,结论也很简单,就是最大限度地吊起张子恒的好奇心,逼迫他再次到访迷魂山。假如,对方想杀人,他张子恒早就死过了多少次,也不至于到了今天还是活蹦乱跳着。

矢崎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也知道,如果身边多了个不相干的人,放倒是会让张子恒的问题继续悬而不决,他突然说:“要不这样吧,你下午再走,我去给你弄点东西。”

“照片。”矢崎说,“当然迷魂山之行,十一个人的照片。”

张子恒愣了一小会儿,墨小蕴和吴子琼也不太理解,拿这些照片干什么?

矢崎没有过多解释,他看了眼时间,然后匆匆忙忙往学校跑,张子恒也是不太理解,他相信矢崎的预见性,因此就安心等着。

过了中午,大概是十二点半左右,矢崎折返了回来,他拿了十一个人的照片,有的是合影,有的是个人的独照,这些多是从当日迷魂山之行拍照留恋时所拍摄的照片,他们回来之后就一直放在了李波的照相机内,矢崎刚刚到照相馆快冲洗了出来。

他把照片交给了张子恒,并叮嘱说:“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次到迷魂山,会不会涉及到案件,不过我猜想,会有一些吧,当你遇到某些人的时候,用语言向他们描述十一人的容貌,那就太费劲了,如果有了照片,自然会容易许多。”

其实矢崎已经想到了,许多事情并非是独立和单一的,虽然这次张子恒之行是为了找那个算命先生,问清楚一些当年丁家和葛家的恩恩怨怨,还有那个丁家的遗孤的情况,可是矢崎也预见到了,此行一定会碰见许久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甚至根本没有走进他们视线的许多人,这些人或许能为案件的侦破起到巨大作用,张子恒拿着这些照片向这些人请教,那就会容易多了。

张子恒拿着照片,买了车票就启程,赶赴迷魂山。矢崎和墨小蕴一再叮嘱,如果到了迷魂山,遇到什么事,什么麻烦,一定要及时告知,这边也好做出驰援。

当韩平听完了这些,他的脑袋也是一阵忙乱,这其中有太多让人想不明白的事了,虽然说这些是张子恒的私事,这些都是丁家和葛家的私事,不过他韩平也是葛家的一员,也是韩怸的义子,这就是说,葛家事也是他韩平的事,张子恒的事自然也是韩平的事了。

无需置疑,张子恒昨天晚上遇见的那个神秘人,十之八九就是当日那个算命先生,也就是那个从张子恒住处偷走了刁米那里取来的案卷的那个人,后来,这份案卷无缘无故跑到了自己的床头,这的确是个让人说不清,理不顺的问题。当日韩平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境中出现一个血淋淋的人,梦中的细节是,是这个血淋淋的人托梦,把这个案宗拿给了他韩平,韩平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托梦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也就是说,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那么这个送案卷给自己的人,同那个从张子恒住所偷走案卷的人,他们之间有怎么样的关系,是同一个人,还是同一伙人?

韩平叹口气,如今纠缠着他的事情太多了,又其实这一桩而已啊,矢崎似乎心领神会,顺口问韩平说:“怎么了,太水村那边的事情不顺利吧?”

“是啊,怎么会顺利呢,秦斌咄咄逼人,他们限期两天,如果两天时间太水村的人还交不出赔偿金,他们就会在太水村动工,建造娱乐场所,这样一来,太水村的人肯定会拼死抵抗,弄不好会出人命啊,我这个做警察的,竟然一点忙也帮不上,眼睁睁看着起纷争,也明明知道秦斌明明就是仗势欺人,给太水村的人设下陷阱,我什么也做不了。真是,没用。”

说完之后,韩平沉默了一阵,也可以用无颜面对理解这样的沉默,他这一生中还没怕过什么,但是他最怕无能为力和无奈,尤其是面对一个人好人受难,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袖手旁观,如今的处境就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最好写照。

“我看未必!”沉默中,矢崎突然冒出一句,他说,“我相信秦斌的人肯定不会动太水村的风水,不要说两天了,就算十天,二十天,他们也不会到太水村动工,充其量就是虚张声势,到太水村装腔作势,吓唬吓唬而已,韩队长,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你怎么知道,这可不是小事,你有多少把握。”韩平有几分不太相信地说,“秦斌这样的人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他就是一个高衙内,小霸王,什么坏事都能干出来。”

“就是因为秦斌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他才不会在太水村动工。”矢崎说,“您请想想,秦斌的最终企图是什么,他是要太水村的人让出迷魂山的股权,他所仰仗的无非也是太水村对风水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矢崎的这一番话的确点破了韩平眼前的雾霾,之前太投入了,因此没能从这个怪圈中走出来。是啊,秦斌怎么会在没有拿到太水村股权之前就在太水村施工呢,如果他们一旦施工了,意味着太水村的风水已经破坏了,那个时候秦斌还能拿什么威胁太水村啊?

秦斌所仰仗我无非是太水村村民对风水的疯狂着迷的坚守和信赖,如果没有了风水之说,秦斌的如意算盘自然打不起来。

看样子秦斌的任何举动都无非是虚张声势,给太水村的人施加压力,让他们快些拿手中迷魂山的股权作为谈判筹码,韩平瞬间释然,他总算是把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放下了,别看目前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其实这只不过是秦斌刻意营造的氛围而已,其用意就是逼迫太水村的人就范。

不过,秦斌此种计策虽然绝妙,但这绝对非单掌独鸣就能如愿的,他需要有人配合他,怎么说也要有个人打入太水村的内部,游刃有余于太水村和秦斌之前,这样才会把此种策略的效应发挥到最大。

“矢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这需要有个人在太水村那边添枝加叶才行,这样才会最好的给太水村那边施加压力?”

“不错,是这样,因此我才会始终都怀疑艾美仑这个人。”矢崎也毫不隐瞒自己的判断,他从一开始就不太相信艾美仑这个人,除了季憨博之死,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天晚上他和李波监视太水村,明明有一个人在三更半夜悄悄潜入了太水村,他艾美仑竟然说不知道,这绝对是有问题的一个环节。

“你是说,你怀疑艾美仑?”

“不错,我是怀疑他,自始自终都怀疑他,现在更怀疑了,他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韩平微微思索了一阵,说真的,他是相信矢崎的判断,但是,他也无法相信艾美仑会是替秦斌办事的人,从这两天的交往过程中,他能嗅到艾美仑的灵魂,他真的把太水村当成了自己的生命,他也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维护太水村的利益。再有,他身为太水村的村长,他的父亲,包括他的爷爷,他们都是太水村的村长,这种祖辈积淀的诚意和爱,往往是最可靠,最不可背叛的。

“这也是你的一厢判断,你有什么根据?”

“证据我肯定是没有了,我也可以遮掩说,这完全是出自我的直觉,可这个直觉往往是可信度很高的,还有一样,韩铎一口咬定允泰就藏身在太水村,这其中也能说明一些问题吧?”

这个嘛,韩平微微点头,韩铎咬定允泰就在太水村,可是他们明明已经把太水村的家家户户都走个遍了,能问的人也都问过了,终究还是没有允泰的影子,如果从常理来说,允泰不可能藏身在太水村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允泰被艾美仑给藏了起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太水村待得安稳,因为艾美仑是太水村的村长,他有太多的便利条件,并且熟知太水村的布局和构造,他知道要怎么才能把和允泰藏得隐蔽。

可是,真的会这样吗?

艾美仑为什么要这样干,如果是说为了钱财,在巨额金钱的诱惑之下,他被秦斌收买了这个还有可能。

但是,允泰为什么要藏在太水村呢?

要知道,不管是谁来执行隐藏允泰的任务,相比起把允泰藏在外边都是最危险的,太水村的全部人都认识允泰,并且视允泰是眼中刺,只要一有允泰的影子,他们就会盯着不放,如果把允泰藏在别处,那就安全多了,不要说把允泰藏在外市之广阔,就算是把允泰藏在丹云市的某个地方,那也根本就找不到。

因此说,藏允泰的人和允泰,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回到太水村,这个真的让人想不明白。

“矢崎,你觉得允泰能在太水村?”

“不太确信,但是我知道韩铎绝对不会玩这个恶作剧。”

“那么就是说,你觉得允泰应该在太水村了?”

“差不多吧,不过要想把允泰从太水村中抓出来,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现在的问题是,王西平那边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那个给他下药的人,王西平就危险了。”

“我知道,我也正在积极努力,尽快找到允泰。”韩平真的很着急,他也知道人命关天,也知道救人比什么都重要,但是,他目前真的无计可施,“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觉得,目前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夜探太水村,我还想悄悄靠近太水村,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古怪。”

“你觉得太水村有问题?”韩平和矢崎在这个问题上始终一致不了,韩平觉得太水村是个手然欺负的弱智,他们之间同仇敌忾,一起对付败类秦斌,这是一件值得歌颂和赞扬的事,矢崎为什么却将嫌疑的矛头指向弱者太水村呢?

“我觉得太水村已经很可怜了,他们被秦斌设计陷害,如果他们真的有那个心计,真的能干出违法犯纪的勾当,他们也不至于有今日的被动和挨打的局面。”

“韩队长,我并不是说太水村有问题,我只是说,太水村恐怕有几个吃里扒外的小人,正是这些小人的存在,才会给太水村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我想做的正是把这些小人给剔除,还太水村一个安静的环境。”矢崎知道韩平同情太水村,他也知道,同情归同情,案件归案件,许多事情并不能因为同情而让自己蒙蔽了双眼,那样才会滋生出更大的灾难和伤害,事实上,矢崎总是觉得这个太水村有问题,并且不是一般的问题,是大问题。不错,他是觉得村长艾美仑有问题,与此同时,他觉得整个太水村更有问题,这些问题不解决,案件永远也不会得到侦破,高小松和敷狄的死因也永远得不到察明,凯卓尔和季憨博等人的死因也会石沉大海。

这个问题上,韩平和矢崎并没有达成一致,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是十分聪明且理性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理解上的分歧而影响了和睦,韩平明确表示,他并不反对矢崎的做法,可是矢崎必须保证,他无论做什么,都要在第一时间让他知道,要保证畅通无阻的沟通和交流才行。

张子恒乘坐一辆两点三十分开往迷魂山的大客车,因为两地相隔的距离不算太远,这辆车的速度慢了些,中途还出现了抛锚,花了将尽二十分钟的修理,就算这样,这个路途耗费了将尽两个半小时左右,大概是下午五点左右到了迷魂山。

相对其他人来说,张子恒对这里可算是熟知了,每一个人位置通往什么地方,他都能做到心中有算。

车子停靠的位置正好是迷魂山的山麓之下,附近有好些旅店,还有过来招揽生意的旅店和饭店的迎宾员,把这个地方弄得煞是热闹,旺盛蒸腾,张子恒皱皱眉头,他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头,记得这两大客车并非是旅游专线啊,为什么会把车子停到迷魂山脚下呢?

他是最后一个下车,临下车时同司机攀谈了两句:“我说,这个车子,平时都停这个地方啊?”

司机不以为然,打开水杯添了一口,全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从前不是,从前停在一个县的中间,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大多数都停在这个地方。你,不是到匹斯?如果你不到迷魂山,去别的地方办事,你就往前走个一百米左右,那有一个公交车车站,也方便。”

“哦,这样啊,看样子,这些人都是来迷魂山的?”

“不能说都是,也有不是的,要不然怎么弄个公交车站点呢,但是绝大多是都是到迷魂山过来的。”司机抿了抿嘴,大概也是闲的无聊吧,索性同张子恒攀谈了起来,“你是吧,这天下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从前这个破山,一年也来不了几个人,这最近可好了,这一天就会来从前一年的人,你说邪门不邪门?”

“哦,这样啊,如果这样的话,还真的很邪门了。那这些人都到匹山干什么啊?游玩,还是烧香?”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烧香的居多吧,你自己看看。”说着,司机把目光扫向了迷魂山,整个山峦一片绿油油,显得格外苍翠,有种浓浓的原始味道,“你说说吧,这个地方除了茂密的树林,还有什么,什么也没有了,弄那那些佛像无非是故弄玄虚,一点看头也没有,谁会那么不开眼,到这个地方旅游?我想吧,要是过来呢,也就是过来烧香拜佛,许愿,求平安,求发财什么的吧。”

“有这么多人慕名而来,这是说,这个地方很灵验了?”张子恒才不信这个呢,他这样问也想多问一些关于迷魂山的消息,从不同人和不相干人口中问出的东西往往最可靠。

司机叹口气,缓缓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呢,来的人多了,就算不灵验也就变得灵验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一个人说的假话是假话,如果一万个人说的假话就变成了真话。方正啊,我知道,单反乘坐大客车到迷魂山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到迷魂山,如果你的车停靠距离迷魂山太远,人家就不爱做了,换了别的车。我这也是顺应了市场需求,这样才能赚到钱啊。”

张子恒谢过了司机的交谈,下了车,迎面就来了好多旅店和饭店的迎宾,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自己的菜品和服务,无一例外,这些东西的价格出了奇的贵,一家贵,你觉得贵,如果家家都贵,你就无从选择了,只能接受这个昂贵了,张子恒拒绝了这些旅店,他心中早有了打算,他还要入住上次十一人来迷魂山时的那家旅店,这算不算是故地重游呢,不敢怎么样,他觉得最好的策略就是重走当日的行踪才好,到了旅店,迎接他的还是当日的那些人,大概是来来往往的客人太多了,她们不可能记得张子恒了,只觉得面熟,或许是回头客,仅此而已。

张子恒要了一间标准间,这家旅店的设施还算可以,算不上高档,只能说是比一般般好些,但是价格同样是出奇的高,并且高出了当日他们十一个人入住的双倍。

张子恒看着收据,不太理解地问道:“这个价格,怎么涨得也太快了吧?”

收款的女人满脸含笑地说:“这位先生是不知道这些天行情啊,这个价格是天天在涨价,一天一个新价格,这可不怪我们啊,迷魂山的管理部门朝我们索要的租金也是一天一涨价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不瞒您说,就是这个价格,在这一带已经是最低的了,这个地方是有价无市啊,你肯出钱,还未必能买得到了呢,您这是来的早,如果再晚了一点,这个旅店已经人满为患了,你想入住,还没有地方呢。”

张子恒皱皱眉头,这个迷魂山真的如此火爆啊,为什么呢?

果然,这一会的时间有来了好多入住的人,也因此,房间很快就住满了,有好多客人十分懊丧地走开了,因为房间已经住满了,收款女人笑着对张子恒说:“先生,您也看到了吧,这可不是我在胡编乱造,因为我这个地方的价格已经很低廉了,如果选不到我这个地方,只能到其他的家了,其它家的旅店都会到车站那边招揽客户,因为他们的价格太高,许多人承担不起,有的时候会有空房,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个价格低,从来不愁没有顾客。”

张子恒不想在这个地方停留,他还有事情要办,看了眼时间,五点刚刚过,因为这是夏天,天黑得很晚,也就是说,他还有许多时间可以利用,他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了旅店房间里,然后急忙走了出来。

他有着明确的目标,第一站,他要到迷魂山入口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有许多“道骨仙风”的算命先生,且不论这些东西是否骗人,但是,他的的确确是在这个地方邂逅了那个神神秘秘的算命先生。

由于这家旅店距离迷魂山本来就不算远,这也正是当日是一热选择此处入住的原因之一,只需几分钟不行就能到了迷魂山山麓,韩平徒步往迷魂山走去,距离山麓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就能见到一条长长的贩卖各种所谓的开光佛珠和手链的街巷,这条街巷完全是人为营造的人,并非真的有这么一条街。

走在这里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然,张子恒因为梦境的干扰,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在高小松的陪同之下,他们两个人一同下了山,也途径这么一条街巷,有个人兜售平安符的人,一百块钱卖给了他一个无用的平安符,之后,他就遇见了那个神秘的算命先生。想起此事,似乎有几分命运捉弄的安排。

他仰起头,大踏步走过这条人山人海的街巷,虽然已经五点多了,这里的人还是不减,非但不减,人还是越来越多了。

“施主,求一个平安符吧?”

张子恒急忙回头凝视,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长相一般般,相貌中有几分世故的奸猾,她手中拿了一排花花绿绿的东西,样子倒是有几分奇特。张子恒再次打量着这个女人,他无从判断谁才是他要找的人,或者说,谁才是那个算命先生的同伙。

“你叫我?”张子恒试探问。

女人继续说:“是啊,这些都是从迷魂山金光宝殿开光的圣物,求一个挂在身上,保您一生平安如意,事事顺心。”

张子恒拿过一个红色的平安符,放在手中反复的把玩,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别有用心的,还有用来骗钱的。

“这个东西,要钱吗?”张子恒问。

“瞧您说的,不要钱,这个佛爷也要吃饭的,不要钱,我们吃什么?”女人听张子恒这样问,脸上的笑容当即就淡去了,他以为这个男人是过来捣乱的,张子恒也明白了,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赚钱的生意人,他摇摇头,把东西归还给了她,然后走开。

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贬损的声音:“什嘛东西,穷酸,你就穷一辈子吧,算老娘走眼,像模像样的,就是一个白捡的。”

张子恒心中不痛快,这叫什么事吧,谁规定了就一定要买你的东西,买不买那是自己的自由,谁也无权干涉,他虽然内向,但是他绝对不是个懦弱的人,他打算回头理论一二,但是一想今天来不是过来惹气,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于是只能吞下了这口窝囊气。

这里的人还算不算,虽然比不上人山人海,但也是人潮不停,总会有人匆匆忙忙地往迷魂山跑去,形色匆忙,这又是为了什么?

他急忙叫住一个人游客,十分诚恳地问:“这位朋友,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到迷魂山嘛?”

“当然了,你不是去上香的啊?”此游客见张子恒什么也不知道,才会如此反问。

“哦,我还真不是上香的,我是和朋友过来会面,才到这里。”张子恒随便编了个理由,继续问道,“上香,那为什么这么晚才上香呢?”

游客说:“你是不知道啊,今天是金光大殿的法会,好多高僧都会过来登坛授法,那个场面别说多大了,可热闹了,到时候,得道的高僧还会给全体施主开光,到时候,有病的人,就会痊愈,没有病的人会预防病,做生意的赚钱,求学的一帆风顺,金榜题名,求什么的来什么。”说完,这个人就美滋滋地跑了过去,就好像这些好事都让他一个人给赶上了,这样的人,除了用无知来形容还能怎么样,问题是,想不到会有太多的人对此深信不疑,一个个前赴后继地赶来,看样子今天晚上的迷魂山不会宁静了。

张子恒不想参加什么法会,他只想找到那个算命先生,这才是此行的最终目的,不远的地方就是当日见到算命先生的场所了,这里还是如当日那样,聚拢了太多的算命先生,真不知道迷魂山的管理部门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纵容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存在,简直是大煞风景。

张子恒已经走到了这些人的范围之内,他刻意放缓了脚步,他是在观察,也是在等那个人的出现,但是,这些人当中根本就没有当日算命先生的踪影,也不排除他潜藏在某个角落里,盯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别说,在这个地方深信此道的人还真多,也就是说,这些算命先生并不寂寞,生意也比在大城市的街边和天桥下要好得多了,每一人的收入也一定十分可观。

张子恒放缓了脚步,却引来了一个算命先生的注意,他们以为张子恒要算命。

“先生,您想问姻缘呢,还是问问事业前程?”

张子恒把放缓的脚步停了下来,驻足打量着这个算命先生,五十岁上下,还戴了一个眼睛,显得不伦不类,胡须花白,应该是用染料给染成的颜色,要不然五十岁的人胡须怎么会白呢,他手中拿了一面旗子,上边是五行八卦的图案,后背还插了个拂尘,显得很优雅,一只手梳理着胡须,嘴里念念有词。

张子恒先是一愣,他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就是上次遇见的算命先生派来的,他也十分小心地问:“先生认识我?”

“哎,你我相识就算有缘,有缘人,何谈认识不认识。”

“这么说,你要给我算命了?”张子恒如是说,因为这个算命先生的一番言辞还真把张子恒给弄糊涂了,他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细是什么,更不知道这个人是否有备而来。

“我见您天庭饱满,应该是个福相啊,但是,面色有些灰暗,你最近一定是有太不不愉快的事吧?”

张子恒点点头,是不是福相倒是不用追究,最近的烦心事不少,这个倒是真实,他说:“先生,我是遇到了太多的事,不知道您能不能替我排遣?”

“这个当然,我的出现,就是为了您化解不必要的烦扰,这样,先说说您的生辰八字吧。”说着,这个算命先生就找了块石头坐下,张子恒也跟着蹲在他的跟前,老老实实地诉说着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张子恒之所以会如此听从,是有原因的,这里有个十分细微的细节,对方问了他的生辰八字,也就是说问了他的出生年月,其实张子恒目前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出生情况。

听了之后,算命先生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胡须,长吁短叹说:“你这个命运,似乎有些波折啊。从你的命运相来分析,你属于先抑后扬之运数啊,也就是说,你年少失意颇多,晚年呢,一定会是大富大贵啊,来,你把手伸出来,让我给你看看你的首相。”

张子恒也听从,急忙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交给对方自信看,他也十分焦虑地等待着:“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有些倒霉运啊?”

“哦,对,是这么一会事。”对方借坡下驴,顺着张子恒的言辞继续往下说,“你最近一定是繁琐之事太多,搅乱了你的思维,因此说,你不管干什么都会觉得不顺利,事实不成,还会留下许多后遗症,对不对?”

张子恒思量了一阵,他无从确定这个人的真是身份,还有他的用意,他是过来赚钱,还是受到什么人的委托,过来暗示什么。

灵机一动,张子恒有了主意,他十分诚恳地对对方说:“阴戾之气,是这种诡异的气,他折磨的我寝食难安,夜不能寐,烦劳先生替我清楚这种阴唳之气,如何?”

“阴唳之气?”算命先生捏捏胡须,偷偷看了眼张子恒,然后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摇头摆尾地说,“这阴唳之气呢,属于早晚之间的阴冷之气,这种气,会驱散人身体的阳气,会让人疾病缠身。这个如何去除呢,这个需要先生多买些焚香,到了迷魂山,多烧烧,这个养活一旺盛了,阴唳之气自然会去除。”

听了这些,张子恒就知道了,这人根本就是过来赚钱的骗子,他根本就不是那个神秘人过来暗示什么的,他索性也跟对方玩起了迷魂阵,他继续说:“大师错了,大师有所不知啊,这个阴唳之气呢,是人死之后郁结的亡灵之气,此种死法多是暴毙而亡,冤魂不散,因此才会聚集在一起,等到有人了,他们就会将这种阴唳之气灌注到人的身上,自此,这个人就会被这种灵魂所控制,一辈子都休想从这种灵魂中超脱出去。”

张子恒说完,把目光注视在对方身上,对方听了,冷冷地打个寒战,然后细细看着张子恒,小声问:“你是?”

“我就是亡灵啊,不瞒大师说,几个月之前我就被这种阴唳之气附体,如今我已经是行尸走肉,我的灵魂已经死亡,留下一堆肉体,我正在选一个可以操控我肉体的灵魂,我觉得,大师是方外高人,如果大师肯放弃自己的肉体,将自己的灵魂用来拯救晚辈,晚辈可是感激不尽啊。”张子恒说的阴阳怪气,阴幽幽的,不要说当着他面的人会好怕,就算距离他远一点的人同样会避之唯恐不及。

算命先生一下子从石块上滑落,紧咬舌头和嘴唇的牙齿把嘴唇咬裂了,鲜红的血液一下子涌了出来,显然,他吓得不轻啊,张子恒哈哈大笑起来,并且把笑声的节拍压低,让这笑声有些穿透力,给人一种震撼的个感觉。

算命先生用自己的小臂支撑着身体往后退,一点一点,远离了张子恒,他总算是努力站了起来,就连落在地面上的小棋也不要了,撒腿就跑。张子恒并不是个爱玩恶作剧的人,但是他也实在是看不惯这些专门骗人的勾当,明明什么也不知道,还装腔作势。

既然说这个地方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张子恒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耽误时间,他看了眼时间,已将快六点了,这个时间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返回去,到旅店休息一宿,明天早上再决定具体干什么,这第二个就是到迷魂山看看,看看他们所说的那个叫金光大殿的法会是什么样子,反正这个时间还有许多人在往迷魂山的方向走,好奇心驱使之下,张子恒也到了迷魂山山麓。

好家伙,这个地方的人真多,不能说人山人海,那也是蔚为大观了,正门的十二宫殿已经封闭,也就是说这个时间谁也不能往里进了。只有等到法会开始的时候才能开门往里走,因此这里聚集了许多人。

这里有这么多人,看样子要等候许久了,但是这些人并不枯燥,这里有许多娱乐项目,有烤串的摊子,油脂斑斑的,还有浓浓的香气,许多人都聚拢在四周一边喝酒一边吃烤串,还有吆五喝六地划拳,好不热闹,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桌球实,麻将室等等,再有一样是最为热闹的,那就是这里的购物一条街,这条街上有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只要和这里的风格相近的任何东西都有。

张子恒有些饿了,看样子是不可能从这里回到旅店,吃完东西再回来了,因此他也要了几个肉串,简单填饱肚子。

不过呢,他总觉得这个作风不太好,一会要到金光大殿礼佛做法,这会却在这里酒肉穿肠过,这成了什么样子,怎么都是不伦不类的。他问烤串的人说:“这个地方,按理说是不应该吃荤吧?”

“哎呦啊,哪有那么多说道,到这里来的人,也无非是玩个新奇,玩个心惊胆战,有几个是真心礼佛的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烤自己的肉串,“你是不知道啊,这最近的游客越来越多啊,我这最近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趁这些多赚钱钱,不然啊,还不够我上交管理部门的费用呢。”

是啊,最近这里的人的确多了许多,比张子恒等十一人上次来真的多了许多,他也是一边吃着肉串,一边顺口问:“我上次来,还没有这么多人呢。最近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难道是为了这次金光大殿的法会而来?”

“哪里啊,法会这种事情不是天天都有啊,这最主要的事,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前不久的时候吧,有十一人到迷魂山游玩,他们还到了美杜莎的神殿,就因为对美杜莎不敬,才一个一个遭殃的,自从这之后吧,来这迷魂山的人就越来越多了,你说吧,这个事也挺邪门的,你说,如果是谁到了迷魂山,虔诚礼佛,有了好的事发生在身上,传出去了之后来的人多了,这个说的过去,这一个个都死了,传出去之后竟然也有人来,来的还更多了,这事,谁能说的清楚,这个天下大了,什么奇怪的人都有——”刚说到这个的时候,他猛然间用手拍了一下嘴,一阵风袭来,把这潮热的空气吹散,带来一些凉爽和清澈,这个卖肉串的人突然想到什么,觉得这样说是大不敬,因此也十分的害怕,还十分虔诚地扇了自己两个巴掌,“哎呦,都是我多嘴,胡咧咧,该打,该打。”

张子恒听了他这样说,整个头都大了,说什么,十一个人到迷魂山游玩,这件事外人怎么会知道,瞧他这口气,看样子这是世人皆知的秘密了,还把这件事情渲染的沸沸扬扬,这成了什么样子,简直太过分了,是谁这样胡说八道,造谣中伤,还说什么,一个个都死了,谁说都死了,自己不是明明活得很好,就站在这里,要不然,他张子恒是什么,是鬼怪不成。

张子恒的态度当即变了,满脸怒气腾腾地质问道:“你说是,你说当日的十一个人,一个个都死了,这是谁告诉你的?”

“这都知道啊,不信,你可以问别人去,这也不是我胡说八道。”

“你当然就是胡说八道,当日的十一人,我都认识,他们活得好好的,你凭什么说他们都死了。”

听张子恒这样说,烤串老板也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赔罪,还自己抽打自己巴掌,唯唯诺诺的致歉。

如果对方能同自己争辩起来,张子恒也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正是他这样如此软弱地服软,才说明有问题,因为这个人在害怕,他怕什么,怕自己说的不是事实,怕比人告他造谣诽谤,也不至于如此啊,因为他说的这些有一半都是真的,十一人当中的确有一半的人要么死亡,要么生死未卜,要么是濒临死亡的边缘,他完全可以凭借这个事实同自己争辩,他为什么不敢?

“我问你,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他们十一个人都死了?”

“对不起啊,我也是道听途说,你就别问我了,我不知道啊。知道了我也不能说,说这个事会有危险,这是对美杜莎的大不敬,再说了,我还要在这个地方做生意,如果得罪了美杜莎,那还怎么活啊。”

张子恒一头雾水,他觉得这个事绝对不会这样简单。

由于大家都在这里枯燥无聊地等待着,见这边有热闹,便纷纷凑过来看,他们也听明白了双方因何而起争执,有些好趣的人也就纷指指点点,其中有人就说——

“我说这位先生啊,你也就别难为人家卖肉串的了,干嘛啊,他说的也都是真话,这个事谁不知道啊,但凡来这迷魂山游玩的,十个当中有三五个都知道,都听说过。”

“就是,你因为这个就责难人家,你不是太霸道,太欺负人了他,人家老实巴交的。老老实实卖东西,得罪谁了啊?”

“就是,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问其他人,看看有几个不知道。”

“就是,当时的那个十一人,虽然不能说都死了,起码有一半出来问题,不信,你去丹云大学去打听打听。”

“对,他们十一个人就是丹云大学的人,有学生也有老师,你不信,就到丹云大学问问。”

“我听说这个事闹得很大,就连警察也没有办法破案,其实呢,根本破不了案,你说,怎么个破法,除非你把美杜莎给抓起来,他们啊,就是对美杜莎不敬,才会遭遇厄运,这能怪谁呢。”

还用到丹云大学问啊,他张子恒就是亲历人,不粗,他们说的这些都对,也都是事实,问题是,这些事情怎么会传的如此沸沸扬扬,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了,警方的韩平一向都是低调处理此案,至于其他人,都是同案件切身相关的,谁也不会糊涂到会把这件事情无休止地扩散,再有,就算有人扩展,那也就是丹云市本身会有些人知道,也不会扩散到其它城市,这些游客来自五湖四海,他们怎么会知道?

“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人人都知道我,不是我们一个人知道。”

“可是,你们总要听某个人说的吧?”

“听谁说的,这个还真不好说,我们也是听从迷魂山回来的人说的,我们听了好奇,也就过来走走,就这样了。”

张子恒明白了,当一个传言变成了熟人之间的谈资的时候,证明这个传言已经无休止扩散了,你想去追查谣言的源头和最先从什么人口中传出,这已经变成了遥遥不可及的回忆。

这个时候,迷魂山的一个大门开了,传出一阵木鱼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喊叫声:“法会门票开卖了,准本登山参拜法会的施主们,请快些购买门票,大家不要拥挤,人人有份啊。”

话音刚刚落下,就看见有十多个推车的光头人走出来,一辆四轮小车跟着两个光头人,一个人负责推车,一个人负责买票,闹闹哄哄的众人也突然有了秩序,许多人开始走到小车前,掏钱卖门票。

与此同时,抱怨声也起来了。

“天呀,这门票钱也太贵了吧,一张门片要一百五,这叫什么样子。”

“就是啊,你们也没说要门票,一下子要了一百五,这也太过分了。”

“怎么,这门票钱还不包括香烛钱啊,香烛还要另外花钱买?”有的已经购买了门票的人,拿着门票的注意事项,细致地看着。

这些卖票的人根本不理会这些言论,俨然一副蝎子粑粑独一份的样子,你要是想登山看法会,那你就买票,如果不买就拉到,你大可以转身走人,这也不留你,当然了,这都折腾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