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听得一头雾水,满头黑线。谁来告诉她,这俩货嘴里说的是什么吗?
神话里八戒和沙弟专用台词?
靠,台词不是这么背的。
白露双手一伸,将他们拦下问道:“谁是你们的师父?”
“王妃啊,王妃赠宝,在我们心里,她就是我们的师父!”萧羽喘着气道。
寒峭在一旁点头,这话没毛病,他也是这么想的。
白露眼睛一立,手中骨鞭直指他们的鼻梁:“那你们骂谁是妖怪呢?”
“王……”
话还在嘴里,白露高举着的骨鞭娇斥一声道:“敢骂我家小姐是妖怪,好大的狗胆,先吃本姑娘一鞭!”
“啊,不要啊!”
萧羽和寒峭惊恐无比,连忙转身逃窜保命!可惜,前有王妃,后有白露,逃,哪儿那么容易。
很快,九王府上空就传来萧羽和寒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舒服!”发泄完的白星月顿时神清气爽,心头一派澄明。白露收起手中的鞭子亦是满意道,“这骨鞭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可怜萧羽和寒峭双手抱胸地瘫坐在角落里,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们两个,像是被惨遭家暴的小媳妇。
今日过后,白露仗着大师兄的身份,常常找他们两个练身手,虽不至于像这次打得他们满地找牙,但抱头鼠窜,狼狈不堪是每每都有的,王府这么多下人看着,原是一等护卫荣光让他们在府中地位超然,那些丫环婢子见了她们不是仰慕就是直接献殷勤,现在好了,仰慕变嘲笑,殷勤变调侃,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毫无往日半点风光。
“大师兄,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追着我们打,我们是男人,也要面子的。”萧羽没办法,只得搓着手赔着笑跟白露打商量。
“是啊,我和萧羽都还没娶媳妇呢,你这样整天吊着我们打,谁还敢嫁给我们?”寒峭也是愁苦不堪,“我寒家就我一根苗,等着我传宗接代呢!”
“还想娶媳妇啊?娶啊,找到合适的,大师兄给你们添嫁妆!”白露十分大气道,一张面如寒霜的脸却是看着更加冷了。萧羽和寒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同时摆手,“不敢,不敢!”
“不敢就好,别那么多废话,今日好好修养,明日再接着练!”白露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扛着她的骨鞭就走了。
萧羽看着她清冷的背影,突然脑子灵光一炸,左手击右手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寒峭不明所以,大惊小怪的,被大师兄打得癫痫了不成。
“大师兄不让我们找媳妇,是不是她对我们有意思,想在我们俩个里面挑一个?”萧羽脑洞大开,双目炯炯道。
寒峭略略沉思,仍是不解,“此话怎讲?”
萧羽忍不住在他头上敲了下:“笨啊,你想啊,我们两个,谁都比大师兄武功高,大师兄明明也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却偏偏要追着我们打,我们是男人,当然得让着她,这点她心里想必也是非常清楚的,之所以还故意追得我们满府跑,实则有两个用意。”
寒峭摸着头,一脸虚心求教的表情:“哪两个用意?”
“第一,杜绝一切想要接近我们的女子,扫除障碍,她好一人近水楼台先得月。第二,跟我们打架,其实就是在跟我们培养感情。”萧羽觉得自己这番总结非常到位,两条眉毛甚至得瑟地跳起舞来。
寒峭顺着他话,想了又想,最后竖起大拇指,满脸佩服道:“精辟啊!”
“精辟吧?”
“何止是精辟,简直说到点子上了!”
寒峭这一番彩虹臭屁拍得萧羽都快飞上了天。旋即他神色一变,一脸严肃地看着寒峭:“从今日开始,我们就是情敌了,得保持一定距离,彰显情敌的气氛!”说完,他还特意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寒峭深以为然,也跟着退了一步,嘴里还不忘附合:“有道理。”
就这样,俩货自顾自的把对方划分到情敌区域,二十几年的兄弟情份,为了这段还未萌芽的感情就这么不清不楚地土崩瓦解了。
把过来找白露而寻人不着站在廊下无意听到两人对话的白星月嘴角直抽,感情这俩货都惦记上她家白露了!
这怎么行?
白露虽是她的护卫,却亲如姐妹,怎能许配给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铁憨憨。
这日,洛九尘带着洛麒麟进宫,洛夜说很久没到他的宝贝孙孙了,甚是想念,洛九尘趁上早朝的时候将他一起捎去。待议完政事,洛夜特地将父子俩个留下,叙家事,享天伦。
闲聊之后,洛九尘将那件软甲拿了出来:“父皇,此次去妖兽谷,我们也没有给您带什么,这件蓝鳞软甲算是特别的收获,上面的鳞片取自凶兽金毛犼,星月将它打造成护身服,说是送给您!”
“蓝鳞软甲?”洛夜年轻时,也曾去过妖兽谷,那里面的情形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他道,“这上面的鳞片隐隐有股气息涌动,虽然淡薄,但仍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强悍,想必这金毛犼源力不低,如此取之不易,真舍得送给朕?”
“嗯。”洛九尘轻轻点头。
洛夜却是笑了:“她为什么要送给朕?”
莫不是故意讨好吧?
“这个……父皇有机会见到她,亲自问一问她吧!”洛九尘当日只是开玩笑,以他对白星月的了解,定然不是送件软甲故意讨好。
至于原因,洛九尘不想深作猜测,他只希望一切顺其自然。
“好吧,那朕下回见到她,亲自问她。”洛夜也不为难洛九尘,他这个儿子莫说不知道,就算知道缘故,也不一定告诉他,还是自己亲自问,比较靠谱一点。洛夜想了下道,“时间就定在后日吧,后日是你母后的生辰,宫中设家宴,你把她带来一起。”
“是。”
洛麒麟将御膳房送来给洛夜的点心吃个精光,他擦了擦沾在嘴边的屑沫道:“皇爷爷,您就收下吧,这软甲,我,爹爹,还有外公,一人一件呢!”
“什么意思,这软甲,你和你爹,还有白明风那小子一人一件?”洛夜讶然。
“是啊,连萧羽和寒峭都有呢!”
“那两个也有?”
“嗯哪!”
洛夜闻言,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还以为这软甲是专门给他做的,仅此一份,绝无仅有呢!敢情是见者有份哪!而且他还不是第一个收到礼物的。
想投其所好,贿赂人心,投乖卖巧,是不是得把他的位置摆得靠前一点儿?
洛夜越想心里越不舒坦,这白星月如此不会做人,也没什么好见的了。
抬头对着洛九尘哼哼道:“你母后一向节俭,她不希望生辰大操大办,只几个儿女聚聚吃吃饭就行,白星月就别进宫了,反正中秋在即,她有的是机会给你母后请安!”
洛九尘不知洛夜怎的又变卦了,但也没多问,怔了一下,旋即就道:“是。”
“无事你们就退下吧,麒麟不是要去御兽园么,你陪他一起去,朕还要看折子。”洛夜心没来由得一阵烦燥,将洛九尘父子草草地打发出去。高锌拿起金丝藤扇给他扇风,瞧着桌上的蓝鳞软甲道,“这东西不错,皇上,奴才帮您收起来吧,免得哪位皇子瞧上了向您讨了去。”
“谁会瞧得上这么一破玩意儿?”洛夜随手拿起一本折子,翻开,却也没心思看,又扔回桌上,没好气道,“送完了,有的剩了才送给朕,这要是没得剩呢?还想的到朕么?朕堂堂一国之君,变成一清货的了,专给她白星月打扫垃圾!”
“这怎么是垃圾呢!”高锌打着扇子,尖声细语地道,“九王可说这鳞片是取自金毛犼之身,奴才久居深宫,不知道妖兽谷是个什么情形,但金毛犼还是听说过一二的,那可是上古凶兽,个个残暴,杀人不见血的,王妃和九王想必也是经历九死一生才将它斩获,一身鳞片做成软甲全送了出去,如此宝物,实属难得,而所送之人又是身边最亲密的人。皇上,恕奴才多嘴,王妃和九王殿下这是把您当成他们最亲密最信赖的人了呀!”
高锌不愧是洛夜的心腹,洛夜心中结了什么疙瘩,三言两语的就给它解了,听得洛夜眉头一松,郁结全散:“照你这么说,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那可不。”高锌趁热打铁,“九王殿下不喜多言,从前送礼也是逢年过节,再不然就是皇上的生辰,何时在这些特殊以外的日子里送过东西。王妃心细,不年不节的,有好东西就往宫里送,这是心里惦记着您,替九王殿下孝敬您呢!”
洛夜沉吟着点点头,旋即想到什么,一脸不善地瞪着高锌,目光如炬:“你个老小子,从前可没见你替哪位王妃说过话,朕的儿子,个个都娶了妻,王妃之位从一排到十,唯独你向着白星月,说,是不是她给你了什么好处?”
高锌一惊,立马跪了下去,诚惶诚恐地道:“皇上明鉴,老奴从未收过九王妃什么礼啊,老奴一颗忠心只对皇上,别无他人,天地可鉴!”
“哼,谅你也不敢。”洛离哼了一声,拿起台案上的蓝鳞软甲,再次陷入沉思,“风儿也去了妖兽谷,可他什么也没送给朕。”
非但如此,这几日上朝时也是心不在焉,几次问他问题,答得全无章法,往日下了朝就在他跟前晃,嘘寒问暖的要替他分忧,展皇子之风,现在不了!
洛夜皱了皱眉:“高锌!”
“老奴在。”
“去传旨,把骁王殿下宣来,朕有事要问他!”
妖兽谷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向爱表现,处处争风的骁王如此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