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洛九尘抬眸，目光诧异地看着她。

白星月急忙道：“你别多想啊，我只是怕黑，一个人不敢进去而已。”

怕黑？

洛九尘怔愣，脸上的神色来来回回地交换了好几次，最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我倒是忘了，你确实怕黑。”

不知从哪里，他摸出一个夜明珠来：“把这个拿进去吧！”

这夜明珠通体发亮，就像一颗从天上陨落的小太阳，顿时把脚下这块地照得雪亮。白星月脸上一喜，把它拿在掌心：“那我进去了。”

“嗯。”洛九尘点头，目送她进了山洞才转过身去。

白星月有夜明珠照路，心中倒不害怕了。只是想着刚才邀请洛九尘陪她进来换衣服，脸色不由红了红。这山洞其实不深，也就几步路的样子，有个拐角，略略可以挡住外面的视线。试想洛九尘要真陪她进来，那委实就尴尬了。

不过洞中一角壁上有流水，细细长长地滴落在地上，不知流向哪里。白星月没多想，从空间镯里取出一条帕子和一套常穿的衣裳。

此刻天已完全擦黑，夜幕幕沉沉地，把整个山谷笼罩上一层神秘的气息。白星月出来时，就见洛九尘背对着敞洞口站着。

他一袭白衫，在朦胧的月色下，颀长的身姿更显清冷孤傲，衬得这黑暗山谷都没那么阴森可怕了。

“砰砰！”

白星月的心，又错杂无章地乱跳起来。

“换好了？”身后有轻微的脚步，洛九尘知道是白星月，一转身果然就看到她站在那里，只是愣愣地一幅失神的模样，“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你活得真像个神仙。”白衣胜雪，不染纤尘。白星月很想知道这些年，他究竟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竟长得这般高光圣洁，不容侵犯！

洛九尘眸光微动，从前在南阿，她也曾这么说过他，带着揶揄的口吻。尽管现在他与她之间有个五年之隔，但冥冥中，那种曾经的熟悉感一点点地又回来了。

白星月不知想到什么，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是不是这也跟源力有关，修炼的级别越高，精神面貌就越好？”

洛九尘不太懂精神面貌是什么，但她这话大概的意思他懂了，深以为然道：“确实是这样的。”

源力可以改变整个人的气场，级别越高，气场越强。

白星月问：“我听说，修炼之人达到圣源境，则可与天同寿，万年不逝，可是真的？”

“没有人可以活到万年，那是神仙。”洛九尘纠正，“不过，圣源境者确实可以延长寿命，这话不假。”

只不过具体能活多少岁，他不知道，只知躺在皇陵里的灵宵战神陨身时，活了近三千个年头。

“那道源境呢？我老爹说，道源境武者，除了天道，已不受任制约，几乎与神同在。这个不受制约，是不是也不受寿命的制约，可以无限延长生命的。”

“神也会陨落，化为混沌，归于天地，所以人的寿命又怎会无限延长，只不过比一般武者活得更久罢了。”

“那道源境之上呢？不是说道源之上还有高人吗？”

“道源之上或许亦有高人，但大陆自开创以来，无论是咱们所处的东皇神州，还是南阿圣域，又或是西境魔都，北荒蛮妖，都未出现道源境以上的武者，即便是道源境，那也是寥寥无几的。”更别说是超道源者，那是闻所未闻。古籍上虽然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但现实中，洛九尘还从未听人说起过实际例子。

所以，他只把那方面的记载当做一个神话故事看待。

“那你想不想成为道源境武者？”白星月说起这个，眼睛里直冒光。

道源境与神同在，这句话的另一个说法就是，你想不想成神？

而人，哪有不想成神的。

修炼源力，除了想武霸天下，最大的梦，便是成神了吧！

毕竟，可以百年千年的活下去，被人敬仰膜拜，那种滋味，想想都挺爽的。

“道源境，是武学巅峰，没人不想进入那个境界。”洛九尘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他虽对武学亦有追求，但他做事只讲尽力，随缘四个字。

只要尽力了，缘份到哪个阶段，便是哪个阶段，不恼，不懊，不骄，不燥！

白星月啧啧称赞，似洛九尘这般心性，即便武学没到那个境界，思想也到那个境界了，所以，他不成神，谁成神！

“有人来了。”

夜风轻拂，带起林中片片沙哑声，白星月还以为是树叶摇曳，洛九尘却眉目凝神地盯着某个方向。不一会儿，几道高矮不一的身影逐渐走进他们的视线。

白星月定睛一看，竟又是洛风和秦桑桑，身后跟着白天见过的那几个侍卫。

“方才我见这里有光，还以为是妖兽！”洛风率先开口，先是扫了眼洛九尘，随后看向白星月。

先前她穿得是一件白色素服，外面披着淡蓝色的外衣，如出水芙蓉，娇俏灵动。此刻又是一件紫色长衫，虽然颜色沉稳了些，但配上她浓淡相宜的脸妆，却也别有一番成熟韵味，叫人眼前一亮。

洛风不禁想，为何从前不觉得她长得如此好看，而现在每次一见，都让他为之惊艳。

他眼里的光，狠狠地刺激了秦桑桑，袖下的拳头死死地攥着，骨节发白，几乎要插进肉里。可也恶心了白星月，洛氏男子，包括皇帝洛夜，其实长得都不错，洛风也有几分姿色，可惜，人模狗样的，却不怎么会说话。

居然说这儿有妖兽？谁是妖兽？她和洛九尘吗？

呵呵，这里的人，他才比较像妖兽吧，还是色眯眯的那种！

白星月在心里将洛风骂了个底朝天，洛九尘脾气好些，微微上前一步开口道：“骁王想找妖兽，随便换一地，都能找到。”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洛风不悦：“九王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以为本王故意跟踪你们，来找岔的吧？”

难道不是么？

洛九尘回视着他，清淡的眸底隐有不容挑衅的雷霆之威。白星月轻笑一声，替他解说道：“九王的意思是，让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