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姨娘瞧着戚媱，按兵不动。她是要看看戚媱能说些什么话出来。思来想去，恐怕也就是穗丰的事儿了。

戚媱见冯姨娘慢条斯理不急不缓的喝茶，心里有些不舒服。放在往常，她如何会低声下气的和一个妾平起平坐，还要耐心的看她脸色？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们的错处让人抓住了，也只能低头商量。戚媱便放下茶盏，笑道：“久不见姨娘，您的病好的很快。如今气色看着也好了许多。”

“承蒙大夫人与二姑娘的关照，如今妾身身子骨儿好的很。”冯姨娘杯中的茶水已然喝尽，旁边的丫鬟又添上一杯。“往日里二姑娘从不过来，今日怎么找妾身来了？”

戚媱看她半分不留情面，更加惴惴不安。“自然是来问姨娘要东西。想来姨娘也不想同母亲撕破脸皮，有些事能私了就私了。您看怎么样？作为回报，允臣也会有一个更好的前程。”

戚媱这么说也是有底气的。她与大夫人受丞相多年宠爱，虽然最近因为戚妱的事被打压，势力有所低迷。但根基还在那里。况且大夫人仍然是正室，能给戚允臣的东西是冯姨娘远不能及的。

冯姨娘摩挲着茶杯边缘，没有接话。

戚媱看她神色不明，便又说道：“届时寄养在母亲名下，占嫡出名头。想来姨娘也欢喜允臣成了嫡出。”

自古嫡庶有别，妾室不论再怎么受宠有势力，也因为自己妾室的身份而一辈子上不了台面。她们的子嗣也会因此平白低人一等，前程艰难。

若是在冯姨娘无权无势的时候，或许她会这么想。她没有权势的时候，没办法给允臣好的先生，好的用度。连参加科举也成了问题。如果大夫人愿意收允臣为嫡子，她也是愿意的。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早就不是当年的冯氏了。冯姨娘也知道如今的戚媱也没有别的东西来打动她，恐怕也是在赌吧。

“二姑娘觉得妾身还需要吗？待允臣出人头地，妾身便什么也不求了。如今允臣早就不缺什么东西了。优秀的教书先生，好的吃穿用度。”冯姨娘笑了笑，说：“二姑娘回吧，这事儿妾身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这就是一定要讨个说法了。

戚媱谈不拢，精致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恼怒。她冷笑道：“好，看来姨娘是打定了主意了。我早知道，你们一个个都盯着我们呢。”

“二姑娘既然早知道，何必又来劝说？等老夫人回来，这评断自然就见分晓了。在这之前，妾身一定会好好招待穗丰的，不劳烦二姑娘与大夫人操心。”

戚媱拂袖而去。

冯姨娘看着她的背影，高声道：“便是丞相来，妾身也不会让的。届时丞相对妾身用强，妾身反而要好好说道说道这事。”

戚媱侧脸“本姑娘也没那么小肚鸡肠！”

戚媱侧头时，目光扫过冯姨娘。那目光充斥着狠毒与绝然，让她为之惊惧。

“姨娘。”方玦走上前来，有些担忧。方才戚媱的目光她也看见了，只是没有直面她，所以没有确切的体会。

“无事。”冯姨娘安抚的对方玦一笑。

“咱们这边，暂时没事了。大姑娘那里，恐怕好戏才刚刚上演。”冯姨娘道：“去吧，让信鸽通报，在信纸上写‘已成’二字。”

方玦点头，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