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傲然的呼吸声变得急促，眼前的是庄慧怡，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下手！

“你在干什么？攻击她的头呀！难道你想死在这里？”高德异常紧张地敦促道，韩傲然脸色异常苍白，他一边仓促地往后挪移，一边双手捂住脑袋哀鸣。

见到韩傲然仍在逃避现实，高德也按捺不住性子，连忙抄起一把折叠椅就冲打算救他。

“别，听我说。我们可不可以……”韩傲然眼疾手快地抓住庄慧怡伸出的手臂，她的指甲渗着血渍，嘴巴也异常狰狞地敞开着，想要把韩傲然生吞活剥。可本身她的体重和身体就很轻，自然没有什么力量。韩傲然一个鲤鱼打挺马上转过身，把庄佳慧的另一只手腕也钳制住。

她拼命想要挣脱，失去了人性的她现在只是一只遵循着狩猎本能的野兽。可韩傲然并不打算放弃她。

高德脸色大变，匆匆赶来的脚步停在了半米开外，恐慌和疑问交织在他那张满是困惑的脸上。

“你想……你到底想怎样，她已经是丧尸，失去人性了！这是不可逆的！”

“可不可逆，没试过怎么知道？没到最后一刻，我是绝不放弃庄慧怡的。哪怕是她已经变成了丧尸！”

“你这又是何必呢？她已经不再是人类，也不会理解你的申请。你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高德大眼一挣，义正言辞地劝说道。一方面，他并不打算与一个丧尸一起行动，这危险系数太大了。另一方面，他还需要韩傲然去完成自己的数据记录与收集。单纯凭借他一个人可做不到这点，哪怕是武装到牙齿的佣兵，在蜂拥而至的尸群面前依旧是不堪一击的。

可当他佯装成一名普通学生向韩傲然求助时，他发现这人并不像那些只会惊慌失措四处逃跑的蠢蛋一样没用。这人无疑是个潜力股，能够代替其他人帮他收集这些生物兵器的数据。当然，前提是他要取得韩傲然的信任，也必须适当地给他一点必要的信息，作为鱼饵来引诱他上钩。

“过来帮我一下！我一个人只能控制住她，你去拿一条绳子拴住她的手。”韩傲然焦急地说。

“……你确定，要一直带着她逃离这里吗？”高德内心也在打鼓，这是一场风险的博弈。为了不失去韩傲然这只棋子，有时的确需要铤而走险一波。否则单凭他自己，别说收集实验数据，就是从这校园里逃出去都困难。

高德沉吟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定点了点头，只要处理得当，自己是不会有事的。他马上打开所有的办公桌抽屉，试图找到一些有韧性较高可以用作捆绑的材料。

“用来包装的丝带可以吗？”

“赶紧，给她双手系上！”韩傲然斩钉截铁地说。

高德只能小心翼翼地旁边用胶带穿过庄慧怡的手踝。她的上下唇齿间不断重复着睁开咬合的动作，奋力想要把啃咬住所触碰到的活物。韩傲然的手虽然死死地掐紧她的双腕，让其丝毫不得动弹。可那一阵阵狰狞恐怖的嚎叫，以及她奋力反抗的动作依旧让高德胆颤心惊！要是韩傲然稍稍松开手，控制不住的话，恐怕血溅当场的首当其冲就是距离最近的他。

高德也顾不上那么多，慌忙用丝带打了两个结就想走开。他可不想成为遭殃的那个人。就在此刻，险情突然猝不及防地发生了。庄慧怡也不知何来的一阵巨力，竟然双手撑开了韩傲然的钳制。恼羞成怒的她张开血盘大口，对准他的咽喉就要啃咬进去。

高德被吓得一个不稳，重心失衡丹灶地上。待他再回头看时，韩傲然已经身陷绝境，一定是刚刚自己系的结并不够扎实。韩傲然在稍稍放松手的一瞬间，她就蓄好全身力气挣脱开来，才会导致现在这种不利的局面。

怎么办？是马上逃跑还是转过身去救韩傲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个截然不同的想法。

可最惨的还是韩傲然，他在被扑倒的一瞬间头狠狠地磕在地板上，现在还是忍忍生痛。抬头望去，庄慧怡那张狰狞的脸正得意地瞪着自己，粘稠的唾液沿着下巴不断滑落，滴在了自己的脸上。

“慧怡，是我！韩傲然。”

他此刻也无计可施了，要是庄慧怡要咬下来，他根本来不及躲闪，也不想躲闪。只要轻轻咬上一口，他就会感染上病毒，染上病毒的后果谁都知道。可他却舍不得伤害她，系统的暴君铁拳已经充能完毕，只要他想，一拳就能让庄慧怡的身子血肉分离。

可他做不到。

白炽灯哧喳哧喳地闪烁着，光与暗的交替之间，庄慧怡正俯视着他，呼吸放缓了不少。她抬起的巨爪停在半空中，狰狞的上下齿唇也不再做出撕咬的动作。她僵在了，停在原处，密密麻麻的头发罩在了她那张苍白的脸上，离他那么近，心却离他那么远。

那张脸在他的上方两厘米出停住了，就连那略显紊乱的呼吸声都能传到他的耳畔。

庄慧怡，停下了攻击。只是几秒，短暂几秒的时间，她的手脚僵在了原处，仿佛有无形的锁铐把她拘禁住。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还愣着干啥？马上控制住她呀！”

高德的话就像是迎面泼来的冷水浇醒了韩傲然。他马上把手中的绳子重新捡起，然后打了三个死结，又拿一双手套套在外面作为保险。这样即使庄慧怡挣脱了桎梏，她的利爪也不能伤到自己分寸。韩傲然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别找来了一个口罩给庄慧怡盖在脸上，然后用长长的铁链拴住她的腰，链子的另一端则是自己的手。

“非这样做不可吗？”高德叹了口气问道。刚刚的生死时刻间，庄慧怡竟然在韩傲然的呼唤下停下的攻击。这可是他从未见过的事？一路上他见到了不少的流血事件，多少学生痛哭求饶，甚至是跪下都没有挡住丧尸的攻击。他们已经是没有情感，没有理性，只剩下本能的怪物，是不可能被感化的。

这种观念在他的脑海中根深蒂固，也正是这样，上面的人才会把它们作为自动捕猎的生物兵器投放。如果这些生物兵器有了羁绊，会被情感所左右，那么它们就是不合格次品。

但转念一想，这种珍贵的实验数据和报告记录，为什么不作为一种新的发现呈递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