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着一层玻璃,可韩傲然看得依旧胆颤心惊。凭借着系统的热成像全息透视,呈现出橙色的细小身影至少有30只,这就说明外面至少有30只乌鸦在附近徘徊。如果是平时,他可以当做视而不见地走开,可现在不一样。这些乌鸦在感染了病毒之后变得越发嗜血狰狞,让人不寒而栗。
窗外聚集了这样一大群猎手……不,杀手!它们要干什么呢?
突然,随着一声细长而尖锐的嘶哑声,像是用刀锋玻璃一样刺耳。无数的乌鸦像是得令了一般扑打着翅膀开始撞击二楼的窗户……
场面一度十分血腥,那些没有情感的刽子手们就扑打着翅膀在控制飞着,稳住姿势后就一个向下俯冲往窗口的玻璃处撞去。
嗙!嗙!一声声宛如铁锤重敲的撞击声传到耳畔,韩傲然非常恐惧,转身拔腿就跑。这些细小又致命的小家伙可不简单,如果被它们缠上了非死即残不可。乌鸦看似温纯无害,实际上在争抢捕猎时则会表现得异常的凶残。特别在面对自己想要争夺的食物时,乌鸦们会采取主动攻击的姿态驱赶其他竞争对手。
每一次撞击就代表着一次牺牲。玻璃坚实的表明把它们俯冲的力度完全抵消,还没来得及躲开,后面冲撞而来的乌鸦就随后压上。碰撞带来的反弹力和后面乌鸦的挤压会让最先冲锋的家伙受伤,甚至死亡。可这些残忍的家伙从不在乎同伴的死活。它们只是高效执行的团体杀戮机器,没有怜悯可言。
玻璃的表面呈现出越来越多的‘皱褶’,开始从碰撞的一侧往四边扩散开去。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韩傲然为自己刚刚的疏忽大意而感到痛苦又惭愧。他不能把乌鸦引到三楼,那儿是宁羽休息的地方。
如果要把乌鸦们的注意力引开,他只能尽量把它们引到一楼开阔的位置去。在这二楼,幽长而狭隘的过道上,自己是没有办法施展开来的。被乌鸦的爪子和尖嘴刺成马蜂窝,也许就是他唯一的宿命。
先往一楼走!韩傲然一边懊恼着一边想办法脱身,自己已经没有犯错的余地。这不是一场游戏,而是一次生死的博弈。他没有办法因为自己不注意,进了圈套,掉了陷阱就重新开始。这种失败的后果就是死亡,而死亡并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后果。
谢天谢地,通往一楼过道的上下楼梯并没有丧尸。韩傲然嘴中嘟咕着内心所浮现出的心声,这哪儿是一所学校,分明是一所动物园。蜘蛛,乌鸦,狗,什么温血类动物,爬行类动物,哺乳类动物都见过了,到底还要有什么变异的动物在等着自己?难道下一个对手是短吻鳄?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因为信息过量而当机。事实上来到一楼之后,他开始更加后悔自己刚刚做出的选择。在一楼的露天平台上,一只身形巨大,体表膨胀,浑身通黑的乌鸦巨兽正优哉游哉地享用着它的猎物。
这家伙至少有2米高,那宛如铁钩般的利爪比自己的手臂还要粗!
它的羽翼是漆黑的,宛如撒旦挥舞的翅膀,细长的毛屑宛如飘动的柳絮般飞舞着。这只大乌鸦正在享用着猎物。一个无辜逃跑的学生成了牺牲品,尸体上都是一寸两寸的伤口,皮肤裂开的位置充满了各种细长的伤口,好像是被无数把锋锐无比的刀不停切开。
每一个刀口下都流出大量的皮肤和血肉,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白色的累累骨头!学生的眼球已经没了,从两个窟窿中不断流出大量的鲜血。这种让人恐惧得窒息的场面让韩傲然猝不及防地遇见,时间仿佛也在一瞬间停滞。
那杀人的乌鸦不仅要夺走人的生命,似乎想要把他的灵魂也带走!
巨大的乌鸦抬起头发出刺耳的尖叫,拍打的翅膀马上一阵让人窒息的腥风血雨。韩傲然屏息凝神,非常冷静地观察着这家伙的行为。
只要在空中,它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这只巨型乌鸦可以通过各种角度从天上俯冲而下,把自己拉向半空然后狠狠砸下。自己手中虽然有霰弹枪,可它的射程却非常有限,对着空中开火无疑就是放烟花。
应该怎样做呢?面对着已经展翅上天的巨型乌鸦,韩傲然有种淡淡的无力感。
突然记起高中课本上曾经记载过的肉食性鸟类动物进攻的行为方式。这让他的稍稍放松了一点……
它们进攻的方式非常有限,却十分有效。像箭一样俯冲下来用镰勾一样的爪子拽住自己拉上半空。要么就用尖嘴作为矛尖往地面猎物的脊椎上刺。当然这两招它用的是什么,韩傲然现在是尚未知晓的。
可他应该怎么反击呢?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巨型乌鸦悬在半空中,一边寻找着一个合适的角度进行进攻,一边得意洋洋地俯瞰着猎物逃跑的身姿。就在这时,韩傲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呼啸而过的烈风声,伴随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虽然自己已经全神贯注了,可还是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那是肩膀上的狠抓,校服连同外侧的表皮都被巨型乌鸦的一击俯冲扯去了。他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一边转过身来对准它扑飞回天上的方向开枪。
砰咔!散弹枪的子弹在高温的挤压下爆开,击中了它的腹部。乌鸦发出惨叫,腹部的一大片黑毛被炸裂,子弹的碎屑和金属片嵌入它的血肉中。可显然这并不算是致命伤,顶多算是在挠痒痒。
因为在韩傲然反击的一瞬间它已经拉开了距离,这种距离下的攻击对它效果甚微。
乌鸦更加愤怒,在空中不断地呼唤它的伙伴准备下一轮攻击。这鸦群开始从四面八方集结而来,那态势颇有遮天蔽月,毁灭一切的态势。韩傲然看着空中那密集的乌鸦群,还有那只狰狞可怕的乌鸦首领。自己未免只能苦笑一声。
难道他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吗?如果说病毒是依靠血液传播,自己刚刚却也被乌鸦的爪子抓伤,是不是自己也已经感染了病毒呢?一阵绝望笼上心头,这就好像是个性质恶劣的玩笑,一开始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可到了最终结果时,他却发现一切都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