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已经说过了，陆掌坐她做的很好，还要我说几遍，你才肯罢休？下去！”燕无歇心里清楚楚歆说这话的心思，但他并不想理会，眉头一皱，冷声下了逐客令。

“是阁主。我们走……”楚歆见罢，只得灰溜溜的转身走了。阿古见状，也忙行了个礼，转身跟着楚歆下了楼。

陆瑶见燕无歇似乎心情不大好，楚歆走了，她若是还不赶紧识趣的走了，怕是燕无歇下一个要发作的对象就是自己了。便忙行了一礼，开口说道：“那我也先告退了。”说完，陆瑶便急忙转身准备下楼。

“陆瑶，你留下。”

陆瑶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燕无歇冷淡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中。她顿了顿，转身看了一眼燕无歇，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先她一步下楼，此时也正转头恨恨的看向自己的楚歆。

陆瑶心里有些郁闷，不是吧？她可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楚歆要用那种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看她？还有这个燕无歇，为何明明是楚歆惹他生气的，他却偏偏要留下自己在这里忍受冷眼？！

“阿唤，下去守着，别让任何人上来。”还不等陆瑶又动作，燕无歇便开口吩咐阿唤下楼。

“是阁主。”阿唤应了声是，便下了楼。

见阿唤下楼了，燕无歇这才抬眸看向陆瑶：“陆瑶，你过来。”

“是……”陆瑶迈步上前，看了一眼燕无歇，不明所以道：“阁主有何吩咐？”

“我乏了，给我按按肩。”燕无歇淡淡瞅了一眼陆瑶，说完，拿起一份文书看了起来。

“啊？哦……”陆瑶皱了皱眉，不过还是上前一步，走到燕无歇的身后，给他按起肩来了。

“用点力。”燕无歇顿了顿，侧眸瞟了一眼身后的陆瑶，提醒道。

“是。”陆瑶皱了皱眉，她觉得自己用的力道也不小啊，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要求了，她照做便是。陆瑶将内力注入手中，力道加大了好几分，狠狠的捏向燕无歇的肩头。

“嘶~呃……”燕无歇疼的轻嘶了一声，这力道，和这疼痛的程度，这个臭丫头，分明是用了内力。燕无歇眉头一皱，冷声道：“你到底会不会按啊？我只叫你用点力，没让你使内力！你是想捏死我吗？”

“呃……阁主息怒，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所以才……”陆瑶憋住笑，面上虽然做出一副谦恭的模样，心里却有些得意。

“好了，别捏了，过来给我研墨。”燕无歇指了指书桌上的砚台，冷冷开口吩咐道。

“是。”陆瑶也不反驳，只乖乖给燕无歇研起墨来。

燕无歇看了一眼陆瑶研墨的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遂开口问道：“你这手为何如此细嫩，全然不像是从小到大练武之人的手！”

陆瑶微微一愣，忙开口辩解道：“我是女子，虽然也练武，但比较注重手部保养，所以比一般练家子的手要细嫩一些。”

“只是这样？”燕无歇显然是不信的，从陆瑶的武功来看，明显有十多年的功力，就算再疏于练功的人，手也不可能还如此细嫩。

“自然。”陆瑶脸不红心不跳道。

“你这研磨的手法，倒是很娴熟，以前没少研过吧？”燕无歇又问。

“是的，阁主。”说到此处，陆瑶的神思不禁有些飘忽。是啊，她从前确实没少研墨，少时，他经常在爹爹身侧，给爹爹研墨，后来，他经常在燕黎身侧，给燕黎研墨。

燕黎从前还经常夸她，说她研的墨最为丝滑柔顺，书写起来笔感极佳。

陆瑶不禁顿了顿，咬咬牙，逼迫自己忘掉那些和燕黎在一起的过往。她不该还想着他们曾经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的，因为那些都是假的，那些都不过是他燕黎在利用自己时虚情假意的表现罢了，她竟还当了真，如此念念不忘，简直不可饶恕。

“好了，已经够用了，别再磨了。”见陆瑶有些失神，燕无歇开口冷冷提醒陆瑶道。

陆瑶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只见砚台内的墨水都已经快要溢出砚台了，而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她忙停住研墨的手，将墨锭放回原处。

“方才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燕无歇一边提笔沾墨，一边开口问陆瑶。

“没想什么。”

“哼，没想什么，这墨都要溢出来了，你竟看不到？”燕无歇冷哼一声。

“方才一时失神，这才没注意到，还请阁主见谅。阁主留我在此，想必不只是仅仅为了让我做这些吧？”陆瑶话锋一转，直接了当开口问道。

“当然不只是仅仅为了让你做这些，还有很多需要你做的，我看那边的桌子脏了，你过去擦干净。”燕无歇说完，看也不看陆瑶一眼，只顾专心在那些文书上圈圈点点。

陆瑶虽然心里不解，这个燕无歇故意把她留在此处是要干嘛？却还是依着燕无歇的意思，去将这屋里的桌子都擦捡了一遍。

见陆瑶擦完了桌子，燕无歇又淡淡的开口说道：“还有这地面，我瞧着好像也脏了，你顺带也扫一扫。”

“是。”陆瑶也没有反驳，乖乖拿起角落处的笤帚，将书房洒扫了一遍。

洒扫完毕，陆瑶这才开口质问燕无歇：“我已经扫完了，不知阁主看着可还满意？我知道我刚接手凌云阁，这些文书批阅的一定不够到位，阁主您想责罚我，我都接受。但阁主一直这样戏耍于我，有意思吗？”

“你觉得我是在戏耍于你？”燕无歇听罢，面色一沉，冷冷开口。

“不是戏耍于我，那阁主这般折腾于我，又是何意？”陆瑶反问。

“本殿今日所做的这一切，只是想让你记住，你陆瑶不单单是凌云阁的掌坐，也是我燕无歇的贴身侍女，打理好凌云阁与伺候好我，都是你的职责所在，你莫忘了，你又将身契送还于我手中了。”燕无歇这才道明他今日这些怪异举动的用意。

听了燕无歇这话，陆瑶无话可说，只勉强扯了扯嘴角，恭谨的行了一礼：“陆瑶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