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这样的,柳管家,是宋嬷嬷和敏儿姐姐见陆瑶姐姐上回被您安排进书房伺候了殿下一天,心里嫉妒,这才屡次针对陆瑶姐姐。还好柳管家您今儿来了,不然的话,陆瑶姐姐真要被宋嬷嬷打死了。您看,陆瑶姐姐的身上全是伤,这些全都是宋嬷嬷打的……”溪儿并没有因为宋嬷嬷的威胁,而息事宁人,反而更加决绝的将顾清荷的手拉了过去,顺势将顾清荷的衣袖撂了起来,将顾清荷满是伤痕的手臂呈给柳渊看。
顾清荷也没有想到,她现在用的这幅身子上,竟然会有这么多伤,看来这身子的原主人,在这王府里,没少受罪。而这身子的原主人陆瑶,应该就是死在了这个恶毒的宋嬷嬷手里。
顾清荷一看到手臂上那些伤口,一连串陌生的记忆一下子涌进了她的脑海中,像走马灯似的一幕幕快速闪过。原来这身子的原主陆瑶,是前任兖州太守陆百鸣的女儿,因为陆百鸣被牵连进了顾家谋反一案,陆百鸣被处死,而陆家上下女眷被发卖为贱奴,昔日的太守千金,而今却成了翊王府的一个贱奴。
被卖到王府后的陆瑶一直谨小慎微的做事,从不敢得罪任何人,却还是因为出众的外貌,被其他丫头所妒忌,又因为前几天柳渊恰巧让路过的陆瑶将王爷所急需的文房四宝送到了书房,被王爷吩咐留在书房当了一天差,而被宋嬷嬷和敏儿针对。
这宋嬷嬷是府里掌管女仆的嬷嬷,原本安排的是敏儿在书房伺候,当日柳渊命陆瑶尽快将王爷急需的文房四宝送过去的时候,敏儿正好不在,陆瑶便自己将文房四宝呈了上去,原本陆瑶准备走,可这翊王府的主人逍遥王燕无歇又吩咐她研墨,她便留在书房勤勤恳恳伺候了一天。
敏儿回到书房的时候,见陆瑶在书房伺候,当即不好发火,便私下找了她的母亲宋嬷嬷来整治陆瑶。因为这件事,这身子的原主陆瑶,被宋嬷嬷给活活打死了。
顾清荷咬了咬牙,心下暗暗发誓,这一世,她定不会再相信任何人,而任何胆敢欺负她的人,也都别想善终。她会以陆瑶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让那些负过她顾清荷和这身子原主陆瑶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从今以后,她顾清荷便是陆瑶。
柳渊看了一眼陆瑶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一脸肃穆看向宋嬷嬷,严肃开口质问道:“宋嬷嬷,溪儿说的可都是真的?”
“柳管家,老婆子我在王府多年,一直都是以德服人,这小贱婢身上的伤都是她自己弄的,与老身无关,不信的话,您可以问问她们……”宋嬷嬷说完,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围观的小丫头们,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陆瑶没等那些围观的小丫头们说话,径直跪在柳渊的面前,叩头开口为溪儿佐证:“柳管家,香儿所言句句属实,我身上的伤,没有一处不是宋嬷嬷打的,不仅如此,她还私自克扣我们这些丫头们的月钱和伙食费。”
宋嬷嬷没想到,一向软弱可欺的陆瑶,竟然敢当面告她的状,当即怒不可遏的瞪了一眼陆瑶和溪儿:“你们这两个小贱胚子,满口胡言……”
“我有没有胡言,大家都可以作证。柳管家若不信我的话,可以问问她们。”陆瑶回了宋嬷嬷一记冷眼,开口义正言辞、毫不胆怯道。
“对,我可以作证,陆瑶姐姐说的句句属实。”溪儿也没想到,一向连高声说话都不敢的陆瑶,今天竟然敢在众人面前,当面指出宋嬷嬷贪赃一事。
“你们含血喷人……”宋嬷嬷听罢,恨恨的看了一眼陆瑶和溪儿。
“我可以作证,宋嬷嬷平日待我们确实苛刻,动不动就又打又骂,每月的月钱,她在账房领了之后,都会扣掉一半之后,再下发给我们。”还没等宋嬷嬷狡辩完,人群中一个模样俏丽的小丫头也挺身而出,站了出来。
“我也可以作证。”
“还有我……”
“我也是。”
……
见有人站出来,旋即又有好几个丫头站出来为陆瑶和溪儿作证。到最后,除了宋嬷嬷的女儿敏儿还有几个宋嬷嬷的心腹,几乎全都站出来为陆瑶和溪儿作证。
“你们……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嬷嬷我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这样污蔑嬷嬷我……”宋嬷嬷见罢,气的瞪大了眼睛,恨没有早点打死陆瑶这个贱婢。
“污没污蔑你,柳管家一查便知。”陆瑶站起身来,冷冷瞪了一眼宋嬷嬷,旋即走到柳渊面前,郑重道:“宋嬷嬷每月从账房那边拿到的钱,都有账目记录在册,柳管家您自可请账房先生带着账目过来,与我们所有人一一核对。如果我们说的有半句假话,我们甘愿任凭处罚。”
“好,就按你说的办!”柳渊听罢,不由眼前一亮,这个小丫头,似乎与自己几天前见到的不太一样,几天前的她,还是一副处处谨小慎微的样子,而今天的她,却表现的极为果敢聪慧,有条有理。
陆瑶继续说道:“柳管家,您是翊王府的大管家,这翊王府有如今的盛况,柳管家您功不可没,相信柳管家也一定不希望翊王府出现蛀虫,好好的一个翊王府,若是被一粒老鼠屎给搅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陆瑶这话,柳渊这个聪明人又怎么会听不明白呢?!他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在查明事情真相之后,给这些一直以来被宋嬷嬷欺压的小丫头们一个公道,惩处宋嬷嬷等一干破坏王府规矩的刁奴。
柳渊淡淡一笑,看了一眼陆瑶和这些跪在自己面前请求主持公道的小丫头们,开口允诺道:“放心,若是真有人胆敢在王府内公然贪赃,破坏王府的规矩和风气,我这个管事的绝不会坐视不理。去,把账房先生请过来。”说完,还不忘吩咐一旁随他一道过来的小厮去请账房先生过来。
“是,柳管家。”小厮应了声,便立马赶去请账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