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舒玥虽熟知刘氏这群人的真实想法,却也只想图一个清静,如今自己女儿都这样说了,她又如何不支持?
“母亲大可不必担心女儿的状况,他们如今羽翼未满,不会明目张胆。”
母女俩谈心后,萧舒苒突然问起萧羡林。“母亲,这我这回来也有许久,为何一直不曾看见羡林?”
正问起,院中就传来一阵痛呼声:“哎呀,你们这群奴才真的是没长眼,没看见本少爷回来了吗?哟,我这才几日没回来,怎么府里多了一个漂亮的丫鬟。”
萧舒苒和郑舒玥走出房门便看见,原来是出去给萧舒苒打水来洗漱的叶琪,正好就撞到刚回来的萧羡林身上,一盆水全都倒在他身上。
而萧羡林丝毫不在意身上的状况,反而一双眼盯着叶琪。
在他手快触碰到叶琪脸颊时,清冷的声音传来。
“你若敢碰她,我让你三天不敢下床!”
她回来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萧羡林,和前世一模一样,仗着他是侯府嫡子,在外名声很是不好,明明该饱读诗书报效国家的男儿,却是一个实打实的花花公子。
“你就是我那一直在破山上住着的姐姐吧,果然是威风,如今这城中各家公子哥嘴里,讨论的可都是你。”
萧羡林根本没察觉出萧舒苒周身已经改变的气息,叶琪招呼着围观的下人,赶紧往后避开,远离萧羡林,就连郑舒玥也发现不对劲,使劲给萧羡林使眼色。
可惜,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能镇住萧羡林,也就养成了他这种无法无天的性格。
对于萧羡林这话,萧舒苒没有任何反驳,但是她也知道,这个弟弟,是时候尝尝被管教的感觉了。
“正好你可以好好同我说说,外界都在怎么传我。”萧舒苒毫不客气的走到萧羡林身边,抬手轻轻的拍了他的肩头一下。
萧舒苒手指甲里藏着的白色粉末,被她轻而易举的撒到他的衣衫上。
“啊切~”说得正起劲的萧羡林,开始不停的打喷嚏,完全停不下来,让他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叶琪,端杯水来。”萧舒苒淡定的吩咐。
水一端来,萧羡林一脸感激的伸手来接,被萧舒苒截胡,迅速的泼到萧羡林脸上。
再笨的人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萧舒苒,你整我!我可是未来的侯府接班人,就算你是我姐姐,以后也得尊称我一声侯爷,竟然敢这样对我。”
萧羡林指着萧舒苒鼻子破口大骂,趾高气昂。
“是吗?你就这么确定,以后这侯府会是你的吗?你连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还能守住你侯爷的位置吗?愚不可及。萧羡林,我不管你以前干了什么,从今天开始,给我留在府里好好反省,明日我会让父亲帮你寻一个好的先生来教导你,要是再出去给我鬼混,就不是打喷嚏的惩罚了。”
说完这番话之后,萧舒苒不等萧羡林有任何反驳的时间,直接点了他的穴位,让人绑走扔回他的房间。
这事瞒不住刘氏,明安堂里,一群人早已经坐不住了。
主位上,刘氏握紧手杖,周身气息低沉得可以,本就有着皱纹的脸,更是皱到了一起,甚是可怕。“那丫头真的让人把萧羡林给绑了?真是胆大包天,这些年我们布置了这么久,让萧羡林养成那种性格,没想到萧舒苒一回来什么都插手,她既然这么想管闲事,就看她能管多少。”
沉默一会儿后,刘氏继续说:“明日我就把管家的事情交给那丫头,我倒要看看,她如何能分心管这么多的事情,你去吩咐各个地方的我们的人,制造一些事情出来。”
刘涵领命离去的时候,刘氏就拍贴身伺候的丫鬟,把管家的牌子给萧舒苒送去,并且转达了刘氏的意思。
“小姐,刚大皇子的手下迟影递上一封信。”
叶宛见刘氏的人离开后才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萧舒苒。
信上仅四个字“老地方见!”
算算时间,周亦淮和萧韵洁也要回来了,她倒是期待萧韵洁在她故意给两人腾出来的空间中有没有什么进展。
潍城之外,萧舒苒接到刘氏的书信,让她抓紧时间。
想起临出门时,刘氏交代她一定要抓紧这个机会伺候好周亦淮,最好是能确定两人的关系,其中多的意思萧舒苒不可能不知道。
“太子殿下这段时间赈灾真是辛苦了,臣女听闻在宫中时殿下最喜欢吃梅糕配竹酒,便让人去周围的城镇中买了来。”
端着一盘点心和一壶竹酒的萧舒苒站在周亦淮的马车面前,有些局促。
许是行路太枯燥,周亦淮和萧舒苒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也觉得她足够温柔,也有能力,在灾区赈灾时每一件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便让她进了马车。
马车行进之中,马车中,气氛逐渐暧昧。
萧舒苒在春分阁喝了一壶茶之后,周亦宸才到。
“大皇子此时不应该同皇上一起商议如何抵御邻国之军的办法吗?为何有时间到此与我闲聊?不会是想在我这里来得一个解决办法吧。”
说这话的时候,萧舒苒一直看着周亦宸脸色的变化,看见同她所想的一样,脸上浮现一丝微笑。
周亦宸不得不惊讶:“这也是你夜观天象算出来的?”
“我猜的!”萧舒苒毫不掩饰。
“这种事根本不用多想,如今天下四分,一旦北裕国出现什么事情,必定会被其他国家盯上,一个不下心,说不定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言论如此,周亦宸突然想到之前萧舒苒向他提出的关于女子入仕的要求,那时候他只认为是萧舒苒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才会说这样的话来,但今日一想,加上上次萧舒苒说出水灾之事,他也不会再忽视萧舒苒的能力。
“我突然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入仕之事,侯府嫡女的抱负果然不一般。”
不知不觉间,周亦宸都不知道他已经被萧舒苒完全吸引了目光,这样一个女子,怎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殿下说笑了,我不过是读了几本诗书,看过几本医书而已,其余的不过都是拙见,更是比不上殿下和皇上那般经世之才。”
萧舒苒知道以周亦宸的聪明,她的话只是一时的隐藏,况且,从最开始她就没有想隐瞒周亦宸。
既然是报答周亦宸便一定会竭尽全力。
“既如此,过两日太子回来,皇上欲给他办一场接风宴,到时候必定会议论到这件事来,若是宴会上你有什么想说的,大可直言不讳。”
若萧舒苒是男子,平步官场之事,必定只是时间问题,可偏偏她是一个女子。
有了周亦宸这样一句保证的话,萧舒苒心里突然暖暖的,有一个相信她的人,让她很满足。
当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只需要找一个好的男人嫁人,然后相夫教子,安稳一生就够了的时候,有一个人站出来让你大声说出心里的想法,便是最大的知足。
“谢谢你!”
这几日,萧舒苒也担心周亦宸体内的毒。“殿下能同我说说,你这体内的毒,是何时有的?”
她相信周亦宸一定早就知道身体的状况。
他的情况,中毒时间已久,这么多年了周亦宸自己是最清楚自己的情况。
经过萧舒苒两次的施针,周亦宸明显感觉到身体更轻快了不少。
“自我记事起时,就身中剧毒,父皇最开始一直让御医瞒着我,但我十岁时自己偷听到御医的话,那时他们就断言我活不过三十岁,这毒仅仅是让我在每月的初一十五两日发作一回,其余便没多少事的。”
周亦宸言语中说得轻松,但萧舒苒越听越觉得周亦宸是故意在忽悠她。
凭着她的医术她早就知道,这毒隐藏得很厉害,这些年周亦宸肯定也没发现身体的不对劲,要不是这次她说出来,一旦毒发,便一发不可收拾。
见萧舒苒这不信的表情,周亦宸便停了话。
周亦淮很快就回来了,萧家为了迎接萧韵洁的回来,完全就是出动了家里的所有人,这么明显的动作,为的就是能打脸萧舒苒。
萧韵洁看着萧家的人都来接她,就连萧舒苒也在,脸上的笑容更甚。
从周亦淮的马车中出来,这足够给她撑面子了。
萧韵洁刚想开口说什么,没想到周亦淮先开口同萧韵洁说话:“今晚宫宴,你会来吗?我让人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周亦淮说话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所以在场的人全部都听见了,刚刚还得意的萧韵洁,脸瞬间垮了下来。
要不是还在外面,有这么多人盯着她,她绝对不会强装温柔的。
“是啊,姐姐今晚就同我一起入宫吧,听说这次皇上为了给太子殿下庆功,准备了不少美食,都是姐姐平常在山上吃不到的珍馐美味。”
萧韵洁成功的靠着这句话,抢回她的话语权,可惜萧舒苒根本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