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红绸一日白花
一日锣鼓一日唢呐
昨天还喜气洋洋彩灯高挂的陈园今天已经是大门紧闭,凄凄惨惨戚戚了。
当顾宵然三人到达陈园的时候昨日还是挂着红灯笼红花的陈府已经在一夜见换上了白灯笼白花,大门紧闭谢绝宾朋。
有一部分想不明白的人就来了,手里提着丧礼,也不让进门,不知如何是好。
顾宵然一把拉住准备去叫门的邱泽。“干嘛去啊?!”
“我···不是进去找陈万金吗?”邱泽一脸疑惑的看着顾宵然,挣脱了顾宵然的爪子之后似乎还有些恼火于自己的衣服被抓歪了。
“我说你是不是傻?”顾宵然全然没有自己面对一个贵人的自觉。“你昨儿刚被人以嫌犯的身份从陈园押出来,今天就去叫门,人家会理你吗?你想想,假如换做是你,你死了爹,还来这么一位,你会怎么办?反正换做是我我非打死你!”
顾宵然口无遮拦,说的一边的王常眉梢直跳,什么叫做“你死了爹”敢这么明目张胆说相爷的,这顾宵然还是第一个。
邱泽低头略一思忖,叹了口气“那怎么办?”
顾宵然左右看了看,拉着邱泽的袖子向着一条街角转过去。
邱泽则在后面被拽了一个趔趄。
“从这走啊!”顾宵然甩开邱泽的手腕,指了指上面。
邱泽抬眼一看,这里哪有什么门,不过是一截矮墙,随即就明白了顾宵然的意思,“我们···翻墙进去?
这不太好吧,毕竟是民宅,我们本来是光明正大,如果从墙外翻进去岂不是····”
话音未落,一边的顾宵然已经一脚蹬在墙上,整个人像只壁虎一样在墙上一蹬一搭一撑就坐在了陈园的院墙上。
“磨磨唧唧!你来不来?!”说着,伸出白皙的手掌。
邱泽抬头看,这院墙不是京都的那种常见的高墙,但是也有一丈有余,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上的去呢?
秋日暖阳洒在顾宵然的身上,那俊俏的男子就坐在墙头,伸出他的手。
邱泽把扇子插在自己的腰间,小心翼翼的踏上了王常的肩膀。
王常的功夫放在江湖里面自然有些不够看,但是放在军伍之中却是个实打实的练家子,下盘极稳。
在邱泽站在自己的肩膀上之后缓缓地站起身,把邱泽送到高处,邱泽在最高点一伸手,就拉到了顾宵然的手,直觉一股大力,自己就被提到了更高的位置,直接送到了墙上。
但邱泽几乎是刚刚坐上去整个人就滑了下去。
“少爷!”王常吓得惊呼一声,只见少爷一侧身,顾宵然也跟着不见了,王常看不见里面的样子只能跟着着急。
“少爷!少爷!”王常不敢大声叫,就压着声音往墙里面喊着。
“我没事!你快离开这里!不要被人发现!”墙里面传出了邱泽压着声音喊着的声音。
“那就好!少爷您小心啊!”王常说完,就贼兮兮的遛着墙根走远了。
此时墙里面,邱泽才觉得耳根火热,刚刚自己跌落下来的时候,顾宵然几乎是用比自己更快的速度跳了下来,拦腰接住了自己,直到现在自己还在顾宵然的怀里。
顾宵然此时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邱泽的脸,现在虽然有些惊慌失措的意味,但这小子有一说一还是挺好看的。
放在女人堆里也算出类拔萃的,论身段相貌言语谈吐,如果是个女人那一定是个尤物,只可惜是个泥做的男子,就有些恶心人了。
四目相对,一双眸子惊愕惶恐,一双眸子审视复杂。
“下来吧!你想搂到什么时候?!”顾宵然面色不善,且隐隐发白。“松手!”
“啊?哦哦。”邱泽这才发现自己慌忙之下抱住了顾宵然的脖子到现在还没有松开,连忙松手从顾宵然身上下来,整理自己的衣服,低着头不敢看顾宵然,只觉得脸颊有些烫。
“咳咳咳”顾宵然猛地咳嗽了起来,半跪在地上,用一只手按这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声音太大。
自己的身体外表看上去还有些肌肉,还算是健硕,但是内腑还是脆弱不堪,经脉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可言,这一下又是震得差点吐了血。
“顾兄你没事吧?!”邱泽连忙问道。
“咳咳,我就应该让你摔死!一了百了!咳咳。”顾宵然艰难的说,虽然说自己是有功夫在身的,但是依旧不能弥补自己身子骨从小不好的问题,猛地发力还是让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谢谢···顾兄···啊!这里是?”邱泽左右打量着,两个人好像从墙那一边跳过来之后直接跳到了一个小果园中。
“这儿是陈园的花园。”顾宵然站了起来,袖子在嘴角擦了擦。“我来过几次,认得。”
“你来这里干嘛?”邱泽诧异的问道。
顾宵然左右看了看,选定了一个方向轻车熟路的走着,回头看了邱泽一眼。“捣乱啊!”
眼下这陈园一角的花园有花有树,但是纵深不深,两人在树丛中七拐八拐没一会就走出了这花园。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屋子,大屋子看着像是个主人的卧房,但是没有关门,而是所有的门窗都开着,稍稍走近些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香气。
是寺庙烧香求佛用的那种,量很大的样子,味道多多少少有些刺鼻。
顾宵然和邱泽溜着墙根,稍稍探出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大屋门口没有人,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这是哪儿啊?”邱泽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顾宵然的肩膀,小声说道。
“佛堂”顾宵然做着口型,没出声,皱着眉头打了个手势,示意邱泽跟上自己。邱泽这会儿基本没有了什么少爷姿态,毕竟是做贼嘛。
邱泽想了想,赶紧点头跟上,掏出自己想象中做贼该有的职业操守,然后蹑手蹑脚的跟着。
两个人路过佛堂的时候,邱泽猛然发现佛堂的门口有个人,仔细看过去的时候竟然是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人,正跪在佛堂前。
邱泽赶紧拍了拍身前顾宵然的后腰,然后指了指佛堂里面,顾宵然瞟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手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的脚步更轻了,试图在不发生一声的情况下从佛堂门口溜过去。
“儿啊~”佛堂中不适时的传出了一声老太太的沙哑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