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宁致远原本还想再多说一些,突然放在他面前几案上的法剑铮然作响,似乎是再阻止他说下去,同时还有着示警的寓意。
这就让宁致远心中陡然一惊。
作为一个熟知历史的古玩商人以及一个入门了的修行者来说,他很清楚的知道,如今的这个时空当中,可是处于晋朝的年代。
而这个时候的道门,可是还处于刚刚从天师道,五斗米道这种原始道门向着后世道门转化的最初时期。
正处于一个从原始的方仙道,乃至于巫道甚至于别的什么修行的门派源流综合成型的时候。
自己刚才所讲,一惊有些超前了,但不过是泛泛而谈,所以,倒并不算是泄露天机。
毕竟不管是外丹术,内丹法,都已经开始出现,并且在越行越远。
内丹术已经在修行中占据越来越大的比例,倒是外丹术由于一些修炼者看不到修行的方向,而转头投入世俗之间,使得最后发展成为在东晋上层门阀士大夫之间盛行的那种雅事,从而让五石散这种东西开始流行。随后延续到很久,很是荼毒了许多帝王将相。
而也因此,自己想要继续深入的再讲下去,那就是确确实实的泄露天机,要遭到这个时空天道的抵制和惩戒了。
毕竟有些时候的有些东西,想要提前出现,特别还是能够影响大势的东西,什么时候,都只能是个忌讳。是不会被允许直接显露在大众面前的。违逆者的下场,绝对悲惨。
意识到这些以后,宁致远心头一转,开口说道。
“今日就讲到这里。都散去吧。”
说完之后,直接起身,一手拿起那口示警的法剑,扭头就会了自己的住处,对那些坐在那里,听到法剑作响的道人们连看一眼都没有。
看着宁致远听到法剑作响,直接就此打住,结束这次讲道,直接离开。尽管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大家都是修行人,自然知道,在这种时候,出现异象代表着什么,不是示警,就是师君有所感悟,所以,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觉得意犹未尽,有些惋惜而已。
刚刚师君所讲,已经让他们大有启发不说,还能够及时扭转修行方向,以便让自己的道途走得更顺畅以及更远。
这种机遇,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现在终止,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这种良机了。
不过么,大家也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得意不可再往。也就不会表现出什么,而是坐在那里,极力吧刚才师君所讲,尽最大可能的记在心里,好用于以后自己的修行当中。
倒是在一边同样听道的钟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师君居然听道法剑峥鸣以后,居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但是,看看都在哪里继续沉思,只好独坐在自己的蒲团上,等到有人起来之后,再向别人请教。
回到住处的宁致远,这回倒是感觉到一阵后怕。
“自己没事,讲什么道啊。和自己有关么?卖弄什么的,绝对要不得。否则的话,一旦不注意泄露了什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幸好这次法剑示警,让自己及时停下了。好险。”
暗自庆幸,告诫过自己以后,宁致远这才仔细打量自己手中拿着的法剑。
“看来自己这口在异花宫得到的法剑,也不会是个凡品。要不的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警示。”
有了这个认识的宁致远,先是看了法剑的外观,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很是普通的木鞘,虽说所用材质有些名贵,但绝对并不久远。也就是说,应该不会是什么名剑。
不过,看剑格以及剑柄,倒是有些古朴之意。这让宁致远有些吃惊。
“难道剑鞘会是后配的不成?”
想到这里,他抽出法剑,再仔细观看之后。这才看出一些端倪。
虽然他是个古玩商人,但那也是有着区别和分类的,古兵器本就是个冷门的种类,他并不精通。
不过么,倒也能够看的出来,这口法剑本体环圆二寸六分,柄长一尺一寸七分,剑刃长二尺四寸七分,合长三尺九寸。靠寻刃阔三寸四分,尖阔一寸二分。
看似钢铁所铸,实则金银铜铁锡五金混合。但却是成分各异,浑然一体。
仔细看去,他才发现,原本这口法剑似乎还要长些,只不过后来被人打磨修改之后,才成了现在模样。
“难道这口剑还是一口名剑,有所破损之后,才被人修改成了一口三尺法剑?”
不看不知道,这一仔细查看,即便是他并不精通古兵器以及道门法剑,他也能够看出些端倪来。
按说法剑之上,必定会有着一些持有之人用各种道法朱砂所绘制的符印之类的符篆,用来加持法力道术。而他所得的这口法剑,居然通体干净,别说什么符篆了,就是连原本打造时候所应该特有的材质花纹都一概没有。
所有的装饰花纹,能够看到的就是錾刻或者镶嵌的,剑的本身,根本没有纹路。
“这倒是有些古怪,难道他还是天成的一口剑?这个自己可是根本没有听说过的。”
看了半天,也不过是知道自己所得的这口法剑不凡,仅此而已。
但宁致远却并不沮丧,不管怎么说,虽然不知道来历,但怎么也是一口好剑不是么?管他什么来历呢,就是自己的就行了。
他也不是什么真的道门中人,倒也不用法剑来证明身份和加持法力道术。至于师君这个称呼,也是别人硬要这么称呼的,自己倒是从未自称以及承认过。
而且这个时候,可不比后世,道门有着严格的师承流派,修行的散人,多了去了。就是天师道以及五斗米道,也是不管不顾的。怕什么?修行人,还是道法成就来的实在,不是么?
想到这里,宁致远收剑入鞘,和往常一样,把法剑放在床头,自己倒是背着双手,走出了房门。
“他们走了?你怎么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