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进去!等军警来!”
壮汉推搡着杜河。
刺鼻的牛棚臭味传入杜河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壮汉的菜刀还抵在后脖颈上,胳膊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一阵风吹过来,杜河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难道……自己真就这么倒霉,刚穿越过来就得死,还是这么屈辱的去死?
与前世的法治社会不一样,现在可是90年代的农村,激情杀人,在封建一些的村子,是极有可能出现的事情!
“赶紧爬进去,别逼我动手!”壮汉将冰冷的刀锋贴在了杜河脖子上。
杜河浑身一颤,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就在这时。
“哥!”
江翠萍冲了过来,将杜河护在身后:“你别乱来啊!有什么事咱坐下来慢慢说!”
那架势,完全一副为爱不顾一切的新时代女性的模样。
杜河被护在身后,暂时脱离了生死危险,忍不住挑了挑眼角——难得啊。
前世逢场作戏那么多次,还没遇到肯这么护着自己的女人。
却见壮汉依旧怒气冲冲地喊道:“说个屁!你是我江家的人,他欺负了你,老子非得剁了他!”
一边喊,他一边用极具压迫性地目光瞪着杜河,菜刀的寒光在借着月光落在杜河脸上,闪着杜河的眼。
“哥!”江翠萍满脸急切,一副眼泪都要出来的样子,扭头看向杜河:“姓杜的你快表个态,先让我哥歇火!”
呃……
杜河面色茫然:“歇什么火?”
“哎呀!”江翠萍跺跺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忘了我和你说的了,我哥这人贪财,你拿出点东西来啊比如你家的房、地什么的!”
“啊……噢。”
杜河闻言,表情有点僵硬。
这打脸来的太快,本来以为是真爱,没想到是想对自己使坏。
这是精心准备了仙人跳给自己啊。
杜河前世也是老江湖,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能看不清吗?
原主记忆里,江翠萍一直对他欲拒还迎,从来不让他占便宜,今天晚上却突然热情地放他进门,天上果然不会掉馅儿病。
念头至此,杜河瞥了一眼壮汉和江翠萍问道:“江大哥,我把家里的房和地给你,你能放过我吗?”
听到这话,壮汉与江翠萍眼底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
只见壮汉点头道:“东西交给老子,滚出村子,老子眼不见为净,能饶你一条狗命!”
杜河心中冷笑,还真是tm没猜错。
既然是局,那自己就得考虑考虑怎么玩了,前身被人家玩的死去活来,他可不是舔狗智障。
前世自己白手起家创立电子公司,什么世面没见过,这种仙人跳的局……呵。
“杜哥你听到没,我哥答应放过你了,我已经让我嫂子去找你老婆拿土地证了,等会你直接签字按手印,保命要紧!”江翠萍见杜河突然不说话,调油加火拱了一句。
杜河嗤笑一声:“交钱拿地?不可能,你们在想屁吃。”
“你说什么?”
江翠萍愣住了,完全没料到杜河会有这样的回答。
壮汉也是一怔,旋即挥着刀狰狞道:“小比崽子,你是真想死是不?”
“我想死,你敢杀吗?!”杜河直接撩起上衣指着胸口:“来,朝这砍,往深了砍!砍死我,你看你能不能被枪毙。”
壮汉一愣,迈动步子:“真以为我不敢?”
杜河不退反进,前踏一步:“来啊,赶紧的!”
“你敢砍我就喊,你tm故意杀人,就算老子欺负你妹子,丢人的也是你妹子,坐牢的是你,老子一换二不亏。”杜河斜瞪着眼,脸上满是混不吝的模样。
壮汉听了,忍不住脚步停顿,有些恼羞成怒:“小比崽子,你……”
“别废话,赶紧动手!”
杜河直接打断壮汉的谩骂,衣服又往上撩了撩。
“等……等等!”
江翠萍看情况不对,赶忙拽了拽壮汉,对杜河道:“姓杜的,你别犯浑!”
“我在乎?我反正烂命一条,死就死了呗,再说让村里人知道咱俩的事,咱俩还能当个货真价实的鸳鸯!我反正不亏。”杜河说着还瞒不在意地摊摊手,冲着将寡妇挑了挑眉毛。
他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这俩人没那个杀人的胆子,他就越发的肆无忌惮。
看到两人眼神不断交流,杜河轻笑一声:“怎么不动手了?没配乐狂不起来是不,行,我喊两嗓子给你们助助兴。”
“杀人了——”
杜河后面这一嗓子,直接带起了一阵狗叫。
这货真不要命了?
壮汉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一个激灵,手中刀都掉在了地上。
江翠萍更是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呵,就这种料,还敢和自己玩?
杜河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准备起身离开。
江翠萍咬着牙,一副眼泪都要滴下来的样子:“姓杜的你滚!我特么没想到你这么绝情,算老娘之前瞎了眼才看上你,你赶紧滚蛋,咱俩以后两不相欠!”
闻言,杜河脚步停顿,看向江翠萍。
杜河直接捡起地上的菜刀,走到江翠萍面前:“不服气?”
明晃晃的菜刀比着江翠萍的脖子,寒光闪烁。
江翠萍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后退:“你、姓杜的你想干什么?”
杜河轻笑:“这就害怕了?”
江翠萍不说话,咽了咽唾沫。
“害怕了就好。”杜河指了指自己还在流血的胳膊道:“是不是该给我点医药费。”
“你……”
江翠萍顿时气极,这话她可太熟悉了,不就是想讹她一笔?
她咬了咬牙,递出一张纸钞:“二十,这事就算完了,大家谁也不欠谁的。”
九零年二十块钱,足够下三四次馆子。
江翠萍能给这钱,是彻底服软了。
那就表示,自己还可以继续。
杜河将钱随手塞进兜里,一脸的玩味:“就这?”
他一边整理着原主的记忆,一边冷笑:“我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二十够我吃几顿的?要不我再喊一嗓子?”
江翠萍浑身一哆嗦,抠抠搜搜又取出一张纸钞:“还有五十,你拿着滚!”
杜河笑了笑,把钱塞进兜里:“五十就五十吧。”
江翠萍松了口气。
妈的,这王八蛋终于要走了,老娘是倒了八辈子霉,竟然招惹上这种人?
只是她一抬头,却见杜河依旧站在原地,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忍不住心中一颤:“你?”
杜河笑得仿佛人畜无害:“二十是医药费,五十是你还我的钱,接下来咱该算算精神损失费了。”
“精神损失费?”
江家兄妹齐齐出声,面色疑惑地看向杜河。
江翠萍的声音甚至变得极为尖细,简直要超过杜河先前的那声叫喊。
“精神损失费是个什么东西?老娘听都没听!”
“姓杜的你特么不就是想多讹点钱吗?!”
江翠萍气极,咬着牙道:“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杜河轻笑一声,径直走到壮汉面前。
唰!
一道寒光闪过,壮汉的胳膊上出现了道血口子。
“啊——”壮汉捂着胳膊,疼得五官扭曲,额头渗汗。
江翠萍脸都白了:“杜河你干什么?!”
杜河笑嘻嘻看向江翠萍:“没干啥,我就想知道我真是欺人太甚?你们是真没钱了?”
“就、就剩一百了。”江翠萍声音中带着哭腔。
她扯开内衣,哆哆嗦嗦取出一百块:“这下是真没了。”
看她这样子,杜河知道差不多到极限了。
他接过钱,用菜刀拍了拍江翠萍的脸蛋:“你真觉得我欺人太甚?你们要房要地还想要老子的命,这他娘才叫欺人太甚。”
“走了。”
他朝二人挥挥手,笑容灿烂地转身离去。
吱呀——
院门在这时被猛地推开,两道身影闪了进来,险些和杜河撞个满怀。
打头的是先前跟着江家大哥的中年妇女。
身后那人却是个年轻女子,手中正攥着个红本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