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以后,放松下来的唐云终于感觉到身上一阵痛麻,甩了甩手臂,自语道:“太弱了,肉身撑不住境界啊,看样子以毒攻毒势在必行了。”
盘坐在床上,打坐冥想,这是唐云前世每天的必修课,谓之修行,也是休息。
很快,唐云就沉下心来,进入空冥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唐云突然脑袋一沉,仿佛有无边的意识侵袭而来。
房间内的景象骤变,化作一片幽暗的山洞。
“这,这是怎么回事?”
唐云心头狂震,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房间,而是身处在深邃无边的山洞。
抬眼望去,“好熟悉的地方。”
唐云只感觉这里有些熟悉,紧接着便想起来,这里不就是十六年来时时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吗?
山洞幽黑的深出亮起一点星芒,接着星芒忽然爆开,如大日临空,白光迸射,眩晕刺眼。
唐云用手挡住紧闭的双眼,好一阵,白光才渐渐淡了下去。
再睁开眼,骇然发现四周的景象再次变换,化作苍茫的大地,大地上插满了剑,如同一片剑林。天空显得阴暗昏沉,向无穷远处延伸,茫茫苍宇尽是归墟一片。
一种荒芜和腐朽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让人作呕,唐云胃里一阵难受,捂着鼻子看向那些插在大地里的剑。
剑身锈迹斑斑,寂灭万古。
“这是……”
唐云眼孔骤缩,即使岁月侵蚀,锈剑上可怕的剑意依旧冷冽。
唐云脸色苍白,屏住呼吸往那些锈剑上望去,“承影”,“含光”,“长目”,“太阿”,“紫薇”,“青虹”……
唐云看的骇然不已,这些剑无一不是上古传说中的名剑,可谓名垂千古,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见了。
“久远无穷的岁月,就算是剑也会湮灭吗?”唐云望着这片剑林,心中感叹,“我又该如何突破这天地的桎梏呢?”
突然这成千上万的剑器韵悲鸣,有荒凉亘古的声音响起,仿佛跨越无数时空而来,杳杳浩荡。
唐云听着这浩荡之音,脑海中蓦地出现剑魂…,名剑…,剑诀的信息来。
“剑藏与锋,微匿大道”……
这些信息繁复纷杂,唐云脑海轰然炸响,心中有万般明悟。渐渐的,声音散去,眼前的剑林世界晦明变化,再也无法明晰。
剑林世界凝缩,唐云的额头有火云般的剑印一闪而没。
房间内,紧闭双目的唐云霍然睁眼,眸子开阖间,仿佛映照日月星辰。
唐云有些回不过神来,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饶是重生都没有带给他如此大的震撼。
现在再回想起刚刚梦幻般的一切,给他一种不真实之感,但是那洪钟大吕般的浩荡之音却清晰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应是神迹。
唐云心中有些惊喜,求证长生不正是他一直追寻的吗?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寻找一丝打破桎梏的契机而陨落在三皇洞了。
这个世界武者寿元的极致是八百载,据说只有彭祖才达到了这个极限。前世的唐云为证虚境的绝顶高手,寿元也才六百载左右。
“以有形化无形,因剑心是我心……”
脑海中刻着一篇心法经诀,正是折磨了唐云十六年的古怪符文,曰名剑诀,金色的大字,灿然生辉。只是经诀通篇晦涩难懂,不似这世间的文字。
唐云只看了一句,就已经耗尽心力,再难往后看下去了。
“名……剑……诀,听起来很高大上啊。”
“难道这篇功诀是突破桎梏的关键吗?”唐云心中骇然地想道。
心念一动,手上出现一把剑,介于虚与实之间,精致优雅,有影无形,仔细看去,这把剑正是在剑林世界中看到的承影。
唐云前世的时候摘叶飞花皆可为剑,有些真气阴寒的武者,到了一定的境界,也可凝水为剑,这些都是需要极强的真气内息作为基础,大理段家以手指化出无形剑气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是心意念动间就凭空召出一把剑来,这在世间还闻所未闻。
唐云心知应该是与那剑林世界有关,自己似乎与之有种莫名的联系,只是现在那种联系还很微弱,若有若无。
“蛟分承影,雁落忘归。”唐云喃喃念道。
手上微微一动,承影剑消失不见,接着又召出一把剑,依旧是承影。
“怎么只能召出承影吗?”唐云有些疑惑不解,他分明记得那剑林世界中有成千上万把剑,皆是古往今来的名剑。
又试了几次,始终只能召出承影,唐云这才不甘的放弃。
“看来是修为不够,暂且只能召出一把剑,不过眼下已经足够了,不能贪心。”
唐云想到以后与人对敌,随手召出一把剑来,都是名剑,对手岂不是要立刻傻眼?
再使出一招万剑归宗,那时候成千上万的剑影皆是青史留名之剑,想想就很拉风啊。
想到这些,唐云开心的有些飘飘然,竟有种暴发户的心态,忍不住笑出声来。
自在飞花似乎一直待在门口,听见房里传来傻笑声,秀眉凝蹙,叹道“公子这是又犯病了吗?”接着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唐云见自在飞花走了进来,赶紧止住了笑声,又见两女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有些疑惑,打趣道:“干嘛这么看着我,真叫人难为情。”
飞花担忧地问道:“公子,你……你没事吧?”
“有事?我能有何事。”
唐云起身,走到桌前,看到自在正将饭菜摆上,一荤一素,突然感觉到很饿,不禁食指大动,就要开吃。
自在拦道:“公子,慢着些,如果不够我再给你做些去。”
“不用,就这么着吧。”唐云说完就吃了起来。
很快,唐云便以风卷残云之势将桌上的饭菜扫荡一空,看的自在飞花担心不已,深怕自家公子噎着了。
“对了,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唐云喝了口茶漱了漱口,这才问道。
自在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边说道:“公子,齐柏来了,说是你让他来的。”
唐云闻言一愣,心道不是让他十日之后再来吗?怎么这么快就等不急了?
飞花一直注意着唐云的表情,见唐云愣住,顿时气道:“好啊,我就知道那个齐柏撒谎,公子没事叫他来做什么,他定是看公子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就跑来寻麻烦,公子别怕,我这就把他轰走。”
唐云喊住要冲出去的飞花,看着两女问道:“我待在房间多久了?”
“已有十日了。”自在飞花心道公子莫不是又糊涂了。
“什么?”唐云一惊,随即又欣喜起来,低声道:“十日,十日,果真是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么?是了,是了,果然是神迹。”
自在飞花两女听着唐云在低声念念有词,说话含糊不清,满脸担忧。
飞花冷声道:“都怪那个齐柏,竟是将公子吓傻了。”
“别胡说。”自在打断飞花的话,又对唐云喊道:“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唐云闻言收起欣喜之情,平静道:“我没事,确实是我叫齐柏来的,让他直接进来吧。”
自在飞花闻言有些犹疑,但见唐云眼神清明,面色平静,不似疯癫之状,便只好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