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八卦阵中,李舟闭目立于中央,汉白玉小砖在八卦阵中泛出光泽,蓝色一闪而过,橘色久久没有褪去,随后,李舟周身也染上浓烈的火焰之色。
“师兄果然是火灵根!师尊看人真准!”
“呵呵,抑儿,你说的对。那你可知,你为水,舟儿为火,水火不容的道理?”
“抑儿知道。师尊,水火虽不容,可寻到正确的路,水火还是相辅相成的。”
“呵呵,可这正确的路,我不想你们一条条地去尝试。”
李舟和李抑站在李醒和泾源跟前有些不知所措,泾源忽然笑道:“凡事无绝对,不必太在意你们师尊所言,他岁数大了糊涂。”
李醒心下一抖,这泾源,搅屎棍嘛?还嫌自己这不乱?
茅屋传出一阵哭声,李舟忙道:“师尊,怕是那疯子醒了……”
几人出现在茅屋,曾乾坤无奈地汇报:“这疯子刚醒就哭,跟个小孩儿似的,说什么都不肯穿衣服,要找娘亲给穿……”
“这属于情感波动性障碍,情感幼稚,为师会一会他,你们仔细学习。”
李醒并没有着急与疯子罡沟通,而是对他从头到脚进行一番描述,李舟和李抑在一旁用心地将李醒的每一句话都记录在存储玉牌上。
“舟儿,抑儿,对病人过往信息收集对诊断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一定不可以忽视。”
症状与对应治疗方法描述过后,李醒才对疯子罡进行询问。
“小家伙,哭什么?为什么不肯穿衣服?”
“呜呜呜……我要我的冰蚕衣,要娘亲给我穿冰蚕衣,我不要粗麻衣……”
“乖,吃了这颗糖糖,叔叔就给你找冰蚕衣好不好?”
镇宁丸顺利服下,不过三五秒就安静下来,疯子罡却站在那一动不动。
“由于镇宁丸的药效猛烈,他会出现其他症状。”
说完,李醒对疯子罡发出命令:“坐下!”
疯子罡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
李醒将他按在床榻,他就顺势坐下,再按他躺下,他便躺下。
抽走枕头,他的脖颈依旧悬空。
李醒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蜡样屈曲。精神运动性抑制,木僵的一种。木僵分为紧张性木僵、抑郁性木僵、心因性木僵、器质性木僵,为师曾给你们讲过,你们俩判断一下,疯子罡属于哪种?”
“抑郁性木僵。”
“心因性木僵。”
“都不对。为师刚刚给他服下镇宁丸,这其实是镇宁丸对他作用引起的木僵,属于器质性木僵。但由于是药效猛烈导致的器质病变,很快这种情形就会缓解。你们俩轮流在这里看着他,等他可以听你们的指令时,再来喊为师。”
这个过程,快的话几个时辰,慢的话,也许要几天。
在梨树下打坐的静兰清楚听到李醒说过的每一个字,嘴角露出一丝甜笑。这么多年过去,他果然初心不变,还是那个励志救死扶伤的温和修士。
泾源无事,也坐在静兰身旁打坐,可每每刚坐下不出一刻,李抑、李舟或者曾乾坤就会去拉他“三家拐”。
李醒充满笑意地望着这一切。忽然间,李醒发现梨树下不知何时出现一株小树。
“这是什么?”
“回禀师尊,是海棠。”
“海棠?为何会在梨树下?”
“回禀师尊,是静兰师祖植下的,说这叫一树梨花压海棠。”
咳咳,李醒险些被自己吐沫呛死,一旁雷打不动打坐的静兰仿佛什么都不曾听到。
李醒不想被任何人问及这两句诗的意思,忙与李舟打岔:
“舟儿,可有疑难病患?”
“回师尊,所有病患都在恢复中,每十日或二十日就会换一批入住,唯独景灵山弟子景茂总不见好。”
“双重人格那个景茂?”
“是的师尊。他一会儿说自己是景茂,一会说自己是块灵石,病情似乎比来时更重些。”
李醒笑道:“知道了,我相信他很快就会痊愈。”
李抑还在充当叛徒角色,以景灵山的土移大法当借口,时而跟景晤碰面,静心山上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会在景胥的手上,除了怪异的治疗方法、试灵根阵法和淬炼宝埙,景胥最感兴趣的还是泾源与李醒联手炼制丹药的事。
景灵山山巅。景胥贤人望着整片东域氤氲在白雾中,心中仿似憋闷一颗无法爆发的炸雷符。
“明明我们景灵山才是东域开创者,比他们都早几万年,凭什么如今把我们踩在脚下?!景晤,你下次再见到李抑,无论是否给你有价值的消息,记得放些好处给他,否则我怕那小子再不与你联络。”
“弟子谨记。”
“李抑的消息可靠么?”
“师尊放心,十分可靠。我安排在静心山养病的师侄景茂传回的消息也如此。”
“屁话!这么说来,李醒所作所为并不避讳旁人,那还要李抑做甚?”
“师祖非也。景茂所言有限,无非是看到听到的,而李抑所言与景茂所闻正契合,像宝埙这种,景茂也只听过埙声,并不知其如何淬炼啊。”
“哦,那我是错怪你了。这是土移大法第二层口诀,你拿去吧。”
“多谢师尊!”
这日正好是李醒开诊的日子,李舟一早开启护山阵法,山脚下已经乱做一团,修士们不知因何正大打出手,门前的迎客松都险些遭殃,多亏一个老道用阵法护住山门。
护住山门的,正是上次说失了孩子的道人。
“本道是特意来道谢的,我家那位不仅病好了,如今非说要再生个弟弟妹妹,一日勤勤勉勉,和和乐乐。”
“心结解开,自然病除。”
“可不是!那几个斗法的,都是来瞧心魔的。他们听说长老一日只瞧九人,为争名额才大打出手。”
李舟忙与李抑传音,李抑又风风火火地出现在李醒面前。
李醒正在与泾源聊天,两人已经将炼制镇宁丸的宝材凑齐,唯独缺少那味“英华露”并非寻不到,而是根本不解其意。
“之前这一炉,我用宝玉至于深林、山巅,日出时分再去收集露水。这英华露要一斛,我足足收集七年啊……”
难道没有保质期么?李醒吐槽同时,脑海里翻腾出“英华”二字。含英咀华?英和华在这里分明同意。
和英、华、水相关的记忆一下子涌现,李醒立刻检索出“英水出焉”几个字。
《山海经*南山经》原文为“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雘。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