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珑一头雾水,玉儿倒是在宴席上曾听过这个名字,不过这人怎么会知道京城才女的闺名?
淡定的沈清云放下杯子,抬头看着对面一脸兴奋的书生,粗着声音道:“公子眼瞎可还行?”
“切。”书生白眼相对,明摆着是不吃她的装扮套路。
“你就只能瞒住一些过路的粗人,我可是近距离和女子接触过,知道她们肤如凝脂,皓腕似雪,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有耳洞!”
这个时候玉儿已经有些紧张了,毕竟她们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难免会有一些紧张的情绪。
灵珑亦是有些磕磕巴巴的,大概是紧张过度导致的一系列问题,现在正是考验她们的最佳时间,如果不能把控好,很可能也会影响到后来的拜师学艺。
只见沈清云睁开眼睛眸子明亮的注视着对面的书生,“先不说你认错人这个问题。首先京城第一才女你怎么会认识?其二你还知道她身边有两名叫做追云逐月的侍女,其三,我并没有特意露出耳朵你却一直在对面看。可见你对某些特别注意,不管别人是男还是女,只要漂亮的都打成女人。还有,我很好奇,莫非你与才女相谈甚欢,这可是抹黑女子闺名的最佳手段。”
周围一听,也觉得这个书生有点不太对劲了。
“看你还是个外地人嘞!马小姐身边有什么人我们都不知道,你居然会知道。”有人插嘴道:“这让我很难不怀疑你是在故意抹黑才女的名声嘞!”
书生一听就急了,连连摆手道:“我可没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毕竟才女嘛,大家都很喜欢的。”
话音一落,又有人叫嚣起来,“胡说!”
“乱七八糟什么玩意儿,当心我抽你丫的!”
书生有嘴说不清,急的只顾咿咿呀呀的叫唤,而他脸皮也厚的很,居然也不走,只坐在这里抓耳挠腮。
这时,从楼上传来一声唤,“店小二,结账!”
当即大厅里又是一静,吵架的也不吵了看戏的也不看了,全都往上看去。
只见一条蓝色的长丝带从三楼一跃而下,楼梯口也站着一个拿着折扇的蓝衣公子哥儿。
这哥们怀里抱着一个青楼女,一路娇嗔不断嘻嘻哈哈的下来,俨然不正经风范,身后跟着两个婢女,一看就是练家子的造型。围观群众都看呆了,直到这位爷下了最后一级台阶,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怀中美人。
同时衣不蔽体的红衣青楼女迅速退居到男子身后,掌柜的表情凝重,但当他到男子面前的时候还是笑的牙不见眼,恭恭敬敬的禀报道:“这是您十年的酒店入住账单,一共是八百六十四两三钱银。”
侍女当即拿出一沓银票,放在了掌柜的手里。
“这十年来,多谢你的照拂了。”公子只说了一句,便带着人准备离开。
这时书生想起来自己要的房间,忙冲过去对着掌柜道:“这间是空了吧,那我就要他住过的这间!”
掌柜的愣了一下,随即很快答应下来,“好……好嘞!”
沈清云看见那还在半空摇晃的蓝色丝带,侧头问道:“这人是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永顺王府的世子爷,据说他十年前就搬出了王府在客栈住下,如今突然回去,怕是家里人催婚了。”玉儿一脸意味深长的摸了摸下巴。
书生的菜到齐了,端到了原来的位置。店小二在收拾房间,他的行李依旧该摆在哪里还是摆在哪里。嚼了几片鹅掌,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抬头问沈清云,“你知不知道,今年科举大概是什么样的题目?”
沈清云一愣,随即摇头,“我不是书生,不过杭州水患尚未解决,估计与此事有些干系。”
“是么?”
他吃了几口,又问:“那你知道这京城除了这春香客栈,还有哪家是便宜的么?”
沈清云可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没有理会他。
书生急了,“你这汉子,怎的这般小家子气?不就是冤枉了你吗?我看你长得小白脸样,这性格想不到也如此直来直去。”
玉儿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还怪我们公子小家子气,当初是谁说我们公子是女儿身的,我都还没说你侮辱了人呢!”
“哎,我不就关心关心吗?”书生叹了口气。
这下可让三个人同时犯了疑惑,“关心?”
真是不要脸面。灵珑扶额想道。
“你这哪里是在关心呢?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玉儿越来越大胆了,说话刻薄中带着犀利,俨然有暴露的架势。
书生自知说不过她,也只好悻悻作罢,入口的美味也盖不过现场残存的凄凉,尤其是现在还被人训斥了一顿。
不久,又有人来住店。正好在吃饭的空当处有人走了,掌柜的便让他住下了。
此人微驼背,看着挺高大但却难掩老态,行事作风明显不大像老人家。刚一到二楼,便有一个神色慌张的年轻书童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神医!神医!”
老者停住脚步,微微侧头。
来了!沈清云险些按捺不住激动一跃而起,双拳忍不住的握紧。
书童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楼梯口,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身形,几乎激动到哭。
“神医,救救我家公子吧!他被人打了,现在还有些神志不清!”
“莫慌。”神医平静的走下楼梯,按在了书童的身上,“请带路。”
沈清云也随之起身。
“小二结账!”玉儿也随之唤道,拿了一块碎银便放在了桌上,带着灵珑一起出了客栈。
在书童的带领下,神医和沈清云到了午门附近的一处破旧巷子里,隐约可见其中倒着一个人。
“你来做什么?”神医冷冷开口,眸子三分疑惑七分防备。近距离看后才注意到神医眸子清亮精明,和这外貌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沈清云顿了顿,随即笑道:“最近世道不太平,我也是为了神医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