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谢流年却只是摇头。
本身也是带病之身,就算伤好了,也依旧已经丧失了多年在明面上树立根基的可能,现在的他依旧是孤立无援,不然也不会吸引皇上来特地帮自己一把,虽然行事有些笨拙就是了。
谢流年又觉得有些不太畅快了,放下了笔慢慢从书桌后面走出来。捂着心口一边蹙紧了眉头,“清云睡了么?”
侍卫赶紧去扶,嘴上还不忘禀报着。
“还没。可能最近沈家的事情确实让人烦得很,王妃正在想完全的法子来对付沈清苑,不过王爷也别太操心,静养就是了,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处理就行。”
他一边慢吞吞的走着,表情还是一半清醒一半痛苦。今晚有点闷热,本来脱去大氅露出完美的喉结便已经很好了,但谢流年无故觉得冷,又叫小厮给他披上了。
顶着一个病秧子的名头做那么多事,真替王爷感到难过。
虽然有些幻想只是一时的幻想,但他还是希望这个西凉王府一如既往的温馨,不要在出现别的差池了。
……
玉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稀世的玉镯子,要给沈清云看。最近沈清苑可是搞出了不少小动作,听说暮风还给了她好几个稀奇玩意。
“难不成是新的计谋?”沈清云不免多想,小声嘀咕,摸索着手里的玉料。
温热的手感恰如其分,丝丝融入心田,很快便觉困意上头,眼睛已经半开半合。
那边玉儿眼尖着沈清云手里的宝贝就要掉了,忙手捧接过。
“这可是奴婢好不容易求了管家好久才终于得以饱饱眼福,王妃你可别摔了,当心咱们赔不起啊。”
她可是真心疼,毕竟这么绿的宝贝她在沈清云出嫁之前都没见过。要是真的摔碎了,后果难以想象。
沈清云看她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忍不住的俏皮道:“就你话多,别忘了现在我们可是有钱人。”
“有钱人怎么了?”玉儿一听反倒越发理直气壮。
“有钱人就可以随便浪费了吗?王妃,不是我说你,要是这东西真的坏了。奴婢哭都没地方哭去!”
说着,还用力扳了扳,看起来只要稍微不留神,这玉镯子就要断了。
沈清云见了,忙喝止她。
“刚才还说我差点摔了呢,我看你倒是更想把它折了。不是说当心点吗?”
玉儿果然被怼了,当即便撅起了嘴巴。
什么嘛,明明就是她自己先不小心的。
玉儿不愿与她多做口舌之便,毕竟她们都已经不小了,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了。
一转头,就看见侍卫已经带着谢流年过来了。点着一盏灯,肩上披的是泛出光泽的紫衣大氅,内里披着竹色清新秀丽,玉佩也好,锦囊也罢,总归是少不了的配置。
除此之外还带着一个不多话的侍卫,就这么珊珊而来,颇有意境。
沈青云只看一眼便担心,放下手中书也不顾自己现在看到哪一页了,只起身去扶,“怎的又不舒服了?”
“小事无碍。” 谢流年阻止了她想要试探自己体温的手,脸色暧昧的笑笑,随后又突然严肃了脸色,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玉儿和那侍卫对视了两眼,前者眼疾手快的捂住脸,后者扶额叹了口气。
哎呀嘛,羞死个人了。自从王妃跟王爷在一起后,可是比之前都腻歪了不少。
侍卫到是对沈青云没多少意见,毕竟有了女主人在他也乐意。可能是最近事情多了,让人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势力在虎视眈眈,但愿是他想多了。
“是。”
沈清云小脸微红,以为他要做什么坏事,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我打算去找师傅学医,正好也能帮你修复身体,你看怎么样?”
“妙啊!” 谢流年回答的毫不犹豫,几乎完全不过脑,“不过我这病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好,要是这么容易就治好了,那岂不是打了某些人的脸?”
知道他想说什么。沈清云明白这一直是他多年的心结,正好她也不想每次都依靠玉儿或者是其他人的帮助,毕竟前世那么多的深刻教训已经足够让他从迷雾中彻底清醒过来,如果她再不明白强者为先这个道理的话,那可真是白活了这一世。
沈清云说:“我知道,你肯定也想早点摆脱这一切,毕竟你有目标,有理想。作为你的王妃,我不能只拖累你,所以我也要赶紧强大起来,才能成为你最强的后盾。”
本来谢流年只想让她安安静静的和他在一起就行了,但事情本就难以预料,如果真把这么冰雪聪明的女子当做简单的池中之物。恐怕连她连自己都不会答应以后就这样沉寂下去。
所以,最好还是放手一搏,这样既能顺利治好他的病,又能暗中排兵部署,实乃上策。
“可我还是心疼你。”他低头,眼底有柔,面孔却不显,只将他所有的交代和困惑都埋在心底。
“明明是最美的时候,却还要时时刻刻为我担心。如果没有遇到你,我真不知道一个人生活下去的未来会是怎样。”
沈清云低头笑笑,长长的眼睑留下阴影,缓慢抬头间,月色、水色、秋波、柳影,都仿佛被纳入了眼中。
“所以,我还是决定一个人去拜访。”
她想了很多,两个人走无非比一个人多了个借口,如果没有他在,她想自己的动力会更大。
“我不许!”她是会做出这种决定的人,但这个决定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谢流年将所有的可能想了一遍,摸索着她的手似乎是不肯离开一样一直来来回回。
从来没有感觉到,不想离开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