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潺转身看来的时候,就见姜词着坐在地上,表情各种扭曲。
已有了几次前车之鉴的杜潺,瞬间感觉此女又联想到了什么,连忙后退两步,和东方卢的距离拉得老远,伸手在一黑衣人身上狠狠地擦了擦,目光正直的看着姜词。
非常荣幸被选到的黑衣人面如死灰,看了眼自己被杜潺碰到的地方,余光飘过东方卢,双眼一翻绝望的晕了过去。
姜词觉得,杜潺可能是练了一种叫做“摸谁谁死”的技能。
“这招,若是参加个武林大会什么的,还不是横扫千军。”姜词盯着杜潺自言自语。
到时打的东方尚满地找牙。
等等,武林大会?
姜词摸着下巴呵呵笑着,笑的杜潺一阵的毛骨悚然,上前晃了晃她:“醒醒。”
突然心底有点慌。
他感觉眼前的女子越发的不如自己初见时那样了,有点喜怒无常,时不时的还会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甚至会有一切奇奇怪怪的想法。
加上清晨那不太聪明的表现,现在又这般看着自己,杜潺抓着姜词的手紧了紧,目光愈发的哀伤起来。
十余年的医脑告诉他,这个女人她病了。
药人身上的隐患,开始爆发了吗?那……她还有多久可活?
杜潺心中一痛,握着姜词的手有点抖。
“撒手,你给我撒手,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再捏我手就碎掉了。”姜词嫌弃的拍掉杜潺的手,起身就想走,走出两步身形一顿,退回来蹲下身,笑眯眯的看着杜潺:“少侠,你知道武林大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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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石九城城郊。
一辆马车平稳的朝城门方向行去。
姜词咔嚓咔嚓的磕着瓜子,兴奋的朝车窗外张望着,马车行的很稳,以至于旁边的杜潺一边托着瓜子碟,一边还能很淡定的喝茶。
石九城门口聚着大堆的人,异常热闹。
姜词的马车行到城门口,却是没有进去,有一劲装男子走了过来,朝两人抱拳一礼:“两位可是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少侠?”
杜潺应是,摸了一个小巧的竹牌递了上去。
劲装男子接过一扫,目光古怪的看了两人一眼,找了人过来,骑马在马车前引路,直接拐了个方向,竟是没有进城,直朝城郊而去。
姜词朝石九城热闹的城门口看了一眼,遗憾的拉上了帘子。
“还以为有机会进城看看。”姜词郁闷,瞬间没了嗑瓜子的兴致。
见她兴致缺缺,杜潺很干脆的收回碟子递了茶给她:“那便喝些茶,那东西热性大,不吃也罢,免得面具露出破绽。”
姜词喜酒,甚少饮茶,却不知这杜潺弄得什么茶,清香盈满了小小的车厢,竟是引得姜词也莫名馋了起来,见杜潺将茶举到了她面前,到了嘴边的拒绝就给咽了回去,默默接过喝了一口,果然唇齿留香。
哎呦,好东西啊。
姜词眼睛一转,视线不由自主的朝杜潺身边那个小箱子瞟了几眼。
“那个药——”姜词摩挲着茶杯,试探开口。
一月前,姜词问起武林大会的事,可怜她一刚上位的魔教教主,哪里知道武林大会的消息,不想这一问,杜潺知道是知道,却是要求随行。
作为一个以完成任务为第一目标的人(富贵儿唾弃脸),姜词在百般拒绝后,被杜潺以一瓶据说是可以扰人心智的药收买,一路的就到了这石九城郊。
好吧,虽然有杜潺一路随行,有吃有喝有马车的,可这药却是一次也没见着过。
若不是富贵儿用他那两只兔耳朵保证杜潺的话绝对靠谱,姜词肯定怀疑此人在诳自己。
如果能把那个箱子顺走,那这药和茶——
“咔嚓——”
一声脆响,姜词眼睁睁的看着杜潺将小木盒推进镶车角的柜子里,轻轻一按,姜词知道,若想顺走这些东西,她如今得连马车一块儿搬走了。
愤愤然瞪着淡定翻看医术的杜潺许久,姜词干脆眼不见为净,阖眼靠在车厢上休息。
杜潺视线微移,落在姜词身上,无奈的笑了笑,身形后靠,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合上的医书上,隐隐可见一个古朴的“蛊”字。
灵蛇山,灵蛇山庄所在,如今的盟主府。
往日灵蛇山庄据说还是非常清冷的,毕竟这深山老林的,石九城也不是什么大城池,也就每年武林大会之时,群侠皆聚于此,方才让清冷的灵蛇山庄多了些生气。
月前从杜潺口中听到此番话的时候,姜词还为这灵蛇山庄之人如此醉心武学不恋世事繁华的品行惊叹,哪知杜潺下一刻便道出真相。
感情这灵蛇山庄一家老小的,整年整年都居住在繁华的朝中皇城,和他们这些外来者一样,也是一年方才回来一次,这灵蛇山庄,往日也不过只剩一些洒扫下人。
多年下来,此番他们要去的灵蛇山庄,俨然已经成为一年才用一次的武林大会特用地。
得知这些的姜词,已然对这上山路上的风景没了兴趣,上山的路不比山下平坦,能行马车,也饶是可以了。
这一路晃晃悠悠的,倒是让姜词想起了玉兰村的后山,和田助的牛车。
正想着,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车外谈笑声,宝马嘶鸣声逐渐清晰,想来是到了目的地了。
姜词连忙坐直,理了理衣发。
果然,带路弟子的声音响起:“金婵谷的两位少侠,我们已经到了。”
金婵谷?姜词皱眉,总感觉在哪里听过。
该弟子声音响起的一瞬间,马车外热闹的声音像是突然被人掐断一般,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