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大手在我背上轻拍了拍,如泉干净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流转,“我不走,会一直陪着你。”
被他悦耳纯粹的嗓音蛊惑,我顺着他的话柔声问道:“一直,是多久?”
他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低低的,挠人心弦,“一辈子,够不够?”
我摇头,正想说不够,可一想到曾经的我对他要求太多,不断给他制造压力,导致他在我的眼前离奇消失。
我的心瞬间一下揪紧,将他抱紧了些,摇着的头转而变成轻蹭他宽阔的肩,低低回了两字:“足够。”
抬眼再看复古的房间,突然觉得气氛不再那么沉重压抑,透不过气,反而觉得格外舒适宜人。
有他在的地方,不管是现代,还是陌生的世界,都一样令人心神安宁无比。
或许,我可以在这里重新开始,抛掉那些悲伤的过往,和他从头来过。
踏哒踏哒。
门外传来整齐有力的脚步声。
不多会儿,三个清一色穿着黑色劲装,额头戴着红色抹额,腰间佩着把长剑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朝苏景琮拜了拜,又朝我拜了拜,一脸刚毅。
只是他们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且不是一人表现如此,人人都是这样,我有些看不明白。
带头一人脖子上有条深得极为醒目的刀疤,一直延伸到耳后,有些狰狞。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躬身递了张纸条给苏景琮。
苏景琮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悦来客栈,有要事相商。
他修长的手指微合,纸条化为灰烬,淡淡挥了挥手,这些黑衣人才低着头,无声无息退了出去。
末了,苏景琮把手放我肩头,我才猛然惊觉,我还抱着他。
心里好似瞬间明白刚才那些男人古怪的眼神从何而来,忙撤了手,红了脸,光着脚,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我虽对苏景琮格外依赖了些,行为举止不自觉了些,但我从未在外人面前这样大方的与他靠这么近。
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做法让我羞得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走过多少条走廊,只觉得这地方大得出奇,复杂得出奇,一个不小心就会迷路。
但我这人什么没有,就是方向感特别好,建筑再复杂,我也能找得到回去的路。
我走在花园里,地上的鹅卵石磨得光滑,比起刚才走的平坦却坚硬的大理石地面,要舒适得多。
行到假山转角处,蓦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向来不喜欢听人墙角,正欲离开,却在这时听到有人谈起我的名字,好奇心起,止了脚步,侧耳听了听。
说话的是两个男人,听声音,都是青年人。
“城主杀了孤家上下一百余口人,却独留孤家三小姐孤清灵一人性命,还将她带回城主府里悉心照料,不知意欲何为。”
“嘘,小声点,城主的心思,岂是你我这种人能胡乱猜测的,小心被人听到,你我的脑袋都会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