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着吧,我没胃口。”陆夫人瞟了眼圆桌上放着的三盘菜肴,恹恹的答道。
江莺莺好不容易在古代展露了一回身手,还指望着自己能凭借这身手刷陆夫人的好感呢,哪里能让她就这么躺下去,让自己的功夫白费。她上前和陆夫人说道:“娘,您还没尝过我给您做的菜肴呢。全都是开胃的,保证您吃了以后胃口大开。”
“真的吗?”陆夫人对江莺莺的话表示了百分百的怀疑。不是她说,他们陆府的厨娘厨艺便是整个镇上最好的了。厨娘做出来的饭菜,她没有胃口吃,江莺莺一个手艺一般、不常下厨的姑娘家,她做出来的饭菜会好到哪里去?
不过想着这到底是她的一番孝心,且她去下厨也是自己首肯的,到底还是给了她一丝面子,恹恹的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伸手搭在她的手臂上,在江莺莺的搀扶下,慢慢的向圆桌走了过去。
而这一走近,陆夫人才发现自己或许小瞧江莺莺了。只见暗红的檀香木桌面上摆着三盘菜肴,它们或红或黄,颜色相间、造型各异、还有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一下子就让人充满了食欲。
江莺莺扶着陆夫人坐下之后,给她介绍自己所做的三道菜肴的名字,“娘,这道是香菇焖笋。是用最新鲜的香菇和笋做成的,我在做这道菜到时候,想着您的胃口不好,还特意往里头加了少许的姜末给您提神呢。”
说着提起筷子,便给陆夫人夹了一片笋片放到陆夫人的碗里。江莺莺看着陆夫人吃下之后,双眼灼灼的问道:“娘觉得味道如何?”
“不错。”陆夫人品了品口中的笋片,说道,“此时春笋正值最鲜嫩的时候,吃起来鲜香嫩滑,还隐隐带着一丝香菇的味道和生姜的辣味,将整个春笋的味道层层包裹起来,让人吃了回味无穷。”
“娘,您过奖了。”江莺莺得了称赞,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开心的就好像中了八百万的大奖一样。她殷勤的又给陆夫人夹了另外两道菜肴道,“这是干锅土豆和酸辣黄瓜。都是开胃的,您尝尝看。”
陆夫人点了点头,提起筷子将土豆片和黄瓜片尽数吃下之后,微微笑了起来,和江莺莺道:“你这手厨艺,完全可以自己开一家酒楼了。你家为何之前从来都不曾起过让你开酒楼的念头?”
“这个……”江莺莺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来,略带着些苦涩的垂头说道,“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家只是一个偏远村子里的农户而已,且不说没有那个资本让我开酒楼,就说开了酒楼之后,要是有同行嫉妒,来捣乱怎么办?”
“我们一点背景也没有,遇上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往轻了说,不过是赔的倾家荡产而已,但往重了说,可就是人命的干系了。”江莺莺回忆起自己上辈子在电视上看到的恶霸欺凌普通百姓的场景,眼里不自觉的就带出了一丝憎恶。
而这丝憎恶落在陆夫人的眼里,就成了江莺莺曾经试图开过酒楼、并为此付出了代价的证明。陆夫人心里有了谱,也就不询问江莺莺为何有这么一手好手艺,从前却从未听人提起过的原因了。她和轻语说道:“去给我端一碗饭来,我饿了。”
“是,夫人!”轻语两眼微亮。
堂屋的门帘这时被人从外头掀开了。一道修长的身影逆着光线,从外头踏了进来,正是出外查账归来的陆老爷。
见江莺莺和轻语都在屋里,而陆夫人端坐在圆桌之前,桌面上还摆着三盘明显没怎么动过的菜肴,陆老爷便明白陆夫人这是还未用早膳了。他大踏步在圆桌的另一端坐了下来,和轻语说道:“去,给老爷我也端一碗饭来。今儿个老爷我就在夫人这儿用饭了。”
“是,老爷。”轻语应了一声,转身要下去拿饭。
江莺莺自觉轻语这么一走,堂屋里就只剩下自己和陆老爷、陆夫人夫妻俩,那也太尴尬了,赶忙拦下轻语道:“娘这儿还需要你来服侍,还是我去端饭吧。”
然后不由轻语分说,径直就出了堂屋,快步向厨房而去了。
陆夫人见状,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话。
陆老爷则看着圆桌上摆着的三盘菜肴,挑了挑眉,问陆夫人道:“我们府上换厨娘了?”
“没有。”陆夫人摇了摇头。
陆老爷说道:“那是厨娘发明了新的菜式?”
陆夫人继续摇头,“不是。”
“那这是?”陆老爷指了指圆桌上摆着的菜肴,疑惑极了。
陆夫人说道:“这个啊,是江莺莺看我今天没有胃口,所以特意为我下厨做的。”
她看向一旁站着的轻语,求证道:“这个是江莺莺亲自下厨做的,没做吧?”
轻语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是的,夫人。这是奴婢和厨娘亲眼看着她做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别人插手过。”
“江莺莺那女人?”陆老爷错愕了,他提起筷子尝了一口酸辣黄瓜,又尝了一口干锅土豆,不禁瞪大了眼睛,夸赞道:“好手艺!”
“江莺莺有这么一手好手艺,之前怎么都没听人提起过?”陆老爷吞尽嘴里的土豆之后,疑惑的问道。
陆夫人便将之前江莺莺和她说的话转述了出来,道:“说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怕给家里人招来祸患呢。”
“这哪里会有什么祸患?这分明是他们这一家子见识太过浅薄了!”陆老爷放下筷子,特别激动的说道,“再说了,就算因为没有背景,怕被人故意找上门来陷害,他们家也完全可以找个有背景的靠山来依靠啊!”
陆老爷将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作响,昂着头说道:“比如我们陆家,在这西岐镇上,要权有权,有钱有钱,走出去哪个人不给我们面子?”
陆夫人:……
合着这人看到江莺莺的手艺,就想到开酒楼赚钱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