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听的面色微僵,莲霜抢先开了口:“那帮黑心肝的打死了毛球,还……特意将尸体给娘娘送了回来!”
毛球是皇太后的宠物,一只养的皮光水滑的波斯猫,它陪伴着太后度过了还朝初期最艰难孤寂的岁月,早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毁了毛球,就等于在太后心口狠狠插了一刀。
莲霜愤懑开口:“她们……。”
“翠青!”
太后沉下面色,声音一瞬沉冷如霜:“今天万寿宫一团忙乱,你带着莲霜出去各处巡视下,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吴嬷嬷低头称是,扯着莲霜匆匆出门。
“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无论你们瞧见了什么,都把它忘了。”太后的目光深深望向宁芊芊。
“在没有能力抓鬼之前,你只能假装看不到,否则,就得被鬼吃掉。”
皇太后声音虚弱,眼底的精气神有一瞬的湮灭,连面色都有些灰败。
“哀家乏了,你们两个也累了一天,早些回府休息去吧,待需要看诊时,哀家会找人到将军府传召。”
“皇祖母,叫我瞧瞧毛球吧,或许还能有救。”宁芊芊蹙眉开口,太后的萎靡让她瞧的实在不忍。
“不必了。”
太后朝她微笑:“后宫本就是孤寂的地方不该有什么感情。”
“是哀家糊涂犯了大忌,那小家伙早晚要离开,就不要再让它遭罪了。”
宫门外,威北将军府的马车等了许久,卓氏含笑伫立在车前,瞧见宁芊芊出来,亲自为她打开了车门。
“我会尽快让飞廉给你安排些人手。”元颂的目光瞟过卓氏,落在宁芊芊身上:“你以后的生活不必担心。”
卓氏的笑容一瞬僵硬。
元颂这话是说给她听的,让她以后对待宁芊芊的事要掂量着办。
小贱人的狐媚手段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殿下。”
卓氏不甘的陪着笑脸:“采晴知书达理又温柔乖巧,能有幸入昭王府侍奉殿下,还请您以后多多怜惜。”
卓氏眼底闪过得意,她家宁采晴才是昭王侧妃,宁芊芊一个侍妾能嚣张几时?
元颂眉心微蹙,桃花眼中微闪过不耐与淡漠:“这位夫人多大了?想要入府伺候本王,不合适吧。”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卓氏惊呆了,完全没有想到元颂会来了这么一句。
“我……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卓氏面红耳赤的解释:“皇上下了圣旨,赐封妾身的女儿为昭王侧妃,妾身……。”
元颂的眉峰蹙得更紧,眼尾泪痣泛出妖娆的红。
“你长的这么丑,能生出什么漂亮的女儿?知书达理温柔乖巧,呵。”
桃花眼中潋滟的光轻瞥过卓氏:“实在没有可夸的地方,可以不夸。”
飞廉忍笑忍的面色通红,心中默默给卓氏点了根蜡。
知书达理温柔乖巧字字都跟容貌不沾边,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你女儿丑的不能看?
干什么不好?非要耽误主子与大小姐说话,三爷那条毒舌,不怼到你怀疑人生他就不是东唐第一毒!
元颂看着宁芊芊:“我会尽快接你入府,今日好好歇息,飞廉派了人在你院子暗处,有任何问题你可随时寻我。”
“好。”
宁芊芊垂首敛眸,元颂这个人,她始终看不透。
他们两个只有一场露水姻缘,元颂对她的关爱已经超越了她所能认知的范畴。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必须尽快弄清楚他的意图。
元颂眸色微闪,退离了马车,小女人忽而冷漠的如同个陌生人。
她在将军府受到了多么不公平的待遇?才会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戒心?
太可怜了!
马车缓缓离开皇宫,宁芊芊微合上了眼眸,今天在宫里耗费了许多精力,得给自己做个孕检。
“芊芊,你是还在生我的气么?”
卓氏瞧见宁芊芊骤然颦紧的眉头,柔声开口:“这些年我忽略了你,让你受了很多的委屈,但我不是故意的。”
她叹了口气:“将军和夫人去的太突然,我也是临危受命不得不担负起将军府的重担。”
“咱们偌大一个府邸,要操持起来实在不容易,不过都是些表面的风光。”
“只有深入其中,才能体会到维持将军府运转,有多么的不容易。”
宁芊芊凝神尝试了数次,始终无法进入空间使用仪器,只能简单检查下血氧血压之类。
她捏了捏眉心,进入空间的契机,到底是什么?
卓氏眼眶微红,边拿帕子按着眼角边观察宁芊芊的神色,见她没有反驳自己,眼底不由生出些得意。
“你与采晴马上就要一同嫁入昭王府了,咱们一笔写不出两个宁字,怎么说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总这么僵持不下,难免让人看笑话。”
“大婚当日必然宾客云集,你还是要叫我一声母亲的,免得别人背地里议论你不忠不孝。”
“你只管放心,采晴性子温和良善,虽然你只是个侍妾,她也定不会为难你。”
“咱们一家人还是要和和美美,即便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不是?”
“有个强大的母家作为后盾,他即便是个庶出,别人也不敢欺负他不是?”
马车停下,宁芊芊放下按着眉心的手指,眼底骤射出细碎冷芒:“闭嘴!吵死了!”
验孕棒上的两道杠,让她的心情颇为烦躁,周身都氤氲出冷沉的杀气,吓得卓氏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呦,这不是昭王侍妾么?居然还有脸回来?”
马车外,宁云薇抱着膀子,幸灾乐祸盯着准备下马车的宁芊芊,满目皆是张扬的快慰。
宁芊芊淡淡瞥她一眼:“我能回来,你很失望?”
宁云薇神采飞扬不以为意:“以为凭着自己的肚子就能母凭子贵?”
“可惜破烂货就是破烂货,堂堂将军府嫡长女成了人家的侍妾,我若是你,就一头碰死在外面了,哪还好意思出来见人?”
“啊呀,我怎么忘记了,你曾经是想要碰死过的。”宁云薇以手掩唇,眼底的讥讽如潮。
“昨天还像个死狗一样赖在人家睿王府的大门外,今天就搭上了昭王殿下。”
“才当了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妾就沾沾自喜,我们将军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