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已经放大到极限了,所以这个人影的脸看起来是极度模糊的,如果不是朝夕相处的人根本认不出来。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因为照片上,他缺了一只左耳,而把我拉扯带大的爷爷就缺失了一只耳朵!
这怎么可能呢?我爷爷为什么会在照片里?而且这明明是钻井队的勘探资料,怎么会跟我爷爷扯上关系?
我吞了吞口水回头看着刑叔:“真是爷爷吗?”
刑叔脸色凝重的点头道:“百分之九十是师父了,虽然人脸看起来很模糊,但是身形不会错,而且也缺了一只左耳,最重要的这张照片是三个月前钻井队拍摄的,而三个月前师父在哪里?”
我仔细想了想,脸色瞬间惨白!
三个月前,爷爷结识了一个叫牧雨的年轻女人,牧雨是瑞丽人,继承了家族生意,在瑞丽开了一家赌石店,她找到我爷爷说是要请我爷爷一起去缅甸找一种玉的原石料。
他们之间具体谈了什么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那种原石料似乎在赌石圈很赚钱,而我们贩玉的能够长期和赌石店合作,双方都有利益自然乐意。
可我爷爷不是跟牧雨去缅甸了吗?又怎么会出现在中缅边境的野人山?又为什么会和钻井队扯上关系?
但从时间关系上来看,我爷爷确实是参与进了钻井队的工作,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得而知。
如果从这个方面去想,那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就迎刃而解了!
郑军是个蛇头,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偷渡,而野人山处于中缅边境,从政治上来讲很尴尬,钻井队的人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勘探,肯定是走了不寻常的路子。
缅甸和瑞丽之间有瑞丽江隔开,而要去野人山就必须经过瑞丽江,这才有了蛇头郑军的出现,而且郑军的尸检报告上说他是溺死的,这也跟地下一千二百米深处的暗河相照应。
我爷爷跟他相处过,他认识我也并非不可能,而且我爷爷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起初我还以为是很忙,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遇到了骇人听闻的事,所以才会集体失联,郑军这才会被图刻在了我的背上。
难道他的意思让我去野人山把爷爷他们救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耐人寻味了,首先,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谁?他出现在偷渡名单上,说明我爷爷一定跟他见过,他跟我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其二,郑军应该是溺死在了野人山地底暗河里,可是他的尸体为什么能够找到我而且还能刻图?
其三,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婴儿大汉又到底是谁?他找我要东西应该就是要这两份神户丸的原图,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点上了一支烟,眉头紧锁,脑海中浮现的全是神户丸和爷爷,脑子完全是懵的,因为我所掌握的东西实在太少,有些甚至还是猜测的,而且这件事里还莫名出现了钻井队,我对这个钻井队完全一无所知。
钻井队是负责勘探石油资源的,他们为什么会去野人山又为什么会跟我爷爷搭上关系,真是匪夷所思。
刑叔掏出了电话先是联系了爷爷,但电话还是无法接通,接着他又打了电话去瑞丽询问牧雨的情况,我们从店员的口中得知,牧雨确实是三个月前跟我爷爷一起去缅甸的,同行的还有几个员工,至今下落不明。
刑叔把电话挂断后就看着我道:“三金,你怎么想?”
我盯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刑叔直接道:“咱们暂时不能报警,你也知道我们贩玉人有些买卖是打擦边球的,就算警方找到了师父,师父也很有可能锒铛入狱,我的意思是咱们两人先去野人山打听打听,如果能找到师父固然好,如果找不到,咱们再走报警这条路。”
我点头:“我赞同你的想法,但问题是野人山这么大,我们该怎么去找?我们除了知道我爷爷和神户丸在野人山,其他线索根本没有,完全不知从哪里找起,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再去野人山之前,应该要做两件事!”
我弹掉烟灰继续道:“首先,咱们应该找到这批钻井队的资料,只要找到钻井队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第二,如果找不到钻井队,咱们就只能走一趟瑞丽去郑军的家里,我想或许能从他家找到什么线索。”
刑叔点头同意了我的要求,接下来我们又仔细商量了一下注意事项后就开始忙碌起来,刑叔负责去打探钻井队的消息,而我负责从郑军的家人口中套出线索。
郑军的家人还在和警方那里,我找到他们询问了很多事,但却一无所获,郑军的家人的属于很老实巴交那种人,他们以前一直以为郑军是做正当生意的,郑军死后他们才知道郑军生前是个蛇头。
既然郑军连职业都瞒着他们,就更别想从他们口中找到任何消息,只有亲自去一趟郑军的家里,或许还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因为刑叔说像郑军这种蛇头,肯定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刑叔的那边也没有任何进展,钻井队本来就是勘探石油资源的,所有员工都肯定签了保密条约,如果他们跟我爷爷一样在野人山全军覆没,那肯定不会探出什么消息了,就算一些当地勘探局高层人员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肯定不会告诉我们。
事情的发展陷入了寸步难行的境地,我跟刑叔商量后打算动身去瑞丽郑军的家里,明面上对警方说是送郑军的家人回去,私底下我们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从郑军家里探出消息。
然而,就在我准备动身的时候,一件很突兀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那就是当我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打算抽支烟休息时,突然就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我当时有点纳闷,因为我一向不怎么喜欢带纸在身上,而且这张纸很明显是从笔记簿上撕下来的。
纸条虽然皱巴巴的但纸张却很新,似乎是刚从笔记簿上撕下来就揉成一团塞进我裤兜里,这更加让我诧异了,因为我起码有好几年没碰过学生文具了。
我把纸条展开,发现上面写了一排歪歪斜斜的字,从字面上可以看出写字的人当时应该很仓促,是急忙写完后就塞进了我的裤兜里。
我回忆了今天的事情,发现我并没有与任何人有过近距离接触,那这张纸条是谁又是什么时候塞在我身上的?
我把心里的疑惑暂时按下,皱眉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字,然而仅仅看了一眼,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炸响,一股凉气瞬间从脚底板冲到脑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