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秦立觉得,自家宝贝女儿嫁给此人,倒也还算过得去,只是...
秦立扫视了内屋一圈,他是真没想到,镇国公那个莽夫,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竟这般狠辣,这日子过得说句不好听的,过的连他丞相府的一条狗也不如。
不过秦立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他在许世平最困难的情况下给他帮助,如此培养出来的许世平定是不会背叛自己,站到他的对立面的。
说不定,若是培养得当,以后在朝堂之上,这个女婿会是自己对付镇国公那些武将的一把利器!
想到这,秦立甚至有些兴奋,今天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老夫就是秦立,你口中的未来岳丈!”想清楚一切的秦立淡漠开口道,“你倒是机灵,年纪这么小就懂得处事圆滑,但你就不怕猜错了?万一我正好是秦相派来灭口的杀手呢?”
许世平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自家这位未来岳丈已经把他未来的道路都规划好了,他傻笑着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道:“嘿嘿,岳父大人言重了,我这等小人物,秦相怎会平白无故杀我呢,更何况,哪个杀手能配得上麒麟袍呢?”
“油嘴滑舌!”秦立没好气瞥了许世平一眼,“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歪门邪道。”
“嘿嘿。”
许世平耸耸肩嘿嘿一笑,露出无奈的样子,“岳父大人缪赞了!”
秦立:“...”
秦立脸皮微不查的抽了抽,最后板着脸教育道:“处事圆滑可以,但应该分场合...”
许世平听此立马脑袋啪的耷下,生脆地道:“岳父大人,世平受教了。”
“老夫还没说完,你收什么教!”秦立气势汹汹道。
“啊...那岳父大人您继续说,世平保证认真听教。”许世平旋即又乖巧道。
秦立一愣,旋即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不说了,被许世平这一打岔,他还哪有心思在教导。
他就纳了闷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早已经是练就一身临泰山倒而面不露的强硬心理,今日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屁孩而情绪失控、沉不住气呢。
至于许世平则是在一次又一次在对秦立的底线疯狂试探中明白了一点,这位岳丈大人不是来找茬的。
单纯的就是来见见自己这个优秀绝顶的未来女婿。
说实话,他一开始是真怕自家这位岳父大人是来杀人灭口的。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秦立能够悄无声息进入公侯府,自然也能够悄无声息的杀人灭口。
“怎么不说话了?”秦立瞥了许世平一眼,见他突然安分老实,没好气道:“是不是在心里悄悄说老夫的坏话?”
不过这次秦立没给许世平开口的机会,紧接着又道:“说就说吧,小子,问你个事儿,你可愿与老夫去秦府生活呢?”
“啊!”许世平忍不住一愣。
去秦府生活?
这是要让自己倒插门呀!
许世平两世为人,一下子便明白了秦立的心思。
他就算再怎么不被镇国公府看不起,可这身血脉归根到底终是镇国公的,府内那些下人对他再怎么贬低、咒骂、欺辱、苛责,可他们一辈子就是个下人,与自己是有天差地别之区。
可一旦倒插门,那就代表着他不要这一身血脉,不要那镇国公六少爷的名头,以白丁之身,亦是下人之身,入赘秦府。
入府之后,一切前因截断,一切后果自受,子女不随父、生活不随主,身前钱财、生杀大权...一切的一切尽归秦妻,是没有一点自由、逍遥可言。
大坤的入赘比之前世严之数倍,除非真是走投无路,不然是没有人会愿踏上这不归之路。
只是...许世平平淡的扫视了屋内四周,心里又自嘲道:“再苦、再严能比现在更苦、更严吗?”
想到此,许世平微微抬眸,一脸严肃的直视秦立,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自家这位岳丈大人,亦是他替许世平重活这一世做的第一个决定。
许世平嘴角微微翘起,然后朝着秦立拱手行礼,平静的说道:“世平愿意,但是要带上灵儿。”
许世平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带着一种不卑不亢。
不知是不是秦立的错觉,有那么一刻,他被许世平那平淡的目光看着心里只发憷,隐约间似有一把隐剑,自眸光深处那深潭中射来,只落向他的心口,让他心惊。
可等他反应过来时,一切好像又什么也没发生,仿佛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
“哈哈,有趣。”秦立忍不住浅笑一声,旋即恢复主题,“没问题,一个丫鬟而已,老夫还是能养得起。”
“世平代灵儿谢过岳父大人。”许世平脸颊略显温和拱手道。
要是秦立连这点要求都不同意,那他宁愿不去。
嘿嘿!这事儿成了!
不错,真不错,秦立让入赘的本意是想把许世平与自己绑在一起,以防自己未来好不容易把许世平培养成材,却一倒头帮镇国公去了,要真是这样,他哭都没地方哭去,入赘此法最好也最稳当。
可转念又一想,自己这次竟无心插柳柳成荫,还意外的狠狠恶心了许老莽夫一次!
许老莽夫要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入赘秦府,那副气急败坏的表情,秦立就乐的直打颤。
“走了走了。”一想到许老莽夫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秦立就心直痒痒,恨不得现在就跑到许老莽夫面前告诉他。
许世平茫然的被自家岳丈抓住肩膀,没等他开口询问怎么离去时,秦立一手抓住许世平,一手拉住灵儿的手,嘴中微微低语几句,紧接着一道银光闪烁,包裹住三人!
轰!
一声巨响,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此时镇国府深处,一处辉煌灿烂的宫殿内,一位身着麒麟戎装坐于案前正默默批着军文的壮汉,手猛地一顿,旋即抬头望向许世平庭院所在的方向,嘴中呢喃道:“老秀才?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