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的议论声不小,都尽数传进了席大全等人的耳朵里,席锦书心内暗笑,看来席大全的抠门劲儿实在是出了名了。
陆陈氏伸手就将拿银坠子连同布包一同抓了过去:“这嫁妆,你们必须得补!否则,就把二十两还回来!”
席锦书由着陆陈氏将银耳坠抢过去,回忆了一下这银耳坠的来历,目光渐渐冷下来。
这副银坠子的确不是她偷来的,而是刘氏假意送给她的,当时也确实是以“嫁妆”这么个由头。但原本的席锦书并不想嫁,也没有收这“嫁妆”,还是刘氏自己塞进席锦书的包袱里去的。
刘氏是绝不可能给席锦书置办哪怕一文钱的嫁妆的,这送银坠子是假,要给她找麻烦才是真!
如今席大全受了挑唆来找她兴师问罪了,她但凡输了一头,不就妥妥地被踩住了么?
“婶子,席家确实是没什么钱,这副银坠子是刘姨给我唯一的嫁妆,我知道家里穷不愿意要,还是刘姨特地放进我包袱里才有的。”席锦书说着说着低下了头,露出难过无奈的神情。
陆大壮听了席锦书的话,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连同心里也越发不好受了。
几句话下来,席锦书在席家原本过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他大概都能够猜到。
席大全的抠门和贪财他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席大全对自己的女儿也是如此吝啬,连一副耳环都不愿意给。
就为了这么一对耳坠子,还当众让她难堪?
陆大壮倒不是像陆陈氏一样在意嫁妆有多少,只是觉得像席锦书这样的女子,明明配得上更好的。
要是他的腿没有伤成这样… …
“你…胡说八道!”席大全没料到席锦书几句话就将矛盾中心转移到了席家给了多少嫁妆的事情上,一双眼睛朝着席锦书瞪了又瞪。
那才不是席家给的嫁妆,一个陆瘸子能娶媳妇就该感谢他们席家了,还要什么嫁妆!
“爹,我胡说什么了?难道咱家还给我备了别的嫁妆?”席锦书抬起头来,眼睛里流露了些惊喜。
席大全噎住:“我的意思是… …”
此时此刻,席大全在心里早就将刘氏骂了八百遍。若他到现在还没意识到是刘氏捣的鬼,他也就算白活了这几十年了!
席锦书见席大全进退不得,暗爽了一会儿,继续添了把火:“爹,小涛还小,家里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女儿的嫁妆不添也可以的。”
席大全愣愣地抬头看席锦书,只见席锦书的眼眶通红,仿佛快要哭出来似的,心里竟真的有股异样的愧疚一闪而过。
“唉,席家丫头也是个苦孩子。”
“事事都想着娘家,真是难得的好孩子啊。”
婆子们又叽叽喳喳议论起来,席大全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哪里还敢腆着脸继续和席锦书“算账”,寻了个地里还有活的借口便开溜了。
陆陈氏还要闹,金满却搬出了村长的架子来,让大伙儿都散了,还说要上陆家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