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锦书把他的裤腿放下来,拿过一旁的手巾,如实相告:“大壮哥,我看用不着三个月,你这腿就能好了。”
“这么快?”陆大壮怔了一下,看着席锦书犹豫了片刻,才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他心里一直有的疑惑。
“锦书,你是何时学的医术?”
席锦书早就想好了托辞,倒也没怎么紧张:“以前我娘有些医书,我就偷偷学习了一番,也算不得什么。”
原来是从她娘亲的医书里学的?
陆大壮听完便打消了疑惑,席锦书的娘高氏本不是大岭村人,是荒年从外头逃难来的,村里人都听席大全说过高氏识字,如果还有医书的话,想来有可能原先是医女或采药女吧。
“大壮哥,柴房里柴火不多了,明日我去砍柴。”席锦书收拾好东西,想着明日顺路去趟席家,看席锦文是不是还在家里。
今日去挑水时,她听到村头几个婆子围在一起在讨论什么,她隐约听到了大哥的名字,可见她走过去,婆子们就都有意散开了。
她心里有些不安,还是去看一看才稳妥。
“我与你一起去,刚好再猎只兔子或山鸡回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给他按腿也是个体力活,陆大壮光看她每次按完后还要用手巾擦额头的细汗,便知道了。
“也好,我还想顺道回家一趟,看看我哥回县里没有?”有陆大壮在,席大全和刘氏至少会顾及脸面,应该不至于太过刁难她。
陆大壮应了,起身坐到屋里用四张椅子和一张门板拼成的另一张“床铺”上,拉拉被子便躺下了。
这“床铺”是席锦书给他拼的。她不想让他继续睡地铺,他又执意让她睡床,思来想去,昨天傍晚她便把这“床铺”给拼好了。
陆大壮知道席锦书心中还没将他当成丈夫,只不过是一起过日子罢了,所以他也不会唐突,做出什么冒犯的事情。
次日一早,席锦书和陆大壮一同出了门,朝着席家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到席家门口,席锦书便瞧见席家门口站着几个人,像是在看热闹,顿时心里有些不安,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这一快便和陆大壮之间拉开了些距离,刚走到席家门口,席锦书就看见席锦文正跪在院子里,席大全扬手一个巴掌,甩在了席锦文脸上。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席大全破口大骂,似是还不解气,转身又去抄墙边的拴门棍。
“大哥!”席锦书立刻冲进去,抓住席锦文的衣服将他拉起来,席大全的棍子挥过来时,席锦书后退不及,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她的背上。
“锦书!”席锦文和陆大壮异口同声皆是一声惊呼,席锦书则疼得龇牙咧嘴,对席大全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自从大哥出去做工,席家的开支就全是从他的月银里来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席大全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大哥,大壮哥,我没事。”席锦书对上两人关切的目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回头看见席大全仍是一脸怒火未消的样子,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