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楚画为什么这么警觉,几年探案的经验真不是白混的。她巴不得有人算计她,特别是在她已经能自保的状态下。
窗外春光明媚,各类花儿也渐次开放,是个鸟语花香的季节。
但楚画脑海中闪现的画面却不是这般美好,而是鲜血与残肢。
死亡,总会让她想起不好的画面,况且死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奶娘。
越往深层想,楚画眼眸中的冷意越深,谁会费这么大的劲儿来算计她?
爱恨与情仇,财富与权势,每一种欲望到了一定程度都会引人犯罪。
但将这些强加到一个无辜的小姑娘身上,就过分了!
楚画从一开始的以毒攻毒,想用更加血腥,更加恐怖的画面替代脑海中的那些黑暗。
一个时辰过后,一切都还是静悄悄的。
落尘别院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西院儿那边同样如此,连府里的下人也都井然有序,就像谁也不知道就在刚才府里还死了一个人似的。
就连吉园那边,也已经请来了短工,该拆的拆,该挖的挖,效率出奇得高。
眼看着日头偏西,楚画刚收起了紧绷的心来时,麻烦就来了。
紫芙一直在府里忙里忙外,她也在第一时间拿到了落尘别院送来的信。
“大小姐,杜小兵送了封信来。”
杜小兵是落尘别院大管事的小孙子,年纪不大,为人机灵,身上的功夫也不低,让他来送信最是稳妥。
“是大哥的信吗?”楚画赶紧拆开信来看,看完失望无比,将信往紫芙身上一扔,“都快两天了,大理寺那帮人竟然还没解开尸体的秘密,当真没用!”
紫芙瞄了一眼信,也见怪不怪了,“大小姐,去不去?有银子拿。”
楚画蹙眉道:“二百两,大理寺财大气粗啊。可见是个棘手的案子。”
紫芙点头,“应该是,不然上官大人也不可能亲自出城,去拉这么一口棺材回来。”
楚画想了想,“去,紫芙,梳妆,先回落尘别院!”
既然西院儿的人那么沉得住气,那她就加把火吧。
很快楚画便又换上了鲜亮的衣衫,露出这个年纪小女孩该有的神情,唇角微翘,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果不其然,楚画等人刚到大门口,任劳任怨的楚大管家就来了。
楚大管家呼哧呼哧地跑来,“大,大小姐请留步,留步!”
楚画转身,唇角微翘,少女娇俏的模样很养眼。鹅黄色衣摆随风飘荡,衣衫也很符合时下的季节,更符合她在外营造的人设。
“何事?”
轻飘飘两个字,不带任何感情。听在楚大管家耳中却莫名地心惊肉跳。
要知道,昨天他可亲眼看到典嬷嬷被抬出了吉园,身上全是血。
怎么死的他不清楚,但是大小姐衣衫上也沾有血点,难不成是大小姐动手把人弄死了?
再看今天大小姐的衣着神态,完全不受此事影响,可见是个厉害的。
更别说,东院的另外几位了,府里的下人没有不怕他们的。就连他这个大管家的职位来得也是莫名其妙。
在他之前,府里也有过几位大管家,可那几位大管家都没有落得个好下场。
想到这里,楚大管家暗暗掐自己一下,让自己时刻警惕起来,但是脸上的笑却是更加灿烂了,“是这样的,老太爷和老夫人在荣华苑备下了晚宴,想给大小姐接风,还请大小姐……”
楚画抿了抿唇,“也就是说,我今天还得回府了?”
楚大管家道:“老太爷说,顺恩伯府才是大小姐的家,老爷和夫人外出了,大小姐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安全,还是回府吧。老夫人还为府里的姑娘们新打了首饰,等晚宴过后才分发下去。”
“哼,我像是缺银子的人?”楚画冷哼,“不过,既然祖父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告诉祖父,眼下我有急事外出,两个时辰内回。”
楚大管家赶紧应下,“是是,大小姐您好走,小的为您准备护卫。”
楚画幽幽看了楚大管家,冷哼了一声,这才转身走了。
郑嬷嬷来到楚大管家身边也幽幽地说:“我们东院缺护卫?不怕你们的护卫折在外面吗?”
“怕!怕!,郑嬷嬷您高抬贵手。”楚大管家很识时务,连连作揖,“小的这就把人带走,晚宴千万别忘了,您老行行好。”
“哼,大小姐说回自然会回。”
郑嬷嬷也没理这没骨气的大管家,在她看来西院的人都是纸老虎,惯会狐假虎威。
上了马车,楚画便收起了嘴角那一抹淡淡地笑,那一双丹凤眼也变得威严起来,猛地一看,真不像是刚过及笄的小丫头。
“大小姐,您还回来?”郑嬷嬷斟酌地问。
楚画点头,“回。瞧瞧,我一说走,那边就坐不住了。现在明白典嬷嬷为何会死在吉园了吧?”
郑嬷嬷捏捏眉心,她脑子转不过来,又看了下小女儿,后者同样摇头。
楚画道:“所有的一切,目的就是让我回府住。”
“那,那然后呢?”郑嬷嬷再问。
“且行且看吧。”
楚画也不知道他们还会出什么招儿,甭管怎样,她身边人的武力值都很高,见招拆招就是。
回到落尘别院乔装打扮了一番,再出门,就成了翩翩少年琴公子了。
琴公子出门的行头也是不一样的,马车全黑,更加素净,但是里面的装饰跟楚画惯用的马车是一样的。
至于为什么要换装,这话说起来就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