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画等了许久才等到天色大亮,便迫不及待地带着丫头出门了。
郑嬷嬷是拦也拦不住,她跟楚画刚才的灵光一闪想得差不多,就又派人去别院叫相关人过来应对此事。
楚画站在半江酒肆门前,有些郁闷,她没想到瑟瑟老板娘这么快就回老家了。
半江酒肆大门紧闭,楚画虽然有钥匙,却也不想就这么干巴巴地坐在酒肆里发呆,还不如在马车上吃吃小零嘴儿呢。
等到紫竹眼尖看到上官云的马车后,楚画这才拿出钥匙来,然后下了马车。
好在这条小巷子人流量极少,又留有专人守在巷子口,这会儿还真没有人往来,楚画也就没有那么避讳。
“劳烦上官大人开门了。”楚画不客气地将钥匙扔给上官云,“这是店家前天送我的钥匙。”
上官云很意外,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了楚画,发觉这丫头跟传闻中的不大一样。
掂了掂那把厚重的钥匙,上官云又扔给了修文,“去开门!”
修文拿着钥匙开门,上官云又看向楚画的幕篱,若有所指地说:“听说督察院里的衙差们喜欢来此小酒肆吃酒,既然姑娘手里有钥匙,可见关系匪浅。”
这话有所指,上官云是想说楚瀚经常带妹妹去衙门,这事儿全帝都的人都知道,楚画此时何必再戴着个幕篱呢?
谁不知道谁呀,多此一举。
也就是说,上官云对楚画的第一印象真算不上好,如果他有这么个妹子的话,绝不带她去衙门。
女娃儿就该有个女娃儿的样子!
“尚可!”楚画淡淡地回道。
她隔着几层纱看上官云,说不失望那是假的,这就是她“未来”的夫婿,他说的话是几个意思?
楚画想得真有点儿多,女子的心思本就敏感,而楚画比一般女子更加多了几个心眼儿。
她跟着哥哥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遇到案子习惯了各种否定,各种怀疑。
此时的楚画对上官云充满了怀疑,大理寺卿在探案上或许能给她点儿帮助,但在此事上面……,或许是她把这人想得太好了。
“咔嚓!”
就在两人想再说点儿什么试探对方时,厚重的大锁,开了。
门推开,一股浓重的酒味儿传来。
楚画鼻翼微动,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不对,这是青梅酒。瑟瑟老板娘说要好好保存此酒的,不会就这么洒在地上。出事了!”
她想也没想地往酒肆里冲,与此同时,上官云也在同一时间往酒肆里走。
“来人,立即封锁此巷,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上官云吩咐道,他闻到了夹杂在酒味中的血腥。
两人几乎同时到门前,上官云动作更快,先一步冲了进去,楚画紧随其后。
酒肆不大,铺着普通的地砖,但此时地砖上散落一地碎片儿,那是酒坛子的碎片。
地上还有那浸满了酒水的地砖,有湿气却已看不到酒水。店里有一面不高不低的货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小酒坛子,此时已经空了。
楚画也早已嗅到了血腥,但酒肆就这么大,一目了然,两人又把目光放到了高高的柜台后。
这回楚画先一步来到柜台后,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她心一惊,“瑟瑟老板娘?”
锦瑟仰面倒在血泊中,身边还有陶瓷碎片,胸中插着一把短剑。
楚画早在进屋时就将幕篱扯下扔给了紫竹,柜台后空间不大,她刚好能钻进来。
这也是上官云晚了一步的原因,那么小的空间他这个大男人转不开身。
锦瑟双手紧紧握着短剑,表情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胸口倒是没再有血液流出。
楚画使劲握了握手后,才能平静地按向锦瑟颈间大动脉处,已经没有跳动,皮肤触感凉凉的。
“死了?”她不敢相信,扭头看向上官云。
上官云冲楚画招招手。
楚画懂,但她还是围着锦瑟的尸体转了两圈后,才走出柜台。
上官云这才撩起衣袍走进柜台,跟楚画一样按向颈动脉,摇摇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死了!”
楚画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瑟瑟老板娘有秘密呀。你出来,让我再看看尸体!”
上官云起身,疑惑地看了眼楚画。
楚画一点儿也不想计较他的眼神儿,命案在前,还是公事公办得好。
“我见过比这凄惨百倍的尸体,别怀疑我的专业素养!”楚画在柜台外面,伸手拉上官云的衣角,面无表情地说。
上官云这才想起这姑娘的某些传闻,看来人家真没白往衙门跑。
他退出来后,吩咐道:“去把大老胡叫来。”
“先把尸体运到大理寺,不要送往义庄!”楚画突然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