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管事靠耳边低声说道：“容颜清丽不输陆家二姑娘。”

程琼扇了扇子，眼眸一闪，笑：“这汀西村倒是稀奇了，尽出小美人儿。”

一想到陆阿灼一拳下去能打死一头牛的画面，心生恶寒，撇了撇嘴，补了句：“也尽出那不开化的莽人。”

程管事招来一个小厮，吩咐他去打探陆圆备了哪几道菜，不一会儿小厮回来报告：“大菜有东坡肉、金银蹄、煨鸡羹、烧笋鸡、烧笋鹅，其他的便是寻常的菜肴。”

程琼略感不可思议：“怎么会做两道差不多的，这陆圆到底是如何当上仙客来副厨？”

小厮赶紧应道：“陆厨的窝丝糖在嘉水县可以说是一绝。”

程琼没有反驳，挥手让他下去。

*

被说成是莽夫的陆阿灼此刻正仔细教陆圆做龙井虾仁，厨房外面来了二牛通风报信，说了程琼的小厮在打探陆厨的菜肴有哪些。

陆阿灼看了眼日晷的时刻，水油皮静置的时间刚好结束，便开始包油酥团子，擀平，进行二次折叠，再包好馅料，随后给团子切割六瓣。

站在门外的二牛探头往里看，他当小二这些年，第一次见到陆阿灼下厨，只觉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好奇得不得了，恨不得亲自尝尝糕点是什么味道。

“应该不太好吃，毕竟是新手啊。”二牛心里担忧不已，实在不想看到陆厨被解雇，“陆厨到底知不知道今天的筵席对他而言是极为重要，我实在替他急呀。”

二牛有心提醒，可陆圆此刻正忙着试做龙井虾仁，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

就在他挠心挠肺之际，看到了神奇的一幕，面团子入了油锅，竟像红莲一般层层绽放，看得他当场哇了一声，厨房的人全看了过来，二牛面红耳赤，跳脚指着油锅，提醒道：“快看啊！”

陆阿灼却是让陆圆不要分心：“冷盘就要上桌了，阿爹你得赶紧备好。”

随后将二牛赶了出去。

被撵走的二牛让大掌柜给逮了个正着，大掌柜恨铁不成钢，怒斥：“若不是你奶奶哭天抢地，逼得我在酒楼给你安排跑堂的差事，你哪里能吃得上饭。

如今你倒是将陆大的坏毛病学了个十成十，陆大还有一身力气，你呢，就只会浪费口粮，给我去水仙雅间前站着，客人来了就给端茶倒水去。”

二牛心道陆阿灼不仅有力气，她还能将面团炸成一朵花，单凭着这一手厨艺多的是富户人家抢着送差事。

他有心跟大掌柜说一嘴，却见对方正在气头上，深怕坏了陆阿灼的事，便打算下次再提面团花朵。

刚走了几步又跑回来，打探问道：“琼二爷他若是故意多赏张厨几钱，那陆厨不就太亏了，实在不公平。”

大掌柜狠狠巴了二牛后脑勺，“我岂能是吃素的，琼二爷的赏钱必定是不作数。

今天比试不算公平，程巡检一开始定的便是东坡肉，陆厨也只能从东坡席和豚蹄席中二选一，到底是吃亏了不少。

那张厨子一来选的又是海参鲍鱼又是肥鸡猪蹄筋，食材方面就占了优势。”

二牛眼睛一亮，乐了：“那陆厨可以留下来了？”

大掌柜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得看程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