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灼好奇家里的经济状况。
“爷爷大伯他们白天都在田里劳作,二妹阿礿和三婶娘到了养蚕月也是夙夜纺织绢布,阿爹你又在酒楼当差,怎么咱们家天天都吃不上一点油水?”
未免太过奇怪了。
陆阿灼怀疑是奶奶过于抠门的缘故。
而陆圆则是发觉今天的女儿太过反常,担心她又要做出幺蛾子的事来,心里七上八下,颇为心神不宁。
“女儿你打听这么多作什么,以前你从不过问这些。”
陆阿灼翻了个白眼:“阿爹,我不问,你们说我好吃懒做,对这个家庭没做点贡献,我问了,你又不说,我可太难了。”
陆圆:“……”
面临失业的压力,陆圆也有点扛不住,或许是急于纾解心中的苦闷,便一五一十跟女儿提起了家里的情况。
“你爷爷向程家大老爷佃了七十亩田来种,一年最多也只能得四十九石粮食。”
陆阿灼有点震惊:“咱们家不是有三十亩良田么?”
“二十亩种桑,十亩种瓜豆麦,有了桑叶,你二妹、三婶娘一年纺织的绢布可得三十五两左右。”
陆阿灼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她爹一年能有二十五两银,四十九石粮食折银就当做四十九两银,十亩瓜豆麦折银十七两,加上缫丝纺织的三十五两银,如此算下来一年能赚一百二十六两。
但得扣去十七口人的口粮,一个人按照一年五两来折算,单单口粮就要花去八十五两,再是兄弟们的束脩四十两,如此算下来当真是花得一干二净。
“为父在仙客来有包三餐,省下来的一年口粮能让咱们家里稍微喘口气。”
陆阿灼鼻子突然一酸,这个家真的太穷了。
她问:“家里就不能少个读书人吗,这样你们也不用如此的辛苦。”
陆圆却是笑她不懂事。
“但凡家里有个生员傍身,咱们家也不至于让胥吏给看轻了去。可生员哪里有好考中的,三年下来也就一二十个,嘉水却有多不可数的学子在备考。”
陆圆见女儿神情满是不置可否,也不恼,继续说道:“嘉水人家的孩子,有条件的,五岁就要开蒙,最迟也是七岁,咱们家里能供得起就要继续供下去,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陆阿灼知道科举这个烙印深深印在他们的基因里,大人们就连孩子开蒙也是要看中年岁的,俗称“男忌双,女忌单”,孩子若是错过了五岁就得要等那七岁了。
陆家的几个孩子最小的学子至今也是读了七年书了,要想说服家里人放弃他们就读,简直比登天还难。
“未来要想吃香喝辣的,还是得靠自己。”陆阿灼心道,“短期内完全指望不上那几个学子就是。”
见陆圆十分中意仙客来厨子一役,而男主要在五年后才高中状元,她暗忖只需要在五年内脱离仙客来即可,况且大酒楼的食材丰富多样,陆圆在这里厨艺增长会快很多。
想通后,她就决定先帮陆圆稳住在仙客来的地位,顺便寻找机会赚些外快,不至于要用钱时处于捉襟见肘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