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俯下身来,和郑大郎亲\热\了半天,才松口,郑大郎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忙不迭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块饼子递给了孙氏,孙氏接过饼子在旁边啃了起来,太香了,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天天吃苦草,真拿她当畜生养了。
郑大郎也拿了一块饼子啃了起来,“好吃吧,以后,跟着我吧,天天有饼子吃!我娘烙的饼子可好吃了!”
孙氏一边狂吃一边狂点头,“嗯嗯。”
吃完饼子,和郑大郎约好了,她回家拿上家里全部家当,今个儿晚上出来寻吃的时候,就和他私奔。
孙氏破罐子破摔,一点野菜也没挖,两手空空的回去了。
孟凌问她,“怎么不挖一把野菜呢?我水都烧好了,就等你野菜下锅了!”
“野菜野菜,就知道野菜,连一口像样吃食都没有,和你过的是什么穷日子,我受够了!”
“没有野菜,我们吃什么啊”孟凌把米袋子翻出来,递给孙氏看,“家里就这点吃的,还不够小宝一人吃的,家里的处境,你不知道吗?”
“你再坚持一下,我这里还有银钱,等下一个乡镇,就买点米面,现在吃些野菜撑一撑。”
“我撑不下去了,我当时就是瞎了眼了,才嫁给你这个没用的穷鬼!人家都能上山打猎,下河摸鱼,你倒好,就会读个书,还读不好!真没用!”孙氏实在是看不起这个没用的男人,把心里的憋屈都骂了出来。
秀才孟凌被骂火了,翻起旧账来了,“你嫁给我这么多年,我是缺你吃了,还是穿了?我们家本来还有十亩良田,你嫁过来五年,今年卖一亩明年卖一亩,卖的银子都给你花了,你还想怎样?”
孙氏步步紧逼,她今天就是要甩了这个没用的穷秀才,撕破脸了也无所谓,“那是以前,现在呢,连口吃的也没有,这样穷日子我是过不下去,你写张和离书给我,别妨碍我去寻找幸福。”
“想要和离书,没门,休书还差不多!”孟凌刚靠近孙氏就闻到她身上的腥臊味,就猜自己头顶又绿了,他二话不说,拿着纸和笔就写了休书给孙氏。
孟凌这次是被气到了,他和儿子在原地眼巴巴等着婆娘挖野菜回来,结果等了两个时辰,肚子都饿扁了,没等到她挖到野菜回来,而是带着一身干过那种事的腥臊味回来了,是个正常男人都能被气死!
“拿着休书,给我滚!”孟凌也不怕别人看笑话,反正万年绿帽子王就是他。以前全村都看他笑话,他都过来了。
孙氏满脸都是达到目的的开心,她提了提衣服领子,遮住了刚刚郑大郎的咬痕,“哼,滚就滚!”
说着拿起车上的小包裹就走,包裹里藏着她的私房钱,没有钱,这个病恹恹的男人离了她,还不得饿死啊。
孙氏拿着休书欢欢喜喜,正大光明的去找郑家大郎了。
郑家老太太没用正眼瞧着孙氏,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想在她手里下讨生活,哼,没那么容易,况且,她儿子那么听她的话,她不相信拿捏不住这个狐狸精。
*
这边鸡飞狗跳,不远处,白家的日子却是过得极好,他们本是青阳县城的医药大家,因着瘟疫扩散,迁徙北上,准备举家迁到京城大儿子附近,也相互有个照应。
白家老太太,孟二郎的姑姑,膝下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分别是:白芨,白芷,白术。
白家大郎白芨,今年35岁,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在京城靠着老丈人的关系开了家医馆,据说亲家公是替皇上管着钱袋子的大官,白家老太太也想儿孙后代都有出息,离老大家近,还能沾沾光,毕竟朝中有人好做事,该依仗的还得依仗,单打独斗想混出名堂来,何其不易。
白家二女儿白芷,今年30岁,有个女儿叫陈白微,与孟小蝶同岁。白芷的夫家是早年借钱给白家度过难关的陈家,白芷男人名叫陈玉树,人如其名,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可惜陈家老爷子去世后,家道中落,如今和老母亲一起随着白家后面逃难。
白家三子白术,今年28岁,平时喜欢读书和算术,膝下三子一女。大儿子白玉宇,今年13岁,和老爹爱好一样,喜欢读书和算术。二儿子白玉沉,今年11岁,喜欢调香,三儿子白玉画,今年9岁,喜欢医术,小女儿白玉雪,刚满周岁,刚刚会走。
白家家底殷实,加上陈家的,前前后后四辆马车。
白家每次休息的时候,人手都是一碗白米粥,两个肉包子。与其说是逃荒,人家更像是举家迁徙,每次白家和陈家一吃饭,周边路过的人都羡慕不已,想着这家大马车里到底装多少金银珠宝啊,才能顿顿都有极好的吃食。
那些啃着干饼子,野菜团子,黑馍馍的难民,眼神里都是贪婪的嫉妒。
逃荒途中,吃不饱是常态,就他们一家坐着大马车,吃着大鱼大肉的,太招人记恨了,人饿到一定地步,什么事都敢做,易子而食在灾难都有发生。
良心早就泯灭了。
很多人都想打劫他们这一行人,赚些银两,这样就不用饿肚子了,但是他们没有趁手的武器,人也没有人家的多,就不敢上。
今天早上白家赶着马车没走多远,十来个骑马的山贼拿着大砍刀把白家马车团团围住,那些幸灾乐祸的难民没有一个愿意上前帮忙,全部绕道而行。
心道:叫你显摆,活该!
孟家人也发现了山贼,正准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绕道而行之时,孟二郎看见第一辆马车里下来的人是他多年不见的姑姑。
他忙拿起猎刀,“孩子她娘,那个白发老太太好像是我姑姑。”李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也看见了,但是她不认识。
“你们老孟家不是和他们早断了来往吗?没看那十几个山贼都骑着马,手里都拿着大砍刀啊!咱惹不起啊!”
“当年,和他们断了亲,也是迫不得已,白家太姥爷不好好当大夫,非得学人做生意,结果被人骗了,欠了一屁股的债,走投无路之时,姑姑过来借钱,我阿娘觉得这钱不能借,怕是无底洞,听不到响声,人家也不会还的,结果他们就吵起来了,然后就谁也不让谁,话赶话,就闹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