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黑暗,如同漩涡一样,将她卷如深渊里,各种恐怖的呼喊声,融合在一起。
“狗男女!”南宫雪突然觉得自己,心中剧烈震痛,便一下子醒了过来。
当她睁开眼睛一刹那,发现这是深褐色的帷幕,在旁罩着自己。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周围布置的极其朴素,除了一张桌子、几个凳子、一个梳妆台,便再什么也没有了。
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令人有些恶心作呕不止。
桌子上的熏香,冉冉升起,但显然是无法驱赶,潮湿后的异味。
许久,她脸上出现一抹死灰复燃的冷笑,这世间真是造化弄人,竟然自己重生回到,十八岁那一年。而她所在的地方,正是这离东国,南宫丞相的府邸!
上一世,不该发生的事,和不该死的人,缘起缘灭,都是从这里开始的。而这一世,她再也不会,成为一个被所有人皆可践踏的软柿子!
一旁的书兰睡醒了以后,见到了熟悉的身影,便在其面前,带着哭腔的磕头道:“大小姐您终于醒了,求您赐罪于奴婢,若不是当时您与几位小姐同时去前院落湖庭的假山旁赏花,踩到了青苔,也不会掉进湖里。怪奴婢,没有保护好您!”
咣咣,两声,三声的磕头声,倒是挺响的,可是这话,怎么说的,好像不对味?
没错,所有的责任都在说,她是偶然摔进湖里,而并不是被推下水的。
至于是谁暗自推了那一把,估计她秋后算账,那是肯定的!
上一世,她正因为说话直肠子,得罪了几位庶妹不说,就连其他姨娘,都是针锋相对而起。
唯有顶着慈母头衔的二姨娘,站出来替她说了几句公道话,那时候天真的以为,除了亲生母亲以外,对她好的也只有她了。
若不是今世回顾,恐怕这一步隔岸观火的棋局,没有人能看出破绽。
“此事与你无关,何须降罪于你。”南宫雪隔着帘子轻声道,“书兰,你先起来说话。”
跪在地上的小侍女,眼睛转了一转,便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是,大小姐!”
此刻她也没有闲着,很自觉的将帷幕给收拾起来,所有的景色映入对方眼帘。
沉默的南宫雪适应了一下,便开始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里虽然收拾的干净,但是在桌子下的剩余的瓜子皮,包括其他果屑残渣。
看来这丫头,在她昏睡的几天,估计是没少偷吃。也罢!
“大。”书兰见对方有些出神,心虚的试探的问道,“大小姐,您怎么了?”
她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我明明已经,收拾的很干净了。
“哦,没什么。”南宫雪薄唇微泯,脸上却是硬挤出来,掩饰的笑容,把视线看向桌子上的几包补药。“这些日子,可有人曾来过?”
她故意差开话题,自然是不想继续尴尬下去。
书兰被问到这里时,立马笑容满面,如扶风顺柳一般回答。“二太太前些日子有来过,见大小姐日日昏迷不醒,便不眠昼夜的诵经念佛,祈祷大小姐,能够早日醒来!所以后来的几天,都是派人送来的补药。奴婢现在,这就给您煎药去…”
换做平时的话,肯定会坚持留在这里照顾对方,但是她却有一个任务,那便是通风报信,必须得溜出去一段时间。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今夜便会偷偷送去消息,明日二太太便会,亲自前来探望。
没有过多久,对方便匆匆离开这里,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南宫雪整个人的脸色,变得极其严肃起来。
像这种为了利益卖主求荣的侍女,确实不宜留在自己身边,毕竟接下来的复仇计划,很容易被她传达出去。
所以她现在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并且和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帮她除掉身边的碍眼石!
喝完了补药,南宫雪便早早睡下了,只是外面的熙攘攘的声音,让她从梦里醒了过来。
“开门!”
听到这里的南宫雪,便早已下了地,走出门以后发现,眼前的些人,是南苑的下人,而带头的正是三小姐,南宫蓉,望着她疑惑的问道:“三妹,发生什么事了?”
在她眼前的这些人,都不敢说一句话,毕竟下人只有做事的份,没有多余说话的份。
“哎呦大姐,你可真会演戏。发生什么事,你不知道么?”南宫蓉刁蛮任性的声音,仿佛是市井泼妇一般,根本没有一点千金小姐模样。“若不是有人看见,你这屋子里藏了男人,怕是真不会有人相信,你居然干出,此等苟且之事!”
众所周知,这偷人之名一旦落实,管他是不是陷害,整个人的名誉,依旧是会受损,还会连累整个丞相府。
“三妹,你说话可要讲证据。”南宫雪素颜出众,也皆比对方入目三分,她冷声铿锵道,“我且是尚未出阁姑娘,又未曾有过心上人,如今三妹这般泼脏水,又是何道理?”
在十五岁那年,宫中派人打制金钗,分发给各府上的千金小姐。只是不成想,到了南宫家的时候,金钗数量不足,三小姐南宫蓉却没有!
当时南宫雪也是处于一片好意,她认为自己是嫡姐,那么必然有一个长辈的模样,自己打算把金钗送给她,结果被对方误认为向她炫耀而已,所以她们那时的矛盾,是从这里发生的。
“证据?当然有!否则的话,今晚也不会,直接到大姐这里来!”南宫蓉话语里带着讽刺说道:“但凡是云城的人,都知道大姐,贤良淑德,心高气傲,一般人看不上,但是玉文公子,可便不一样了!才子配佳人,那可是唱戏本子里,才有的绝配佳话!哎呀,瞧三妹这脑袋,忘记了这才子,可是成亲过的人,如此大姐勾搭,有妇之夫,可是要在罪名上,多加上一条了呢。”
总而言之,今夜若不是定她个罪名,必定是没有完,如此是应了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老话,既然自己选择作死,那就不能怪别人了!
沉默了片刻后,南宫雪唇畔上勾住一抹冷笑,便对她反驳说道,“三妹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找话题,大举搜我厢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