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婶压低了声音,又是一阵苦口婆心。
她心里想着,要不是看着这丫头让她想起了自家女儿,她才懒得管她。
林萧儿抬了抬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推开了棚子门,他站在逆光处,看不清楚脸。
“不是我说你们几个,又干这种龌龊事!”
那少年进门,二话没说便将角落处的几个男人给拎了起来,说话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慵懒。
他顺手将底下的女人给盖住,嫌弃的将哪几个男人给扔到了地上。
那大婶自然知道抓起来的是个什么模样的男人,她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林萧儿的眼睛,林萧儿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这么多年,这个大婶好像还是第一个人对自己这么关心的人。
“杨怜,你他妈的又坏老子们的好事!”那几人混乱中穿好了衣裳,一人啐了口唾沫,骂了少年一句。
“坏了就坏了,你要是打得过我,就来,打不过,就憋着,平日里让人家欺压来欺压去不敢吱声,到了棚子里,就知道欺负女人。”
少年打了个哈欠,一番话说得可是狂妄不已,然而,虽说他面对的是几个大汉,可那几人愣是没敢动这个叫杨怜的少年。
“老老实实给我睡觉,外头那些人我惹不起,但打你们,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他抬手又打了个哈欠,黑暗中,他瞥了一眼被大婶捂住眼睛的林萧儿。
那几个男人往后退了几步,乖乖的缩回了被窝里。
被欺负的女人们连忙穿好了衣裳,跟杨怜道着谢。
杨怜连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那几个女人,转身走出了棚子。
大婶已经拿开了自己的手,林萧儿看着逆光而来又逆光而去的少年,他的身影随着被关上的大门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婶子,这人是谁啊?”林萧儿还盯着已经关闭了的大门,开口询问了一句。
“他啊,也不知道那些人从哪儿弄来的,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记得自己叫杨怜,一身的好功夫,这半个多月来,他白日里任劳任怨,晚上偶尔就来教训那些不老实的人,没人看得透他。”
大婶还没说话呢,她旁边一个大概男人接了话头。
翌日一大清早,监工的一如既往地到棚子里来赶人,林萧儿跟在队伍后头,东张西望的找着昨晚的那个身影。
在这种地方,有个有一身功夫还愿意管闲事的人,她自然要想尽办法抱他的大腿,好歹能够保命不是。
她拖着车石头和木材,大步流星的朝着前头的少年跑了去,明明手里拖着满满一车的材料,她愣是拖得一点都不费劲,这一举动看傻了一旁的劳工们。
“嘿,你好,我叫林萧儿。”
她上前,也不管杨怜想不想知道她的名字,便自顾自的介绍了起来。
她打量着跟前的少年,白日里看他清楚了许多,杨怜年纪不过十八九岁,比她高一个头,脸上满是灰尘,但依旧掩盖不住底下的白皙皮肤,他那双眼睛,在太阳的柔光下,仿佛会聚光一般,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像是一把小蒲扇。
这种长相,要是放在现代,估计是个众星捧月的明星。
“所以呢?”
杨怜偏过头,见跟自己搭话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他扯着一贯慵懒的嗓子说道。
“我是昨儿新来的,想抱你大腿,做你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