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
“老爷，老爷，夫，夫人……”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小可发生了什么？”
秦羽看着着急慌忙从门外跑进来的佣人，“腾”的起身，眼看着天色降暗，可是小可还没有回来，她的心里就开始着急，见到佣人慌慌张张的进来，更是提心吊胆。
佣人：“不是，是小姐回来了……”
秦羽一听，当即松了一口气，可是随即不悦道：“回来了就回来了，这么着急慌忙的做什么，吓我一跳……”
秦羽蹙眉怪了一眼，径直越过佣人走向门口，可是下一秒，看到不远处进来的身影，愣在原地。
这……
看着由远及近的欣长身影，秦羽不算陌生。
是林家的那位舅爷，而且，在这位舅爷的怀里，正是她那个刚刚离家没多久的女儿？
“小可？寒，寒先生？”
秦羽揉了揉眼睛，对于眼前的情况，还一头雾水，等反应过来，寒川言已经站定在她面前，英俊的脸上一如既往的不染喜怒。
眼皮一抽，她垂眸看了一眼寒川言怀里酣睡的俏颜，内心五味杂陈。
小可在寒川言的怀里，睡得可真香，香的她都舍不得呵斥……
“寒先生，劳烦你送小女回来，小可……”
秦羽尴尬的扯了扯唇，尽可能维持一个长辈的姿态，正想要体面的这件事圆过去，可是下一秒，却听到寒川言说：
“睡着了。”
寒川言的声线是刻意放低的，看过来，如墨的黑眸里透着罕见的温柔，一时间让秦羽都不知道这么接话。
局促的望了一眼，她下意识伸出手，“要不，还是……”
寒川言：“她的房间。”
秦羽：……
片刻僵凝，秦羽的手比脑子反应的快，等回过神，她已经替寒川言指了楼上的路。
而寒川言也没有耽搁，微微颔首，随即抱着怀里的女人迈开长腿，兀自上楼。
只留下秦羽一个人，摊着双手愣在原地。
这……
什么情况？
难不成自家小可真的要嫁给寒川言？
……
另一边。
林辰季龇牙咧嘴的回到了林家，刚进门，就听到佣人来报：
“少爷，今天方小姐一直在找您，说是给您打了十几个电话，可是您都……”
“行了，这种小事，难不成还要来特地给我说，以后她找来的电话，你都想办法给我圆过去，别来烦我！”
林辰季的脸上满是不耐，本就挨了一顿揍，现在听到佣人拿方芷茉的事情来烦自己，更是怒不可遏。
佣人：“可是……少爷，方小姐毕竟是您未过门的妻子，肚子里还有您的孩子……”
林辰季：“什么孩子，我老婆应该是方家……”
“辰季。”
没等林辰季说完，随即头顶便传来一道低沉，抬头看，林辰季的脸色微变，急忙正色，欠身道：“爸。”
佣人也跟着正色。
看着从二楼下来的中年男人，林家上下都不敢轻忽。
林东来是林家当权人，林家在三十年前，也不算是什么大户，可是却靠着林太太的娘家，逐渐在宋城发展成为了数一数二的豪门。
哪怕是十五年前林太太娘家出事，林家也独善其身，这一切都靠着林东来的城府。
林辰季更是忌惮自己这个父亲。
从方予可回来，方家的婚约晾在那里不清不楚到现在，林东来始终都没有表态，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林辰季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他当然知道，父亲不表态，代表……
“方予可答应跟你结婚了？”
林辰季忐忑之际，林东来开口问。
一句话，让林辰季白了脸，头低得更深。
“抬起来。”
而后，林东来的命令。
林辰季捏了捏指节，深吸一口气，抬头，却对上了自家父亲如鹰隼一般的目光，一时心悸。
林东来：“嗯？”
林辰季：“爸，不是我不愿意，可是现在方家已经知道了……知道了方芷茉坏了孩子，更是不可能跟我结婚了……”
“啪——”
话音未落，一记巴掌，直接将林辰季的脸打偏了过去。
振聋发聩的声音连着佣人都抖了一下，识趣的退身离开，生怕在这里触怒他们老爷……
毕竟老爷的脾气，在林家，是最捉摸不透的。
而挨了一巴掌的林辰季却不敢呼痛，忙不迭软了膝盖跪在父亲面前，咬牙道：“爸，不是我不愿意，可是……可是现在就算是我跪在方予可面前求她，她……”
林辰季哽了一下，想到今天方予可和寒川言的亲密，怒火中烧，“她现在一门心思就要嫁给舅舅，根本……没我的份！”
“要不是你等不及，和方芷茉玩出火，方家会知道你们的事情？怎么，你现在难不成还想娶方家那个养女？”
林东来冷嗤一声，看着林辰季狰狞的脸，语气嘲弄，摩挲着指尖，继续道：“你娶了方家那个养女，对我们林家有什么好处？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一句话，扎到了林辰季的心。
他必须承认，这是事实。
方予可没回来，方家都是方芷茉的，可是现在方予可回来了，所有人都知道，方家的一切只会留给方予可。
方芷茉，不过是方家的养女，哪怕是身上的前缀再多，能耐再大，也没办法继承方家的显赫家产。
林辰季扣着皮肉，他知道，这一次是自己失算了……
当年，他就应该做的更很绝一点！
就应该让那个女人彻底回不来，应该确定，看到方予可的尸体，而不是自以为的高枕无忧这么多年……
林东来：“辰季，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这一次……”
“不，我还没有失败！”
林辰季猛地提声，对上林东来的目光，咬牙道：“我还没有，还有希望，只要……只要方予可再消失，芷茉就还是方家唯一的女儿，到时候，方家还是我们的！”
林东来挑眉，看着自家儿子眼底的阴翳，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倾身，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五年前的错误，你可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林辰季的心猛地一颤，在林东来高深莫测的目光里一阵心虚，吞咽一声，道：“爸，你放心，我一定……这一次我一定能成功，所以芷茉，芷茉肚子里……”
“那个孽种，尽早处理。”
“……是！”
林辰季听出了父亲的意思，根本不敢改口，哪怕是方芷茉肚子里现在怀的是金疙瘩，也不能存在这个世界上。
有这个孩子在，方家更不可能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