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个子没有班妱高,被她挡得严严实实,伸出手推了她一下,满脸不喜挪到了周氏的旁边。
才不要她保护!
李福成很快出来了,两手空空,脸上却带着怒意。
“没钱,赶紧滚。”
不等周氏打招呼他嘭一声把门关上了。
周氏咬了咬唇,幽幽叹了一口气:“我们走吧。”
班妱这下明白了,阿娘一直在铁蛋家门口徘徊是犯怵无赖的铁蛋爹,而让他们赶紧回家不让他们跟着则是怕让他们看见她被人羞辱。
周氏牵着宋恒转身,见班妱站在那里不动:“妱儿……”
“阿娘等等我。”
说着班妱已经敲响了铁蛋家的门。
“敲什么敲,家里没钱,赶紧滚蛋,不然放狗咬人了。”
院子里是李福成的叫骂声,班妱却一点也不怕,继续敲着门。
听说要放狗周氏的脸色白了白:“妱儿,快些走了。”
“等一会儿阿娘,我们的钱还没要回来呢。”
班妱拍打着门栓,发出铃铛的响声,里面的人终于不堪其扰出来了。
“想死是不是!”
李福成长得高,身材又胖壮,站在门口挡了整整一扇门,凶悍的样子甚是吓人。
周氏脸色更白了,拉着班妱就要走,她却转身脱离开来,仰着头看着李福成。
“我不想死,我就想要回来属于我们的钱。”
“没钱给粮食也行。”
李福成原本以为可以把他们吓走,不想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个不害怕他的小丫头,毕竟是欠钱的,他到底也不好真的打人。
“地里收成不好,没粮食。”语气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凶悍,却满是嫌弃,“快点走。”
班妱不动:“没粮食就用家里其他值钱的东西换,如果没有值钱的东西的话……反正地里的庄稼现在也快熟了,以后你也不用去地里了,我们帮你收了,就抵用租子了,您看怎么样?”
“你!”
李福成气得瞪大了眼睛,这黄毛丫头哪里来这么多鬼点子,地里的庄稼可比租子值钱多了。
班妱表情认真:“阿娘,福成叔家种了我们几亩地?”
“……三亩。”
“去年福成叔家给租子了吗?”
周氏:“……去年给了,前年没给。”
班妱又看向李福成:“三亩地一年应该收租子……二千七百钱,前年也是两千七,按照四厘利息算两千七应收息钱一百余文,一共应收五千五百文,都是乡里乡亲的,息钱就不要了,福成叔给五千四百文就成,也就是五两多银子。”
李福成听得傻眼了。
这黄毛丫头竟然口头给他算账,还说得头头是道。
不光是李福成,周氏也听呆了,对她的过去更好奇了。
就连宋恒也从周氏的身后探出脑袋来打量着班妱,眼里虽有疏远,却没了厌恶,只是在单纯打量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班妱也没注意他们的目光,含笑望着李福成:“福成叔给个信,给钱还是给粮食,或是用地里的庄稼换。”
小孩子的笑容真诚纯净,就这样直勾勾看着李福成,竟让他生出几分错觉。
这哪里是孩子,分明就是小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