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宝现在虽然确定自己要靠修炼回家,并不愿意卷入麻烦中,但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心里还是不免泛起了几分涟漪。
或许自己可以稍稍给她提个醒?
张宝宝握着沈醉蓝的手轻轻摇了摇,将刚得来的钱袋交给她。
“这些银钱算打坏东西的赔偿。”
然后看了一圈周围,故作不经意的问道:“不过沈娘姐姐你为何独自居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平日生活不方便,万一那帮坏蛋再来可怎么办?”
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遇上什么事,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看你还是快点搬走吧。”
正好也可以趁机离男主远远的。
“其实我是家中有人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专心读书,所以才特意搬到这里来的。”
沈醉蓝又将钱袋推了回来。
“那些东西不值几个钱,倒是你,身上还有伤,就留着这些银子以作防身。”
她一脸担忧。
“说起来,你该在床上好好养伤才是,怎能乱动?快,我扶你进去。”
“一点小伤而已,我身体结实的很。”
万万没想到男女主竟然住在一起。
张宝宝心中暗暗思索。
对了,如果女主先一步比男主入道的话,那还怕个嘚儿啊!
张宝宝豁然开朗,跃跃欲试。
可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却见沈醉蓝忽然看着她的身后,神情惊喜又羞涩。
张宝宝心里咯噔一下。
“沈娘,我回来了。”
她悄悄回头瞥了一眼,果然是男主萧天麒。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那样都不死,莫不是属小强的?
呸呸呸,真是晦气!
“这位是......?”
“啊,我突然觉得头好晕,好想吐,全身都痛,小姐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少女柔弱不堪的倒在沈醉蓝温暖的怀抱里,露出来的侧脸和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模一样。
“是你!”
张宝宝像被吓到似的,瑟缩着埋得更深,轻颤的睫毛如断翅的蝴蝶,有种令人心痛的破碎感。
“小姐姐,他好凶,吵得我头更痛了!”
能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都不死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大喊一声就吓成这样?少装蒜了!
可是沈醉蓝却当了真。
不仅嗔怨的看了他一眼,甚至还把人抱紧,抬手摸了摸张宝宝毛绒绒的发顶,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我替你熬了药,还煮了粥,吃过之后就好了。”
“来,我先扶你进去休息。”
两人相依偎着进了屋里,留下萧天麒独生闷气。
好不容易等沈醉蓝自己出来,他立马迎上去。
“沈娘,你怎么会和这人在一起?”
不等她回答,他又急道:“不,现在最重要的是,得赶紧把她赶走!”
“她现在身受重伤,我们不能这么做!”
“好,既然她不走,那就我们走!”
“天麒哥,你冷静一点!你这是怎么了?”
沈娘疑惑的看着他,试探着劝道:“你是不是在气我没有和你商量就把人留了下来?但是宝宝她年纪那么小,只身一人出来闯荡,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难事,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向你保证,我们不会吵到你读书的,而且你也累了一天,肚子一定饿了,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谁管她死活?倒不如说,正是趁她重伤之际,以绝后患岂不更好?
但是仔细一想,自己苦于不能和沈娘实话实说,只怕她一介女流,被吓到就不好了,而那妖女心思歹毒,沈娘深受其蛊惑,必然会妨碍自己。
所以倒不如一边与她周旋,一边等师父来,再把这个妖女拿下!
萧天麒慢慢冷静下来,算是默许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妖女竟然这般难缠!
“小姐姐这么好,真是好羡慕萧狗......萧大哥呀!”
“萧狗......萧大哥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读书好用功哦,不像我,只会关心小姐姐,逗你开心。”
“哎呀,萧狗......萧大哥是生气了么?都怪我不好,一直厚脸皮的待在这里,你要是真的这么嫌弃,我看我还是离开这里好了。”
“......”
每每这个时候,空气中都会莫名的飘着一股绿茶味。
而沈醉蓝神情温柔又慈祥,像只老母鸡一般,紧紧的将张宝宝护在怀里,再抬头时,看着他的眼神满是责怪,就像在看看一只追着小鸡仔疯撵的狗。
于是他只能生生咽下一口老血,继续无言忍耐。
......他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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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阴了几天的天气,昨儿淅沥沥下了点小雨,云层反而更加厚重,沉甸甸的压在人头顶。
张宝宝捂着鼻子,空气里泥土的腥味混着腐烂的臭味,让她直皱眉头。
但在沈醉蓝进来的时候,她下意识抬头,笑容灿烂。
“小姐姐,下过雨之后,我们去采蘑菇好不好?”
却见她一脸凝重,急匆匆的收拾着行李,拉着自己就要跳窗户。
“等等,这是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了,你快走!”
张宝宝一头雾水,此时萧天麒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官差。
“沈娘,莫要胡闹!”
看清屋里的情形,他脸色一沉,上前拉着沈娘让到一边,对着官差点点头。
“她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乔捕头闻言,上前一步,“张宝宝,现就‘张家村祖坟被挖’一案,我们怀疑与你有关,特奉知县老爷之名,带你回去问话!”
“官差大哥,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宝宝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够了,沈娘,你才和她在一起几天,你又知道她多少?”
即使沈醉蓝想要阻拦,但张宝宝还是被官差带走了。
她又气又急,再听萧天麒这么说,难以置信的质问道:“天麒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就算宝宝她是个陌生人,但她曾经为了救我,得罪了朱大壮,而你明知道知县和朱大壮的关系,两人狼狈为奸,现在也定然是他们故意陷害,公报私仇!可你却又为何拦着我,让他们就这么把人带走?”
“你别胡思乱想。”萧天麒眼神躲闪,面色愈发不耐,“知县怎么说也是父母官,断然不会冤枉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醉蓝一口打断。
“那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父亲就是被他们给逼死的?你还说过,等你高中状元,定然替他们报仇,做个为民为国的好官!”
她泪流满面,痛惜又失望的看着他。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若你还有点良知,就该赶紧想办法,和我一起去救人!”
“够了,我又凭什么去救一个杀人凶手!”
“......什么?”
看着沈醉蓝惊怔在当场,萧天麒却莫名感到一丝快意。
连日来的憋闷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扯开衣领,双手死死抓着沈醉蓝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胸口的伤疤。
“你看到了吗?我差点就死了,而这都是拜那个张宝宝所赐!”
“可你却救了她,还一直护着她,明明一直照顾你的是我,保护你的也是我,如果没有我,就你空有一张脸,又不长脑子,早就不知道被朱大壮和其他男人糟蹋多少回了!”
“你还问我有没有良心,我才要问你的良心到底哪里去了?!”
沈醉蓝吃痛,但更痛的还是自己的心。
她并不知道张宝宝和萧天麒之间还有这样的仇恨纠葛,更万万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看自己的。
心烦意乱,好不容易推开萧天麒,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