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原以为,上次失败后,太子就会觉得她不中用从而放弃她。觉得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然后放了她母亲。
可事实证明还是她太天真了。
没多久,楚楚就收到了太子的飞鸽传书,信中命她“三日之内,想到办法在三王府弄出动静,否则母亲的全尸都别想见到。”
楚楚发狠的捏着手中的纸,“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嘛。” 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眼泪还是不听话的往下掉。
最终身体滑落到地上,颤抖着抱成了一团。头深深埋进膝盖里。哭的不成样子。
李檀儿备好了几盒还颜霜,放置在屋内。特意支开了门口守卫:“天气热,你们也去喝碗凉茶歇着吧。待日头小些再来也无妨。”
守卫齐齐退下后,带着小桑出了门。
傍晚
楚楚得知李檀儿房前并无人看守,便稍稍来到房前,左顾右盼确定无人后。潜进了房中。
进门就看到桌上的还颜霜,神色慌张的拿出藏在袖中的一小包药粉。
最后关头,楚楚心生犹豫,她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去加害王爷,说来可笑,那次的画卷不也是她的杰作吗?
所以这傻事做一次还要再做第二次?
危什一直派府兵在周围守着,眼睁睁看着楚楚进了房门。
半个时辰后楚楚方才踏出房门。一时间府兵上前团团围住。
楚楚淡定的看着危什,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我中计了啊。” 说完,长长的舒了口气。
擦去脸上泪痕,又抬头看了看,傍晚时分,红灿灿的余晖铺满院落,茂密整齐的松树,都镀上了一层媚人的光晕。
随后危什亲自绑了楚楚,押送至王爷面前。
沈宇珩与李檀儿此时已在正厅等候许久了。
楚楚一直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多说一句。直至被面对着沈宇珩,神色才有了些变化。
“说吧。”沈宇珩 坐在上面,依旧那副神采,手持折扇轻晃。没有过多的话,只此简单的两个字。
楚楚知道这话是对着自己的说的,跪在地上慢慢抬起头,声音轻颤:“是奴婢做的,偷换贺礼画卷。也是奴婢,受太子的指示陷害王爷的。”
沈宇珩眉头一皱:“怎么?如今做错事的是你,还要攀咬太子殿下一口,你可知污蔑太子罪名可不小?”
听到这话,楚楚大惊失色,声音又多了一丝慌乱连忙解释的道:“不是的,王爷奴婢没有攀咬,都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说着眼泪簌簌掉了下来。
“可有证据?”
“证据?有,有的,王爷。” 楚楚艰难的直起身,“在奴婢的梳妆盒中,有与太子的往来书信。王爷都是真的。”
沈宇珩递了个眼神,危什立刻出发了,不一会,果然搜出来不少。
楚楚哭的愈发难受:“就是这个。”
这些书信按太子的吩咐本该看完即毁。可她始终没有这么做,可能打心底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吧。
沈宇珩仔细检查后,断定这些书信中确有太子的笔记,但并不是全部。
思量片刻后开口质问道 “所以你是觉得,太子府比这王府更有你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还是太子能给你本王没给你的名分?就这么迫不及待投靠太子?”
“不是的王爷,奴婢没有。” 哭声撕心裂肺,“是太子,抓了奴婢母亲。频频以此威胁奴婢。一定要让奴婢在母亲与王爷之间做选择。奴婢没有办法,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抬出太子府啊” 说完整个人瘫在地上,捂着胸口,差点喘不上气。
李檀儿听不下去,抢在沈宇珩前面张口:“你就这么确定太子真的会放了你母亲?”
越说越生气,这人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楚楚没有任何力气去反驳,每一句话都是实打实的扎在心头,哭了太久声音嘶哑的厉害:“王爷,奴婢真的很害怕。说出来您可能不相信,奴婢从未真心想害您,即使有太子的威胁。也曾努力尝试过将伤害降到最低。奴婢是真心爱你的。”
沈宇珩听着这些话,眼中闪过的全是厌恶。讽刺道:“你口口声声的爱,就是投靠别人取我性命,一次不够还要两次?”
这话在楚楚听来就像是给濒死的人又狠狠扎上那致命的刀,她眼角瞬间逼红,疯狂摇着头:“不是的,王爷不是这样的。那还颜霜里我并未下毒。您要相信我。”
这话说出来,沈宇珩自是不信,可当危什拿过来,李檀儿检查过后,确是发现其中没有掺杂任何东西。二人对视后纷纷看向楚楚。
楚楚自嘲的笑笑:“我从小没有爹,母亲将我拉扯大,后被人骗去了青楼。逃不出去,没人在乎我。可赚来的钱却够母亲好好生活。我便放弃抵抗。王爷是我见过世间最温暖的男子,足以我一见倾了心。所以那柄长剑刺向王爷时,我想也没想就挡了上去。”
说着楚楚摸了摸左肩受伤的地方,上面依然有一块狰狞的刀疤,“那时想若是死在王爷怀里,我也心甘情愿,王爷也定不会亏待了母亲。可老天垂怜,留了我一条命让我活着。于是我以此恳求王爷助我脱离苦海……终于我离开了青楼,进了王府。即便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我也心甘情愿。”
说完楚楚更是满含深情的看着沈宇珩,又想到他刚刚的话,羞愧的低下了头,满是心伤的说道:“大概命运总喜欢和我开玩笑吧,您娶了王妃,我也曾不自量力的去找王妃麻烦。可能这就是我被老天报复的原因吧。太子找上门来,我也走投无路,恨不得一头撞死。可我放不下母亲,更放不下王爷。”
楚楚释怀般的松了口气:“或许王爷王妃会很奇怪,我为何没有在还颜霜中下毒。不管你们相信与否,这并不是我的本心。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 擦干眼泪,恭敬的行李磕头:“楚楚,任凭王爷王妃处置。”
听完这些话,李檀儿觉得有些心酸,她相信楚楚的话是真的,也相信她对沈宇珩的情是真的。可这也不能掩盖她害人的事实。
这让她不禁联想, 若李檀儿没有自尽,会不会是第二个楚楚,还是说已经成为了?
沈宇珩从未听楚楚说过这些,他也无意去听。当时遇刺他没有躲,是为了不显露自己的功夫。
后来送她入王府,也是因为自己纨绔名声在外,院内却无一女人,会引起过多的怀疑。
名分这事也是自己有意为之,在他心中始终觉得这是个麻烦,给了名分,日后若遭有心之人利用。又是一桩大事。
事实证明他的忧心是对的,尽管如此做了,太子依旧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后院。
思虑过多,有些头疼:“危什,先带她下去,好生看管。”
李檀儿看着沈宇珩满脸的疲惫,觉得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可她并不晓得的是同一件事在二人心中相差甚远。
沈宇珩揉了揉眉心,放下手中折扇,看向李檀儿:“现在可以来商量,反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