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厚祖听见关月刚刚说的那些话,心里突然一怔,她……这是在为自己说话?
自从自己失忆以来,除了她就再也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了至于那个自称是自己的母亲的人,他脑海里根本就没印象,而且她们似乎一点也不讲理,一上来就对关月动手。
见关月为他说话,他嘴角动了动,想对她说些什么,可是后面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淡淡的开口回答道:“我没事,我又不是一个废人,这点活还是可以干的。”
关月眉头紧锁,说话还这般硬气,想必这点活也难不倒他。
既然这人这般不知好歹,那便随他吧。
她沉默许久后才淡淡开口,“行吧,那就依你。”
他既然想做,那他就做吧,我可不会对他心软的。只是他在这里,多多少少有些影响自己‘小侨妇’的发展了,唉……
话音刚落,她就头也不回的抱着孩子走了,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丢下一句,“待会儿记得来我房间给你包扎伤口。”
沈厚祖见她许久不说话,以为关月很生气,正打算改变主意,就被接下来的话惊的愣在原地。
她......居然答应了!他高兴的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听见那句话后,连饭都没吃,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关月后面追上去。
来到房间,关月关上门,把小宝放在床上,给沈厚祖拆开纱布,伤口都已经发炎流脓了。
关月先给他清洗伤口,然后消毒,再简单包扎一下。
本来都已经包好了,她突然想起自己学的蝴蝶结,又打开重新包扎。
看着那个漂亮的蝴蝶结,刚才的烦恼烟消云散。
沈厚祖见她包扎好又打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等看见那个蝴蝶结时,他心生疑惑。
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是什么?长的好丑啊!
关月包扎完,起身打开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沈厚祖只得乖乖听话起身念念不舍的走出去。
刚走到一半路,关父关母给他端来一碗吃的。
关父关母细心的留意到他刚刚没吃饭,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所以特意候在这里。
沈厚祖道过谢就端着东西回屋了。
此时夜已深,可是沈厚祖迟迟不能入睡,他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又想着关月,
似乎她与刚开始的时候不一样了,但好像又说不上来那里不一样。
只是觉得她比之前看着顺眼多了,自己也老是不受控制的去讨好她。
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妻子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他努力的想回想着他没参兵之前的事。
脑海里只是淡淡的闪过几段模糊的画面,沈厚祖想看仔细,可是一仔细想脑袋就发疼。
他强忍着疼痛去想,后面竟疼的昏睡了过去。
翌日。
关月被身旁的小家伙吵醒,她揉了揉眼睛,一个肉嘟嘟,白嫩的脸蛋出现在她眼前。
沈家宝已经长大了许多,现在都会到处爬了,他爬到关月身上来趴着。
还伸手挠了挠她,关月看见这一幕哭笑不得,把他从身上抱下,自己再翻身起床。
沈家宝见她睁开眼笑呵呵的看着她,被抱下以后,又匍匐着向关月爬来。
关月收拾好以后,抱着他朝着院子走去。
众人都已经起来了,沈厚祖也起来了,看他的脸色好像昨夜没睡好,但是关月也没询问。
万一又让他记起昨日答应她回娘家可怎么办?
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菜色,哥哥们偷懒许久,今日做活全都累的气喘吁吁。
现在正一蹶不振的坐在角落,看见关月,还是不敢说话。
想起之前的那个妹妹因为夫家与自己娘家反目为仇就后怕。
关老太吆喝一声,“吃饭了。”
一群人都窸窸窣窣的坐过来,大朵快颐的吃起来。
“来,吃这块肉。”关老太把自家喂养许久,舍不得吃的老母鸭拿来杀了,现在正朝着沈厚祖碗里夹肉。
关家几兄弟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全都不怀好意的看着沈厚祖。
沈厚祖也没注意这边情况,只是自顾自地扒着自己碗里的饭。
这时,一个穿着一身青色布衣裙的女人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她正是关家的隔壁邻居刘婶。她的衣服已经洗的发白,裙角也已经磨开了,上面还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补丁。
补丁的针线很细致,每一针一线都恰到好处。上面补丁的针线也已经被洗褪色了,看上去似乎也有些年代了,另外腰部那里还有几个崭新的补丁,看起来与整件衣服显得格格不入。
外表虽看着朴实无常,但是一看面相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一双小眼睛,瘪塌的鼻梁,目空一切的眼神,双手叉在有水桶粗的腰上,一双肥胖的大腿摇摇晃晃的朝着他们走过来。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不,一开口就惹人厌恶,“哟,关家什么时候入赘女婿了?”
关老太顺着声音看过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管你什么事!”
这刘婶可不是个善茬,早在沈家来闹腾的时候就悄悄注视着关家的一举一动。
看见关家几兄弟把所有活都给沈厚祖做,后面被发现,关家二老又假惺惺的给他送饭。
他们这是想要免费的劳动力,刘婶可憋着好些话想说呢。
“哟,入赘的女婿就是不一样,把自己家儿子女儿当宝贝宠,那外来的就当免费劳动力,现在还假惺惺的给他夹肉,我呸。”随即就啐了一口口水。
这小乡村里不乏的就是这种爱嚼舌根的人,谁家的事都想来掺和一脚,见不得别家好又瞧不起穷人家。
关老太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一踢凳子就站了起来,吓得那刘婶后退几步。
“你再给我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我家怎么样是我的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看看你那五大三粗的样子,丈夫不跟别人跑才怪。”
这刘婶的脾气泼辣,丈夫受不住脾气,就跟着别人跑了,自那以后,村里就传出了是因为她五大三粗,脾气泼辣,所以把丈夫给吓跑了。
刘婶听见这话,胸口气的上下起伏,站稳脚跟,依然不甘示弱的回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