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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平九天 第二章:少女木子

这几日,暗城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陌生面孔,虽然每天都有新面孔来到暗城,但近几日出现的面孔显然不一样。

之前来的要么是些小商小贩,或是浪人苦役,再就是一些妙龄女子,流浪孤儿。

但这些天出现的面孔,个个眼神凌厉,行色匆匆,且都带着家伙什,一看就是练家子。

但寻常百姓那管得了这些,暗城依旧热闹非凡。

陈天泽的工地还有十来天就要完工了,不过他也无所谓,自然有人找上门来送活,十年来皆是如此。

这一日,陈天泽照例回到月轩楼。

刚进门,灵芝就谄笑着迎可上来:“天哥回来了,小月今天生病了,天哥换个人吧?”

陈天泽皱了皱眉头:“生病了?”这丫头五年来可没有生过病啊。

灵芝凑了上来悄声说:“今天给天哥换个人吧?新来的,跟您刚认识小月时一般大,十四五岁,长得可机灵了,人也漂亮。”

陈天泽狠狠瞪了灵芝一眼:“老子莫不是到了青楼?!”

灵芝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圆了起来:“我当然知道天哥的为人,可小月真的生病了,眼下又没有其他人,天哥您看?”

算了,谁洗不是洗呢?他示意灵芝安排那丫头,便转身上了楼。

不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了,陈天泽兀自低头扣着脚丫,头也没抬。

“天哥是吧?小月姐今天病了,我来给你洗脚,我叫木子。”小丫头说着端着水蹲了下来。

陈天泽一看,小姑娘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两个小辫垂在胸前,柳叶眉,小巧的鼻子又直又挺,脸蛋儿红扑扑的,樱桃小嘴。虽然穿着月轩楼的工服,也掩饰不住俊俏玲珑的身材,这模样打扮打扮不是大家闺秀也是大户人家的丫头。

陈天泽看的有些发怔:如果女儿还活着,也像这丫头这般大了,她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见陈天泽愣愣地看着自己也不言语,姑娘面露愠色,站起身嘴里嘟囔道:“老色鬼!”侧过身,并用手掩住口鼻,眼神里满是嫌弃。

陈天泽停下了抠脚,抬头看着少女:“你说什么?”

“说什么你自己知道!”

“你说我是色鬼?是色鬼我就去对面胭脂楼了!”

“你有银子吗!”

“我……”陈天泽竟一时语塞。

“你还说我老?”

“胡子都白了,不老吗?”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陈天泽本就不善言辞,一时被怼的无力反驳。

陈天泽把脚放进水盆,舒适感瞬间传遍全身,他用眼神示意小姑娘过来捏脚,可是那丫头捂着鼻子一脸不情愿。

他有些恼怒了,又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那你走吧,银子照付。”

小丫头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门都没有带上。

陈天泽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

半个时辰后,小丫头回来端了水出去了,关好门,陈天泽开始了数十年如一日的打坐运功。

尽管早已无欲无求,但多年的习惯早已刻在了心里,如吃饭睡觉一般自然。只是最近酒瘾越来越大,感觉气息日渐不足。

床底木板下藏着的木匣子,已经十年不曾拿出来了。

第二日,天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陈天泽决定休息一天,他从阿诚那里要了一壶老烧,一碟花生米,就这样一首揣着酒壶,一手从兜里掏出一颗颗花生米,在月轩楼的一楼靠窗坐下,望着外面的雨发呆。

街上行人寥寥,只有小商小贩还在雨中坚持。

他正喝得惬意,身后传来一阵阵窃笑。

陈天泽转头望去,只见在大堂的另一侧,那个叫木子的丫头与月轩楼的阿若姑娘正在那轻声说笑,并不时偷偷看向自己。

管他议论什么,他继续喝他的酒。

不一会儿,两个小丫头竟然走到了陈天泽身边,阿若有些怯懦,她一直比较害怕陈天泽,虽然相识十来年,但并没有什么交集。显然她是被别人拉过来的。

“老头!”经过昨夜一闹,木子倒也不再把他当客人了,“一个人一大早就喝酒啊?”

陈天泽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阿若朝木子挤挤眼摆摆手,嘟囔了句“天哥我去忙了”就跑开了。

木子用胳膊碰了碰陈天泽:“老头,给我来一杯嘛。”

陈天泽摇了摇手里的酒壶说:“可以,不过你要告诉你我,你跟阿若刚才在说什么?”

木子伸手就要抢夺酒壶,嘴里说:“哎呀,没什么的,就是阿若姐姐说你是个怪人,十年了都不怎么见你说话。”

‘“就这些?‘”

“还有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我还问阿若姐姐哪里可以……可以赚更多的钱。”

“阿若怎么说?”

“姐姐说胭脂楼的女孩子赚的多。”

啪!低若蚊嘤的声音被一声巨响打断,陈天泽重重地把酒壶杵在桌上,双目如电,眼前的小丫头则涨红了脸,低着头,一改之前那嚣张跋扈的劲儿。

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陈天泽心里又想,这又干我何事?遂冷冷地说道:“阿若说的没错。”

木子似乎对陈天泽的反应有些失望,喃喃说道:“你也这么认为啊。”

“我说的是实话。”

小丫头似乎有些落寞,欲转身离去,走出两步又猛回头,一把夺下陈天泽手中的酒壶,一仰头喝光了最后一点酒,方头也不回地急急离去。

陈天泽一时竟怔住了。

一连下了几天雨,陈天泽每日就从阿城那里要来一壶老烧,或要点牛肉,或要点花生米,凭窗或坐或立,一天又一天。

小月在下雨的第二天就回来了,他突然想起来这几天没见到木子了。

刚好灵芝过来擦拭桌椅,陈天泽问道:“那谁,那个木子呢?怎么不见人?”

灵芝朝胭脂楼努努嘴:“去对面了,嫌我庙小,挣不到银子。”

“你没拦着?”陈天泽有些恼怒。

“哎呦天哥,我哪能挡着人家挣银子去啊,这不砸人家饭碗吗?”灵芝风骚地说道。

“去你的吧!”他起身上了楼,心中有股无名的怒火。

天放晴了,陈天泽照例开工。

这些年,跟他一起在暗城工地做零工的基本稳定在八个人,余天,阿福,廖来,欧虎,李忠杰,刘睿,明辉,号称八罗汉,余天负责接活。

不过每次余天都会征求陈天泽的意见,他们都喊他天哥。

这一日大伙都在工地上忙活,余天凑过来说:“天哥,有一大活,接不接?”

陈天泽头也不抬:“什么大活?”

“你还记得青石巷吗?”余天神神秘秘。

陈天泽停下手里的活:“当然记得,青石巷怎么了?”

余天接着说:“最近有个买家把之前青石巷那个赵府给买了,听说要大修。”

“真有胆肥的啊”,七八年前,赵府上上下下惨遭灭门之后,周围的邻居都搬空了,都说那是凶宅,不吉利。

这么多年连无家可归的浪人蟊贼都不敢去那栖身,眼下该荒芜成鬼宅了。

陈天泽皱了下眉头:“不对吧,赵府一个活人都没有,那就是个无主的院子,还要买吗?”

余天挠挠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只管干活,有人给钱不就行了?”

陈天泽满脸狐疑:“看看再说吧。”

“好嘞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