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朗。

身旁的老人不知所踪。

黄野看了一眼手机，5：23分。

在马路上坐了一夜，他并没有感到疲惫，只觉神清气爽。

一晚上，触碰了八个小时，烟都抽掉两包。

但收获是巨大的！

近二十五万鬼气值！

一夜暴富！

黄野心情舒畅：“真爽啊！我明天还来！”

他拍拍屁股，将剔骨刀收入背包，踩着满地的烟头，走向回家的路。

……

两个青年人拖着垃圾桶，走到殡葬用品店门前。

一人紧张的低语：“真要这样做吗？这应该是犯法的吧！”

另一人看得很开，劝慰道：“都决定干这份工作，就安心吧，只要工作够高！”

那人被说动了，叹息一声：“也是，这狗日的世道，钱越来越难挣了！”

“你们嘀咕什么呢！”

这时，一道不满的声音响起：“动作麻利点！你们第一天上班，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那是位剃着寸头的青年，结实有力的手臂上纹着花纹。

“今天我有空，亲自带你们出来熟悉业务，你们要珍惜这次的机会！”

那两个拖着垃圾桶的人，立马战战兢兢的回话：“好的辉哥！”

“我们会努力表现的！”

寸头青年冷眼旁观，严肃说道：“你们既然决定了要做这一行，必须要尽快适应这样的工作氛围。”

“多拖几个垃圾桶过来，全部倒了！”

“粪水直接撒在门上，不还钱，就别打算开门做生意！”

“你们要记住，欠债不还的，没必要对他们客气，无论使用什么手段！”

“拿到钱，才是你们的业绩！你们下个月能吃什么，去哪里洗脚，就看你们够不够心狠！”

两位新人心头一颤，艰难吸收“工作经验”。

手脚不敢怠慢，又去街边拖了两个垃圾桶过来。

“不错，上道很快。”

寸头青年满意点头，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新入职的两位新员工，心头一颤。

“你们要知道，现在晚上都是鬼，偶尔失踪几个人，都是正常的。”

“你们听明白了吗？”

两人胆战心惊，僵硬点头：“明白了……”

寸头青年残忍笑道：“只要能够赚钱，没什么是不能做的。”

“如今这世道，人命最不值钱。只要利润够大，人的贪婪会让鬼都觉得害怕！”

说完，寸头青年从车上搬出一桶油漆，绕着墙壁泼洒，地上满是猩红。

这家殡葬用品店，两楼高，是独栋民房，在一个旧巷子里。

石灰脱落的墙壁上满是墨水和油漆，看起来没少遭罪。

寸头青年泼洒一圈，还故意泼到邻居家墙上。

这是他的小手段。

能让邻居共同指责欠债不还的人，认为是黄野带来的麻烦。

寸头青年的心思很成功，让邻居苦不堪言。

时常指责黄野招惹是非。

“哐当！”

几个垃圾桶倾倒，倒出昨夜的饭菜。

馊臭味，腥味，刺鼻难闻。

寸头青年皱眉远离，催促道：“搞快点，还没搞完吗？！”

他走到卷帘门前，一脚踹了过去，怦然震响。

“你们也来踹两脚。”

两位新人急于表现，踹得很用力。

两脚下去，卷帘门被踢出凹陷，门锁都有崩坏的迹象。

“收队！”

事情做完，寸头青年不打算停留，准备离开。

可一转身，却看到一道年轻的身影，站在五米外。

那人面容清秀，皮肤苍白如大病初愈。

消瘦的身姿站在街上，微微低头，宛如蓄势待发的猎豹。

那营养不良的头发，棕黑色偏黄，混了汗液，看起来乱糟糟。

眼眶深陷，似乎经常熬夜，黑眼圈浓重。

让寸头青年略微紧张的，是少年手中森寒的剔骨刀！

“这就走了吗？！不多待一会吗？！”

黄野目光瞪圆，表情因盛怒而狰狞无比。

咬牙切齿，宛如猛兽低吼！

心中更是出奇的愤怒！

就是这家公司的人！

每天早上来他家倒垃圾泼粪！

电话轰炸！

短信轰炸！

让他看到来电就感到心惊！

半个月没睡过好觉！

银行还算文明，只是电话催，大不了把房子土地交给银行。

这是大伯欠下的债，黄野还不起的话，他也没话说！

两人不是直系亲属，银行也不会强迫他还款！

但这些放高利贷却不管这些！

催债电话不断，

恶语相加，言语辱骂，

必须要黄野替大伯还钱，不然生意都别想做！

最让黄野深恶痛绝的，是每天都被砸门锤墙的声音震醒！

这对他造成极严重的精神折磨。

病情复发的频率急剧增高！

每天一开门，

再面对烘臭的垃圾、刺鼻的油漆、恶臭的粪水，直接将他精神击溃。

他为了不让自己做出极端的事情，

将自己锁在房间，每次平静下来，看到的都是碎裂的床板和玻璃。

他每天都怀疑自己，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但理智又在告诉他，他们的家族，就剩他一个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执念。

要让血脉延续下去的执念！

故此一直忍着，没走极端。

他受不了每日的折磨，为了尽快结束这样的生活，他需要钱！

活人的钱他没能力搞！

那就找鬼要！

只有鬼是不被保护！

如果能破解鬼怪的杀人规律！还有高额奖金！

但这次。

他亲眼撞见这群人泼粪倒油漆，他瞬间上头，从包里掏出了剔骨刀！

有一股强烈的冲动，要将眼前的牲畜乱刀砍死！

将那折磨精神的病源揪出去，

还自己一片宁静！

但他始终没有挥出去，死死握着！

浑身颤抖，好像在与疯狂的念头做抗争！

“好啊！刚好你在这里，今天先还一部分利息吧，就五万，大家都别耽误时间。”

寸头青年有被惊到，差点以为大白天遇到鬼了。

短暂的惊慌后恢复平静，严声威胁道：“你那大伯欠的钱，整整一百万，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还要不要开门做生意了？！”

“别以为你大伯上个月死了，就会人死债消，你这个侄子有义务替他还债！”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现在鬼怪横行，世界各地都乱得很，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只给你一天时间，砸锅卖铁打家劫舍，无论如何你都要先付利息！”

“不然我不保证你会不会掉什么零件！”

“你好好想清楚了！”

寸头青年无视黄野手中的剔骨刀，走到他的面前，用力揪住黄野的头发，将他头给仰了起来。

这时，他才看到黄野眼中的暴虐，布满了血丝。

但寸头青年嗤之以鼻。

根本不相信这十几岁的小孩敢砍人。

这是被羞辱后的无能狂怒？

他好笑的拍打黄野的脸蛋，越发用力，打出红印子：“你还挺装的啊，以为拿着刀就牛逼了？”

“你到底有没有砍过人，我叫你捅，你敢吗？”

他瞥了眼剔骨刀，轻蔑笑道：“刀不错，挺唬人的，赶紧杀猪还债吧！”

“不然我就吃你全家的席！”

寸头青年脸色一狠，高举手臂，就要狠狠拍下！

给黄野一个深刻的教训！

可下一秒，寸头青年眼前晃过黑影！

他猛然瞧见一道寒芒，从头顶正上方奋力劈下！

那是剔骨刀！

同时，

还有一道竭斯底里的厉吼：“要钱是吧！我烧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