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回京了。
下个月太后要过七十大寿,越王为给太后祝寿,特意从黎州赶回,明日一早便会入京。
因为越王入京,陛下才特意点名要宋挽随顾岩廷一起进宫,这场庆功宴只怕会是宋挽的鸿门宴。
宋挽指尖发凉,思绪一片混乱,一抬头不期然看见顾岩廷脸上黑云密布,山雨欲来。
宋挽忙压下思绪,福身认错:“奴婢怕给大人添麻烦,一时情急,擅作主张挪用银两,请大人恕罪。”
顾岩廷冷沉的开口:“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知罪,当如何处置?”
这像是要用军规处置宋挽的意思。
宋挽心头一紧,柔柔的说:“奴婢虽是擅用,但大人未曾阻拦,算不得偷抢,奴婢尚无月例,身无分文,又别无所长,只能多给大人做些贴身之物,大人觉得如此……可好?”
宋挽说完偷偷打眼去瞧顾岩廷。
顾岩廷仍是一脸冷肃,似要揪着这件事不放。
就算那荷包里装的是金元宝,这送都送人了,难道要砍了她的脑袋泄愤?
宋挽不解,忽的灵光一闪,想起那个荷包貌似是石青色,上面还绣着……一把大刀?
“……”
顾岩廷之前对那个荷包百般嫌弃,宋挽还以为他会直接扔掉,哪曾想他直接用上了。
送荷包的时候,宋挽还挺情真意切的,这会儿眼睛不眨就把荷包送出去,顾岩廷能不觉得她之前是惺惺作态吗?
宋挽暗暗叫冤,好在她这两日也没闲着,从袖中摸出一个草绿色绦穗递给顾岩廷,斟酌着字句说:“之前做了荷包大人不喜欢,奴婢又编了个绦穗,这个是平安结,能保平安的,可缀玉石,也可缀在刀剑上,奴婢觉得应该比荷包要更实用一些,大人看看可还过得去?”
宋挽那绦穗编得极精巧,以前给父兄编过不少,还有人捎信上门讨要,草绿色的绦穗在她嫩白的掌心显得格外好看,顾岩廷伸手拿过,不咸不淡的说:“中看不中用。”
语气仍是嫌弃,东西却好好的收了起来。
宋挽松了口气,这人果然是因为荷包才故意刁难。
三日后的宴席,顾岩廷的衣衫宋挽能赶制出来,不过宋挽自己却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犹豫再三,宋挽还是对顾岩廷说:“大人,此次庆功宴是你在瀚京首次露脸,关系重大,奴婢作为你的贴身婢子,也不能太寒酸丢了你的颜面。”
“废话少说。”
“奴婢也想要一身新衣裳。”
……
顾岩廷带宋挽去了成衣铺。
时间不多,不能量体裁衣,宋挽直接从店里摆出来的成衣里选了两身,都是棉麻的料子,颜色也素净,低调的很。
宋挽做衣服比较慢,顾岩廷也不能总穿那一两件衣服,宋挽又选了几身衣服让顾岩廷去试,顾岩廷试好刚走出来,一个欣喜的声音传来:“小姐,真的是顾公子!”
循声望去,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圆脸小丫鬟,小丫鬟刚朝门外喊完话,一个胭脂色身影便如同蝴蝶翩跹而去。
宋挽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顾岩廷已卷着寒风追出去。
宋挽一颗心缓缓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