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两字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话一说出口沈浮都觉得不可思议,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予取予求了。
冯慕凝长睫微敛,看来沈浮开始同情她了呢。
冯慕凝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将军会兽语,能不能教我,做我的师父。”世人皆知,西凉大将军沈浮的兽语术乃是家传,她这一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
只有学会了兽语才能一劳永逸,要是她的苦难感动不了这个男人,那么只能用之前的毒药威胁了,但是冯慕凝并不想撕破脸,所以她要再加上一把烈火。
小手偷偷从怀里掏出了个皮囊递给沈浮,“我从府里偷的,还给你热了热,现在还是温的。”
早在她走来的时候沈浮就闻到了酒香,只是不知道小丫头把酒藏到了哪里,喜得假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沈浮接过皮囊刚想饮一大口,就听冯慕凝说道:“这是拜师酒,你喝了可就是我的师父了。”
沈浮手上的动作一滞,鼻子嗅着酒的味道,当下喉头大动,或许收个徒弟也不错,仰头喝了一大口。
虽然这味道比起入魇楼的竹叶青还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但是他就是觉得这酒味美,许是大半天都没闻到酒香了吧。
喝了还剩一半,他停下补充道:“中了你的毒,也容不得我不答应,不过能不能学会还是要靠你自己。”他真去找过大夫,还找了好几个,都说他七日内必丧命,让他给自己料理后事,为了自己的命,也由不得他不答应。
冯慕凝破涕为笑,端端正正地跪下行了个礼:“徒儿拜见师父。”
大晚上的,只听见万兽园那传出阵阵嚎叫,如狼似虎。
之前沈浮示范了一遍,引得好多笼子里的兽类嗷嗷叫,他把各个要领都告诉给了冯慕凝,打算让她实战一下,反正都关在笼子里,也出不来咬人。冯慕凝学着沈浮的模样对着一个笼子里的一个刚出生的幼虎嗷嗷叫。
看着她弯腰睁大眼鼓腮帮子大叫的动作,沈浮莫名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十分可爱。他走近了几步,指导,“声音放低些,盯着它的眼睛。”
冯慕凝换了口气,继续叫,很快,本来没什么反应的小老虎一下子窜进了母虎怀里,埋着头露在外头的两只耳朵还在瑟瑟发抖,抱着小虎的母虎也恐惧的吼了一声,然后低头竖着耳朵,一副警惕样。
忽然,沈浮圈住冯慕凝的腰,纵身一跃,落入一旁的草丛,他捂住冯慕凝的嘴示意,有人。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有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子提着灯笼,怯怯懦懦的磨磨蹭蹭的走来,“能有什么事啊,我们快走吧,这怪吓人的。”
“就是就是,还是赶紧回府跟洛总管禀告吧。”
看来是练习的时候,惊到了程府,以后的事情可就棘手了,等人走后冯慕凝和沈浮从草堆后头出来了,冯慕凝坐在地上,看着笼子里的老虎发呆,忽然开口问道:“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法子?”再练练她的确也是能办到的,就是容易招人来。
沈浮沉默,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类似竹笛的东西,不过比竹笛还要短上好多,“用这个,我教你怎么用。”
冯慕凝接过短笛,手指一抖,“你确定要把它给我?”
刚拿到手里,她就发现了这东西不过是一根骨头,在外层铺上了翡翠色而已,仔细一想冯慕凝很快便明白了东西的来历,这个骨笛是用西凉最强大的兽类呼夺的胸骨做成,一直以来都是沈浮的贴身之物。
沈浮点头,“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给徒弟了。”摇了摇手里的皮囊,里头还剩下一点酒,一饮而尽,染醉的精瞳似乎含着自嘲的笑意。
这玩意本是给那个女人的,既然她已然另投怀抱,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冯慕凝把玩着手里的骨笛,口中感叹,“这东西用来当暗器也不错。”呼夺的骨头硬度都可以比的上石头了。
沈浮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缩缩脖子吐了吐舌头,躲到一边继续玩弄骨笛。
冯慕凝是故意不拿骨笛当一回事的,贴身之物该送谁,她不会不知道,仅凭师徒关系,她根本不够格拿这个骨笛,唯有装的无所谓才能让两人不至于太尴尬。
当晚万兽园笛声悠扬,宛若能直达天阙,连风也温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