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一巴掌呼死你吧!
魏征差点就坐不住了。
这与心怀和涵养无关。
铁头娃!
还大唐第一……搁谁谁忍得住?
李二赶紧示意魏征稍安勿躁。
魏征一咬牙,忍了。
他还真想听听这欠揍少年的歪理邪说,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嘿嘿!
李欢歌和李二聊天打屁不是第一次了,早就摸透了这个李老板的脾气,瞧见他的脸色直接就怼道:“咋滴?我说魏征是大唐第一铁头娃,你还不服了?”
李二一脸坏笑的道:“愿闻其详!”
魏征的脸黑的像锅底。
李欢歌只当是这个老魏心中偏向本家,所以才会如此,也没搭理他,自顾的道:“魏征是整个大唐独一无二的铮臣!”
“一个铁骨铮铮的铮臣,可谓是头铁至极,我叫他铁头娃,可不是贬低的意思,而是敬仰万分。”
“一般人,我还不这么叫。”
静!
静的可怕。
李二和魏征面面相觑。
李二是懵逼李欢歌话锋转的太快。
魏征是打心里就不相信李欢歌的歪理邪说。
把老夫叫铁头娃,如此羞辱老夫,还有脸信誓旦旦的说对老夫敬仰万分。
好小子!
整个大唐找不出来第二个这么不要脸的人!
李欢歌默默自酌了一杯,火辣的二锅头烧的他直吐舌头,说出了李二最近耳熟能详的一句话。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李二当即拍手:“好!”
就等着听故事了!
李欢歌的故事通俗易懂,但细细品味,往往内含至深的道理。
否则,励精图治的李二,怎么会抽空就跑来听龙屁。
他还没那么不要脸。
李欢歌忽然间又压低了声音,用一副说评书的声调开场:“话说,某一日,咱们的皇帝陛下批改奏折累了,就想解解乏。”
“于是,就开始玩鸟。”
配合他那不着调的语气,李二浑身一个哆嗦。
玩鸟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为什么从李欢歌的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对味儿?
魏征也是一脸古怪。
就这?
陛下竟然趁着休沐溜出来,就是为了来这里?
尼玛啊!
李欢歌忽而一笑,“陛下玩的正开心,魏征来了。”
“魏征作为御史大夫们的扛把子,逮谁喷谁,尤其是喷陛下,简直不遗余力啊!”
李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魏征黑着脸,不说话。
李欢歌继续道:“陛下就怕魏征,万一被逮到玩鸟,绝对又要吃一顿唾沫大餐。”
“呕——”
李二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听起来都恶心。
魏征的脸又绿又红,就在爆发的边缘了。
李二赶紧示意他稍安勿躁。
李欢歌说的兴起,就没注意到两个人正在暗中交流,继续讲述故事。
再加上易醉体质,两杯二锅头下肚,他已经有点放飞自我了。
“李二陛下急中生智,赶紧将鸟塞进了袖子里,这样就能不被魏征发现了。”
李二脸皮子一抽。
卧槽!
叫朕李二陛下?
这称呼埋汰谁呢?
魏征脸色一白,不忍心看这小子稀里糊涂的掉了脑袋,就想阻止有点胡言乱语的李欢歌。
李二陛下阴沉着脸,冷然道:“让他说!”
陛下动了真火了!
魏征心里哀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欢歌作死。
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
拦不住了!
“魏征来了以后,说话慢吞吞的,明明一句话的事儿,非掰成十句话来说。”
“李二陛下那叫一个急啊!”
“魏征再磨叽,李二陛下的鸟就捂死了。”
“终于,袖子里的鸟明显不动弹了。刚好就在这个时候,魏征的话也讲完了。”
“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谁想魏征竟然梗着脖子来了一句:陛下,鸟死否?”
魏征袖子里的手直哆嗦。
卧槽!
老夫刚才还不忍心看着你死,如今看来你还是死了吧。
满口胡说八道,老夫什么时候干过这事儿?
“就问你,换成你是李二陛下,你气不气?”
“魏征最后像个骄傲的公鸡一样离开了李二陛下越想越气,差点就剁了他的脑袋。”
“结果,魏征却安然无恙,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李欢歌忽然问。
李二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说说为什么,这故事是你讲的,你一定知道为什么。”
李欢歌激动的一拍大腿,叫道:“因为李二陛下悟出了一句话啊。”
李二冷然问道:“什么话啊?”
李欢歌醉醺醺的,压根就不明白自己正在将脖子伸到李二陛下的剑下,疯狂的试探。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李欢歌摇头晃脑,一字一句的道。
“三镜箴言”横空出世。
吧嗒——
李二和魏征两个人的下巴掉了。
啪——
李二手中端起来的酒杯,更是直接摔碎在地上。
李欢歌眯着眼,瞅着摔碎的酒杯,认真的道:“老李,朋友归朋友,你摔碎我的酒杯,可是要照价赔偿的。”
李二脑袋嗡嗡的,基本上就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整个人完全被那句话震住了。
故事里的人物对应上了,里面的内容纯属瞎掰。
迄今为止,李二陛下就没玩过鸟,魏征也没说那句:鸟死否。
但是,故事里的李二陛下之所以不杀魏征的那番话,却听的现实里的李二浑身颤栗。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李二着了魔一样的,不停的念叨着这几句话。
正如李欢歌所说,这番话的的确确称得上千古名言。
故事是假的,但道理却是真的。
并且,这句话定会流传千古。
魏征却在黯然神伤。
他忽然间很羡慕故事里的魏征,能够有幸遇见一位明君。
再看看眼前这位帝王,虽然励精图治,但与之相比之下,总是差点什么。
故事的李二陛下没有杀魏征,现实里的李二陛下或许终有一日会要了自己的命。
这,或许就是铮臣的宿命。
李欢歌迷迷糊糊中,感慨万千的道:“这就是大唐第一铁头娃魏征!”
“苟以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
轰隆——
魏征的灵魂也颤栗起来。
他霍的一下站起来,眼神中的神色更加坚毅了。
此时此刻。
他忽然觉得“大唐第一铁头娃”这个称谓,是如此的可爱。
“魏某,替魏征大人谢谢你给的称谓,他一定会很喜欢。”
魏征庄重对着李欢歌一拱手。
对于眼前这个少年,他魏征拜服了!
无论是故事里的那番话,还是刚才那句“苟以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这句话,都足以使这少年在史书上留下足迹。
说话这句话的李欢歌,“噗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李二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所谓酒后吐真言。
李欢歌每每喝酒,最后一定事以不省人事收场。
因此,李二相信李欢歌酒后的真言。
而不是满朝文武,口不对心,听不到真实的声音。
李二丢下几贯钱,与魏征一同离开。
刚走到小酒馆外。
李欢歌突然迷迷糊糊的道:“老李啊……囤点药材……瘟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