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圆一禅师的弟子?”
老夫人突然出声,温雪轻闻声转头看她,片刻后点点头:“是的,您认识我师父吗?”
老夫人笑笑:“那要真是圆一禅师,我们还算是认识呢。我小时候,他可是救过我和我弟弟的命,那真正是一位佛法高深的师父。你若真是他的徒弟,你说的话自然我自然也觉得可信。他是何长相?”
是何长相?温雪轻回忆自己师父的相貌,只觉得平平无奇,就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和尚,留着花白的长胡子,整日里穿着洗的发白满是补丁的僧袍,不是坐着打瞌睡,就是嘀嘀咕咕念叨些什么东西。“他长得挺普通的,多大年纪也看不出来,非要说有什么特征,那就是左边眉毛上有个大大的痣。”
温雪轻又想到师父在自己出谷前送自己的一串福珠,拿出来给老夫人看:“或许你认得这个?这是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说跟着自己很多年了。”
老夫人听温雪轻说完就知道是一个人,看她拿出那串佛珠更是想起当年,自己和弟弟身染重疾访遍名医都不好,最后便是圆一禅师出面,说是父母带着孩子经过污秽之地染上不干净的东西,用这串佛珠让自己和弟弟各戴一天,念诵佛经,后面才得以好转。
“果然是他,那就没错了。慕知,你就照着雪轻说的改,她让怎么改,你就怎么改。”
温慕知拱手应下:“是。”
“好孩子,等帮你兄长改完祠堂,到奶奶这里来,奶奶有话和你说。”老夫人笑着把佛珠又还给温雪轻,慈爱地摸摸她的脑袋,笑眯眯离开祠堂回自己小院去了。
宋絮离心下再不满也没有办法,带着丫鬟瞪了她一眼也转身离去,怕在这里多看温雪轻一眼都要给自己气死。
温慕知十分配合,听着温雪轻的指点都让人全部记下,记录完毕就让她去找祖母,不想让奶奶等急了。
温雪轻在下人带领下来到老夫人住的小院子,简简单单干干净净,院里几颗花树做点缀雅致安静,确实很适合老人。只见老夫人坐在屋里不时往外张望,桌子上还摆满了茶水点心,显然正在等着温雪轻。一看到温雪轻进来,立刻招招手:“快过来快过来,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些都是我素日里爱吃的,看看这些你喜不喜欢吃。”
温雪轻乖巧坐下,拿起一块点心放嘴里,不是很甜的桂花糕,配着一壶好茶刚刚好。“喜欢的。”
老夫人拉住温雪轻的手,看着她神情有些伤感:“我今天一见你这孩子就觉得喜欢,只可惜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山上为你爷爷礼佛,不想发生这些事。我在家里平日里也不怎么说话,害你在外受累。”
温雪轻摇摇头,说自己从小在姥姥家也很受疼宠,虽然姥姥家只是普通农户,但他们都对自己很好,师父也对自己很亲,教会自己很多本事,如果一直待在温家,怕是学不了这些东西。
人老了就喜欢和人聊天,温雪轻小时候就经常和老人在一起,也知道怎么和她们聊天,直逗得老夫人笑声就没断过。不一会儿丫鬟送来汤药,让老夫人服用。
温雪轻看着那碗汤药,闻着味道也能察觉出只是安神滋补的汤药,并未有什么异样,但她眼睛又瞄到桌子上的糕点,又觉得不太对劲。
“奶奶,这些汤药你每天都喝的吗?”
老夫人喝完擦擦嘴,听到温雪轻这话抬起头有些疑惑:“怎么了,可是这汤药有问题?”这汤药可是宋絮离找名医调配的,温慕知也曾亲自看过,现在偶尔也会查看汤药,总不会出什么事吧?
温雪轻摇摇头:“那倒不是,这汤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只是我看您特别喜欢吃甜,这药和糖积多了在五脏很难消散,容易郁结在里头,夜晚睡觉会不容易睡着,时间久了胃口也会不大好。”
老夫人看看周围的小丫鬟,又看看温雪轻,片刻后哈哈大笑出声:“我这是得了个什么宝贝?雪轻你说的一点也不错,我近日来总觉得睡不安稳吃不好,我还道是我年纪大了,该有这些毛病。那你说,我这药是不是该停了?”
温雪轻笑道:“那倒也不用,吃些滋补的药对奶奶身体也有好处,只是需要我帮奶奶改改药方,等下我再帮奶奶做个香包,奶奶晚上睡觉带着就能一夜好眠。”
老夫人连连称好,说雪轻做的香包,别说夜里了,哪怕就是整天带着也高兴。“看我这个孙女,可是比我儿媳妇孙子都细心,以后我可是有福咯!”
温雪轻调配的香包是给自己姥姥也用的,对老人的安神效果特别好,当晚老夫人就睡了一个近些日子来最好的一个觉。照着她调配的新药方喝药,连身体都觉得轻盈矫健不少,胃口也好多了,这几天气色尤其的好。
温慕知每天早上给老夫人请早安的时候也注意到她的变化,问起原由才知道是自己这个小妹妹的功劳,顿时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又吩咐温管事把温雪轻住的院子细心打理一遍,里面的东西也一应换了新的。
晚上青爻又现出原型浮在半空中和温雪轻聊天,他对温雪轻这些天以来的进展十分满意,但这些小事情的绩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本来以为,这种大家族里肯定厮杀的十分激烈!坏事做尽各个都是心黑手黑的主,你渡几个向善那差不多就算功德无量了,可这看起来这么平静和谐是怎么回事?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坏的也就那个嫡母,可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搞大事的能耐,再这样下去我要降级了啊!”
温雪轻被他的碎碎念吵得头疼,只想用被子把它蒙住图个安静,但这家伙飞来飞去灵活得根本抓不住。
突然,温雪轻竖起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青爻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一声声隐隐约约的女子哭声从外面传来,格外凄楚可怜,登时吓得鳞片都竖起来:“该不会,是女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