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草从前不惹事,却让人当成软柿子捏,所以她不会再忍了。
白嬷嬷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就跪下叫冤枉:
“冤枉啊夫人!大小姐的份例都是奴婢亲自送的!莫不是大小姐用份例接济了旁人,怕夫人知道……才来污蔑奴婢……”
白嬷嬷话里话外,暗指沈草把钱给了乡下的养父母。
沈夫人最恨吃里扒外,发作道:“沈草!你是在说阁老府苛待了你?”
沈玲珑柔声劝解,“母亲别生气!姐姐毕竟是在庄子上住了十几年,牵挂那边也是常理。”
沈夫人厌恶更深,“小小年纪不学好!白嬷嬷跟了我主这么久,从不撒谎……”
“母亲,如果我有证据呢?”沈草神色自若的问道。
白嬷嬷就差赌咒发誓了,“如果大小姐有证据,奴婢就从金水桥上跳下去!”
沈玲珑适时插言:“嬷嬷不可!咱们阁老府可背不起逼死忠心老仆的名声!”
白嬷嬷拿着帕往脸上一盖,开始号哭:“二小姐啊,老奴冤死啦!大小姐是存心要逼奴婢死啊!我忠心一世……”
沈巍炫气鼓鼓的把筷子一摔,“吵死了!丢不丢人?”
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姐姐?眼皮子浅就算了,心肠还坏!
沈草冷声道:“白嬷嬷的裙子是香云纱吧?!”
白嬷嬷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见鬼似的瞪着沈草。
“这香云纱是我份例中的,财房都有登记,不难查证!倒于银票……应该就放在嬷嬷床头,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满室寂静。
白嬷嬷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道:“我……那是……奴婢自己的例钱……”
“沈府给小主子的份例,都是新崭崭的,票根号能连起来!下人的例钱……”
沈夫人抿起唇,瞪了白嬷嬷一眼,“好了!针尖儿大的东西也值得大呼小叫的!白嬷嬷许是粗心,差了多少,补上便是了!”
沈草眼神清亮:“回母亲!白嬷嬷差女儿一百五十两银票、两季八匹衣裳料子、五篓银霜炭,还有今年夏天的冰例……其他东西就当女儿打赏忠心老仆了,只是这银子得还给我,加上利息,一共一百五十六两!”
沈草一口气说完,从来没感觉这么神清气爽!
沈夫人一听,气得差点撅过去。
重重喘了几口气,才道:“我要出门几日,这件事情,待我回来再说!”
沈草猛然抬头。
沈夫人要出门?
在梦里,沈夫人也出门了!
她去给一个老闺蜜贺寿,本来打算三四天就回来,结果路上耽搁了,足足过了十天才回府。
看来,那个梦里的事情真的会发生!
沈草需要好好捋一捋思路,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那一世父亲被罢官以后,家中几个哥哥都先后遭人暗算,沈家自此一落千丈,再也没能翻身。
而家中最惨的就是她。
沈家倒了,没有了任何收入来源,全靠她拼尽全力没日没夜的绣花做活,挣钱给哥哥们治病、保父母衣食周全,最后为了给父亲治病,被沈玲珑嫁给了一个家暴男,不到三十岁就被折磨得香消玉殒……
所以一切的根源,还是在于父亲的官职能不能被保住。
如果他还是那个在高高在上的沈阁老,家里这些子女就不会遭遇这样那样的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