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在吃一盏豆腐脑,刚刚让厨房端上来的,今日体力活动较多,且心神疲劳,他格外的想吃一碗家乡的天豆腐脑。
他虽然在这胶县做官,但实际上他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来自杭州的一个小地方,年少考取功名的时候总是喜欢吃一碗豆腐脑。
到了这胶县,这儿地属北方,大家反而爱吃咸豆腐脑,夫人和女儿都是如此。
不好口舌之欲的刘老爷连吕家父子送来的顶级葡萄都是直接交给夫人,今日他却很想吃一碗甜豆腐脑。做了这金国的官儿意味着它再也回不了江南老家,要是可以真想回去一趟呀。
就是不做官也好,他这样想着,刘海龙已经将那姨妈压到了自己面前跪着。
这姨妈黄汤喝得实在是多了些,这时候跪在地上瘫软着,还要来一个护卫用一根木棍将她穿起来固定住。
刘夫人心善,在以前的小姐脾气下去后已经成了一个慈祥太太,这时候扶着额头闭目养神,她是在是看不下去这个。
金巧儿倒是看得仔细,她心里愤怒,一定要看着这个想要如此害自己的罪魁在今日伏法。
虽然这几日已经想好要坚强做人,安抚年娘亲和父亲,但是在梦里她已经亲自审问这女人好几次。
而今天到了算账的时候。
“帮着好姨妈醒醒酒吧。”刘老爷将装着豆腐脑的小碗递给一旁的侍女。
“让大家都聚一聚,今日老爷清理门户,大家都看一看起一点警示作用吧。”
“是!”刘海龙知道重头戏到了,他将那姨妈往后退了一些,然后让人弄来三个桶。
一桶里面是冰凉的井水,一桶是下人们刚烧好的热水,一桶里面装着冰块。
刘海龙朝着自家老爷抱拳询问,得了一个眼色后手一挥,当即他的小徒弟先将拿桶井水一下泼在姨妈身上。
井水冰凉,顿时让正在昏睡当中的女人醒了过来。
“妈的,那个不长眼的下人!”姨妈咳嗽着号了一声,然后醒了过来,她大声的喊着,“姑奶奶我平日是给你们脸了,哪个玩意儿在我怕脸上泼水?”
她逐渐清醒过来,只是脸上表情还有些迷茫,毕竟刚才黄汤实在是灌的有些多了。
刘海龙看了一眼刘老爷,接着另一桶开水被提了起来。
“啊——”姨妈大声哀嚎着,她的身体不错,惨叫声极为惊人。
刘海龙连忙取出一块布团沾上水张嘴塞进姨妈的嘴里,于是那惨叫成了呜呜的哀嚎。
一旁的刘夫人这时候也顾不得闭目,早在姨妈破口大骂的时候她就已经睁开了眼。这是想要害死自己女儿的罪魁,又怎么能够忍得住?
姨妈还在哀嚎着,她身上的皮肉被这一同开水烫的粉红,脸上更是开始起了一个个大水泡。
至此这女人的一张脸算是毁了,即使将来治好也无人能够认出她这张满脸疮痍的脸。
只是刘老爷并没有想要就此放过她,另一桶冰块被提了上来,那是地窖里的藏冰。
刘夫人平时受不了酷热的时候会用上一些冰一冰酸梅汁,眼前的刘夫人也是被赠予这冰块的对象。
她和这女人平时聊得挺开,在这女人表现出一些怕热后立刻让人送了冰块给她,而这时候,也才一整桶的冰块砸在了姨妈的脸上,身上。
和之前的一桶开水相比,这是一种钻心的疼痛,姨妈只感觉身上火辣辣的伤口被这寒冰的刺骨寒冷冻着了一般。
她整个人都垮在了地上,只是低低的哀嚎着。
由于嘴里被塞了布团,她甚至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只有低低的呜咽声。
不知何时坐在一边的金巧儿已经湿了眼睛,这时候看着意图谋害自己的人受苦,她终于觉得委屈,委屈自己年纪轻轻就要失去两个姐姐。
委屈自己放低身段只是想要嫁一个好人家竟然还要遭遇毒蛇,她心里痛苦,只觉得浑身麻木。
随着姨妈的呜咽声,刘老爷站了起来,他看了看刘海龙,对方立刻将女人嘴里的布团取了出来。
那布团刚取出来就发现里面全是血,女人在极度的痛苦之下竟然还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更多的血迹从她嘴里淋漓下来。
“老爷,我冤枉,我以后再也不敢去喝酒了。”
她眼神漂浮,显然还在想着怎样糊弄过去。
“你这贼妇走投无路求助到刘府,时至今日还要狡辩吗?”刘老爷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老爷啊,冤枉,您是听信里哪路小人的话,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刘府的事。”
姨妈不住地往外吐血,且看着一旁的刘夫人号角,“夫人,不知哪里的狐狸愿望我,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然而刘夫人只是把头扭到一边,不愿意再去看这疯婆子,甚至只觉得她的样子无比恶心。
刘老爷见这女人不到黄河不死心,他却不愿意自己来说姨妈的所作所为,这让他觉得恶心。
所以刘老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刘海龙上前禀报。
“大人,刘浩带着人已经把这女人住的屋子搜了一遍。”刘海龙说道,他身后的刘浩走上前单膝跪倒在地也开始禀告道。
“发现各类珠宝十数条,其中和府上各位主人确认过,有两条出自府上,但是并非送给这女人,应道是被她盗取的。”
刘浩说着将那两条项链取出,并不是非常好的东西,那姨妈立刻激动的想要辩解,只是她咬了舌头说话模糊。
更重要的是压根没有人听她说话。
“同时发现各类要药粉数瓶,其中有五石散,几种毒药五瓶。”刘浩看也不看那女人一眼继续禀报道。
“初次之外属下还发现数张欠条,这女人在利用刘大人的名头放债。”刘浩将那些欠条呈了上去,交给刘老爷。
“没想到啊。”刘老爷看了一眼那东西,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脏了,“没想到你一个在这客居的家伙居然也敢打着我刘某人的名号。”
“我刘某人自认还算是清廉,最是注重名声,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一号人。”
他叹了口气,本来只是顺带翻了一下,没想到这女人果然包餐祸心。
“老爷...老爷不是的,你听我说。”堂下姨妈大声哀嚎着,只是此时却已经没有人听她说话。
“是有欠债人找上门来了吗?您听我解释!”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她,刘老爷既然找到了更好的证据,足以惩戒这个女人,自然不愿意再翻她在佛庙里曾经说过的话。
他微微睁开眼看着堂下的女人,“既然如此,海龙将她待下去吧。竟然敢假借着本官的名字狐假虎威,明日送走,一切按照律例来办。”
原本在刘府吃香的姨妈转眼间被几个大汉拖着去了府里柴房关着,她此时身上已经全是伤痕,大多是被沸水的烫伤,只是在采访的草木上沾染了一下就痛的姨妈大叫起来。
几个嬷嬷听的讨厌,直接给她塞上嘴,当柴房的门被关上,她整个人陷入了黑暗里。
原本风光的姨妈在黑暗里不断地呼喊,只是她的声音完全无法超过自身三尺,她想要解释,只是此时周围已经绝对安静。
除了守着柴房的几个护卫进来朝他吐了口痰,没有人理会。
刘老爷坐在原地,看着周围,忽然他站了起来,“刘某在胶县已经为官接近30年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从来都是问心无愧,但是把这种歪主意打到我身上的人。”
“绝不姑息!”刘老爷一掌击在桌上,吓得众人立刻跪了下来,在这胶县,他还是天。
“海龙?”
“属下在。”
刘老爷看着拜倒在自己面前的护卫统领,“今日已经晚了,但是规矩不能废。你带着你那帮兄弟们将整个刘府都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命令刘府只准进不许出。”
“明天老爷我要给这刘府来个大清扫,不然这地方已经快不是我刘某人的家了。”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刘海龙大声说道,起身离去。
接着原本留在院子里的人也一一离开,他们的任务并没有结束,针对刘府后院的清扫重新开始了。
...
另一边吕文彦告别了刘老爷带着父亲回家,他骑着的这匹马是在佛庙的时候找人租借,等到明日再考虑还回去。
“爹,我想要一匹这样的马。”吕文彦抱着父亲的腰小声请求道。
他还属于没有成家立业的状态,身上一枚铜钱都没有,只好朝自家老爹伸手。
“你又不会骑马,买这个做甚?”吕父晃晃悠悠正在前行,此时已经到了傍晚,街上行人渐渐少了,骑着马也不会觉得不方便。
“我是想着买匹马等下次送葡萄的时候还可以运过来...平时的时候我也可以骑,不会骑的话我可以学习的。”
“不买。”
吕文彦立刻急了:“爹,为什么啊!”
“你这次考试连功名的没有考上,凭啥给你买,等你考上了再说话。”
吕文彦不服气:“虽然我没考上功名,可是我今天也算是立下大功劳了,您是不在现场,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多么危急。”
“我临危受命解救了现场,帮刘伯父解围,可帅气了!”
吕父却并不理他,“在刘老爷面前他允许你才可以叫伯父,不可忘了上下尊卑。”
“哦呦,爹,你这人真是死板。”
“怎么和你爹说话的?是不是想下去自己走?”
吕父回道,将儿子后面的话吞下肚子。
只是儿子虽然不再说话了,吕父却还是老神在在的,他在想刘老爷给出的那个条件,是不是真的要将儿子送去习武?
这年代重文轻武,他一辈子学习圣贤书,将自己的儿子也送去学堂,就是希望他能够继承自己的意愿,弥补自己的遗憾。
可是现在他迷茫了,吕文彦在读书上没有什么天分,那些经书大部头他才看不下去的。可是偏偏又显现了这样的习武天赋。
他不是没有想到儿子在那比武台上的事,反而只要他稍微想一想就觉得害怕,他害怕这个孩子被人重伤。
当初在金店的时候吕文彦被砍伤的那一刀就已经让他胆战心惊,而在身上的伤痕甚至还没有完全好的时候,竟然就又要遭这样的事。
由不得他不害怕,吕父忽然叹了口气,吕文彦自己也是想要去习武的。
“爹,你是不是不想我去刘老爷府上,没关系,我听你的,我就守着家里的那十几亩葡萄藤也是很好的。”
吕文彦这话发自内心,在这样的乱世当中一个普通人能够好好过活,食物充足,有一片遮风挡雨的地方又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你这小子,嘴上说不去没事,心里说不准已经在恨我了。”吕父气哼哼道。
“爹!”吕文彦颇为不满,然后就听见吕父继续说道。
“去吧,等你这婚事一成,你就去吧,下次送葡萄的时候告诉县太爷,的确是一个机会。”
“只是你在老爷府上绝不可恃宠而骄欺负别人懂不懂?”
“爹,你还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我都是有分寸的,不然我这力气,村里一起长大那些小孩有一说一岂不是全被打死了?”
吕文彦忽然反应过来:“爹,你不反对我去了?”
吕父叹口气:“你这小子不是个读书的命,既然能够有一个接受的地方,你就去吧。况且你这命似乎不太好,出门就要遇到劫店的,下山玩耍还要被人拧上台去打一顿,不学真功夫怕不是有朝一日真的要被打死。”
“去,学,吧。”吕父一顿一和,带着吕文彦回家去。
“对了,回去就把这骑马学了,不然你这说是要学武,还是在给我丢脸。”
“好,爹。”吕文彦应道,抱紧自家老父亲的腰,虽然这个酸腐书生对他不能靠功名有很大的怨念,但是好歹还是愿意为了自己着想。
不久,他们就回到家里,由于和县太爷聊的有些晚,阿湘和吕母已经在家。
不过这一次了吕母却没有出门迎接,因为家里来了两位期待已久的客人。
阿湘的母亲常氏阿湘的双胞妹妹阿梓。
“呜呜,阿湘这真的是得了天大的福分竟然能够获得吕老爷吕夫人的喜爱,让她给夫人做牛做马报答您吧!。”
“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在这方面客气了。”
吕文彦刚进门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抱着母亲的大腿,正要下拜,她身后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女孩。
而他的阿湘则满脸都是泪痕,这是阿湘在来到吕家以后,常常氏第一次来看她。
阿湘激动的已经快要晕过群了。
“哈哈哈,常夫人快起来,我家老爷和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已经回来了。”
吕母一见丈夫和儿子回来,连忙喊到,将常氏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俩身上。
于是常氏就小步快走冲了过来,对着吕父纳头就拜,“您就是吕老爷,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您啦,这真是佛祖上下的缘分。”
吕父一个书生,田家翁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当即慌了手脚,“您先请去屋内坐。”
他转头看了一眼懵住的儿子,“快去倒些水来。”
“吕老爷太过客气了!”常氏一抬头就看到一边的吕文彦,从刚才吕母的话他也听明白了吕文彦的身份。
“姑爷!”
“这真是上天的恩赐,我家的阿湘才能够找到您这样的好人,谢谢您照顾我这女儿。这些年她在吕家生活,竟然还有这样的福分。”
常氏扑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起来她实在是激动坏了。
吕文彦被她抱着手脚僵硬,他自己力气大,不敢硬是挣脱,害怕一下子伤到阿湘的母亲。
“脸,你不要哭啦,阿湘姐姐会很难过的。”这时常氏的另一个女儿阿梓走了过来。
她对着吕文彦行了一礼,上前扶住了自己的母亲。阿梓说话的确要好用一些,那常氏果然不哭了,不好意思的在旁边打着哈哈。
吕文彦走到阿湘身,看了一眼罪恶女子,轻轻安慰:“你也不可以再哭了,你母亲来了正是团圆的好日子,你该开心才是。”
阿湘抹了一把泪,将泪水擦去点了点头。
坐在一边一直默默喝茶的二叔吕志刚这时说道:“这个时候既然南方女方的亲戚都到了,咱们可以好好的热闹一下。”
吕父连忙应道:“没错,我那还有几坛子埋在地下的葡萄酒,彥儿,你跟我一起来给挖出来。”
“吕老爷不用浪费那样的好酒招呼我们娘俩,我们都是粗人压根没有喝过酒,那酒您和几位老爷喝就行。”
常氏的姿态放得很低,可能是生怕自己一个高调阿湘的婚礼就会飞了。
“大哥真是小气,自己藏了葡萄酒竟然也不告诉我们。”另一边二叔立刻不愿意喝那茶了,“听说大哥那葡萄可是能够上贡给女真人的好葡萄,由这种葡萄酿出来的酒必定不是凡品呀!”
“不过是自家的葡萄摘下酿的酒,你待会不嫌弃就行,至于给大人物们上贡的葡萄我可不敢私藏酿酒。”
吕父大声的解释:“你也不是不知道,自从我们家种出了这种葡萄,每一串葡萄都是有数量的,要是拿去做酒给大人物们的葡萄数量就会不够,要是那样,吕家这一家子恐怕就保不住了。”
二叔听到这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哈哈,还是大哥了解,不像我这半吊子。”
吕父没有再理会自己这活宝弟子,让吕母带着阿湘在大堂招呼远道而来的常氏和她的女儿阿梓。
而他带着吕文彦去了后院,葡萄酒就埋在院子的角落。
“爹,这阿湘的母亲实在是吓人呀。”吕文彦见这会儿没人说道。
吕父敲了敲儿子的头,“那是阿湘的母亲,要带有尊敬。”
他停下手中的活计,“阿湘这母亲过的不算好,家里男人早去,人自然就要小心一些,你记得不可以待人无理。”
吕文彦挠挠头:“我知道啦,我和阿湘的母亲有没有恩怨。”
于是他们继续去找那埋着的酒,只是忽然房子里又起了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吕父放下铲子:“听着好像是村长。”
那属于村长的声音越来越大,听着像是村长在和二叔寒暄的声音。
“算了还是回去再看一下,只是不知道这村长怎么来的这么晚。”
父子二人起身回了屋里,就见到村长大叔和二叔吕志刚坐在一起正在大声说话。
“老朽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吕家的老二啦,这一次回来真是难得!”
“我哥哥在村里皆是收到村长伯伯的照顾,真的要感谢村长。”
两人一起互相吹捧,甚至要开始商量待会一起不醉不归,直到村长看到吕父和吕文彦的回归。
吕父见到村长连忙问道:“村长今日一定要留下,我这二弟回来大家一起正好热闹。”
接着吕父奇怪地问道。“只是您这次来是否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吩咐志峰去做的?”
村长在村子里人脉不错,平时也挺照顾吕家,吕父对待这个老头儿也很是客气。
只是这一次村长这个时候上门必定是有什么事情。
那村长摸摸下巴的胡子,看了一眼乖巧呆在一边的阿湘,接着对吕父抱拳道:“老朽这次来是为了您这儿子的婚事。”
吕父愣了一下,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您的意思是?”
“我也是看那个小子长大的,这一次却不得不来说一句,吕家这样的人家,种出了给贵族品尝的葡萄。吕家已经是这村子里的大户人家,你们怎么可以娶一个侍女呢?”
他这话一说完整个屋子忽然静了下来,没有人想到村长这次来竟然是为了说这话的。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原本呆在一边慈眉善目的常氏挣脱女儿阿梓,直接冲向了村长面前。
“你这个老不修的,我儿阿湘温柔大方,有什么配不上吕公子,你这是血口喷人!”
她光是怼着村长骂还不解气,甚至上前对着村长就是两个巴掌,“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你这老不修的。”
她差点气的疯了,随手一抓就将村长面上的胡须扯了下来。
“拦住她,哪里来的泼妇!”村长被这突然出来的悍妇气的面色通红。
他一把推开常氏,“志峰侄儿,你们看看这哪里像是能够娶女儿的人家,一个侍女和吕公子的身份实在是不合啊!”
一旁吕父这才回过神来,他转头看了一眼阿湘。这个女孩此时已经捂着脸,儿子吕文彦将她搂在怀里。
“村长,我儿娶谁这是由我这个父亲和他娘亲一起决定的,您在这个时候出来是在是有些不合适。”他指着一旁的常氏继续说道,“这位是阿湘的母亲,您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她才如此激动,请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一旁的常氏一听到吕父替她说话更加激动,她全身颤抖显然已经怒极。
村长躲开常氏,看着吕父:“我知道你这是当着这个泼妇的面不敢说话,我也不是故意针对阿湘,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只是娶一个侍女实在是不太体面,志峰,你听叔一句话,我有更好的人选。”
村长显得语重心长,只是这时候却没有人帮他说话,只有吕志刚站了出来。
“村长,我这哥哥既然决定了儿媳的人选,您又何必为难他呢,再说我们吕家父母皆已去世,我哥哥骚骚还是有资格选儿媳的。”
“虽然阿湘只是一个侍女,但是既然吕文彦我那侄儿也愿意,您何苦来着劝解?”
村长却不愿意听他说话,只是上前一步:“志峰我知道你这是疼爱儿子,但是也不可以为宠着孩子,这婚姻大事怎能由着他娶一个侍女。你听我说,你叫我一声叔,我这里就由很多人选,阿湘大可以当个小妾嘛。”
吕文彦却忽然明白了什么,“您说的这话意思难道是想要替人做媒?是哪一家的拜托您上门。”
吕文彦语气严肃,脸上没有一丝丝笑容,村长却以为他这是想通了。
“好孩子,我倒是的确有一个好的人选,只要你愿意,我这就把她介绍给你呀。”
一旁的吕父瞪了一眼儿子,见他神情镇定,知道这个孩子还有分寸,于是没有说话。
吕文彦手里紧紧握住阿湘的手,他能够感觉这个女孩手心里的冰凉,今晚的这一出太过突发,阿湘此时必定已经伤心欲绝。
他这样想着只是扶住阿湘,让她靠近自己怀里,同时冷冷盯着眼前的村长。
而村长却仿佛没有感受到屋里的气氛一般继续说道,“我这人选包你喜欢,那就是我的女儿月儿。我除了几个儿子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她身体很好可是个好生养的。”
他说到自己女儿月儿,眼角带笑,却没有注意到吕文彦的眼神愈加冰凉。
原本他只是以为村长为了村里其他什么人来这里闹这样的一出,现在看来这全是村长的想法。
“我倒是记得村长您家里的那个宝贝女儿。”吕文彦冷冷打断了村长的话。
“你记得吧,我就说你们小时候其实在一起玩过。”
“您这女儿从小就被宠坏了,喜爱欺负村里的人。您在她十一岁的时候就让她呆在家里,我一直以为是您是知书达礼的。”
“我跟你说,我那月儿只是和你们这帮孩子打闹,现在她已经是一个大姑娘啦,每天就是呆在家里,学习管家的经验,她陪着你那才是郎才女貌。”
村长回想了一下自己女儿的样貌又看了一眼眼前虎背熊腰的吕文彦,只觉得这两个人般配极了。
“您可能对我有些误解,我小时候就是被您这女儿欺负的人之一,我记得有次她跟人打架烧掉了别人一间柴屋,要不是救活及时,怕不是整个村子都要陷入火海。”
“您怎么好意思说出的这样的女人配我?”吕文彦冷冷地说道,他本来早已忘了这个叫月儿的女孩,也无意说她的坏话,只是村长今天跑到自己家里,说了一堆关于阿湘的话,这让她很不高兴。
阿湘是他的女人,不是别人能够诋毁的。
而村长这时终于察觉出了吕文彦似乎不是善茬,“你这孩子,还是叛逆,你不放平心态以后再读书也不会被人看中的呀。”
而一边的二叔也站了出来,“要我说,要不媳儿就麻烦一点娶两个孩子好了,阿湘是个好女孩,那月儿是村长的女儿也不会太差。”
只是他刚说完话就被自己大哥瞪了一眼:“你不知道情况就不要说话,喝你的茶去。”
吕志刚被自己大哥训了一顿,只好讪讪地回去坐下。
那村长又说道:“吕志刚说得有理呀,我就是这个意思,就让阿湘做妾,我那女儿做正房就可以。我那女儿温柔贤惠,肯定可以和阿湘处的愉快。”
吕文彦只觉得这老头儿愚蠢且自大:“我觉得村长您不如还是赶紧回去吧,我成亲的那一天您就不必到场了。”
他微微靠近,一米九的身高看起来似乎足有村长老头儿的两倍。
“你这孩子,志峰你这儿子再不管管恐怕要出事。”村长已经有些害怕,他后退了一步直到门框边上。
“我先回去了,你们想一想我的说法,阿湘可不是正房的好选择!”
他说着往后退着直直小跑出了吕家的大门。
“爹,你好了吗?吕文彦她是不是已经答应了。”
村长刚出门就见到自家的女儿月儿躲在角落处,她穿着艳红的裙子,看起来格外的...肥胖。
月儿一激动就大步走了过来:“我要不要进屋去和伯父伯母打招呼,您说话呀?”
村长看着女儿脸色通红,而那月儿等不及父亲的回答自己冲了进去。
她迈着步子,仿佛一头大象冲进河流一样,冲进了吕家的屋子。
“吕文彦,我来见见伯父伯母,我带来很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