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夫把着她的脉搏道:“姑娘,你这个胎位不稳啊。需要多加休息,不要给自己过多的压力。在饮食上面可以适当多吃一些蔬菜和水果等。”
这个花白胡须的小老头捋着胡须自顾自说道着。
村长一听真是怀孕了,就派人带来了猪笼。
谢大夫哪会允许生命在他面前眼睁睁的消失?医者圣人心,他连忙上前阻止道:“不就是提前怀孕了吗?让孩子爹出来认了娶了便是,何必大动干戈,还搞什么浸猪笼?规矩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啊!”
苏云浅的本意也并不是要将秦水水置于死地,只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已。现在自己想证明的也已经证明了,便开口道:“我这个未婚妻都没有说什么不是,你们这帮外人就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正当秦水水放弃抵抗、面如死灰的时候,苏云浅缓缓开口道:“既然你们是真心相爱,那我也成全你们。但是从我苏家拿出的每一分钱都要还回来。不光这样,你们自己做的事情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就给村子捐一家药铺吧。就当是给你们未出世的孩子积德吧,也不至于等到你的孩子长大的时候问你们他是如何出生的,你们除了满脸的歉意之外毫无办法。”
站在苏云浅身旁的李阮对面前的这个女子更是刮目相看了,正常女子遇到这些事情早就手忙脚乱了,但是她没有。
她做事情很有条理,也并不着急,恍如泰山崩于顶也依旧面不改色。这个女人的气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自己快要结婚的丈夫突然间移情别恋,若换作寻常女子,不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已经很好的了,但是她不一样,她很理性,也表示理解。只是要回了属于自己的钱财。
李阮是非常懂的,虽说李国柱要参加科举,他作为太子并不需要参加科举,但是所需要看的书籍远比他们科举考试要多得多。
他还要经常和父亲一起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所需要考虑的问题远远不止这些。
而支撑他一直走下去的就是默默陪在他身边的母亲,母亲没日没夜陪伴着他,这些年他在皇宫里挑灯夜读,她就为他亲自煮夜宵。
他出门远走,她就为自己准备好衣物,小到每天的配饰都要管理。
她很理性地处理着问题,并且处理得井井有条。这一点,苏云浅和母亲真的非常相像。
秦氏夫妇听说自己的女儿可以不用浸猪笼了,便连忙跪在地上忙不迭谢道:“苏小姐,过去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这下子也证明了您的技艺高超。我们明天就去捐一个店铺,店掌柜就要你来当。”
李阮饶有兴致地望着这对夫妇,终于理解自己的女儿为什么敢还没有出阁就与男人发生关系了。这大抵也是从小骄纵惯了吧。
苏云浅可不想当她秦家的店掌柜,委婉推辞道:“算了吧,我不适合。我这点皮毛还上不得台面,救了这位公子也只是误打误撞罢了。”
李阮对苏云浅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她竟然不稀罕一个店面。
要知道在这个小村庄上都没有几家富裕的,能开上一家店面的更是寥寥无几。
“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除此之外也不用给我。”苏云浅说完便转身想要离开。
却被秦水水叫住了。“苏云浅。”
苏云浅饶有兴致转过头,实在好奇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柔声叫了她的名字,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秦水水这么叫她。
“怎么啦?”她也柔声道。
“谢谢。”秦水水的这句谢谢是发自内心的。
她现在内心其实特别的羞愧,羞愧自己当初那么恶毒的心思,吾之砒霜,尔之蜜饯。
不知道为什么,苏云浅突然可怜起来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有什么错?只是个被娇惯坏了的孩子罢了,只不过是在自己受委屈的时候自己的丈夫连站出来说话的勇气都没有罢了,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但是她苏云浅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只是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报了自己该报的仇而已。
这一切还要感谢秦水水自己的助攻,偷鸡不成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知道为什么,苏云浅突然间蹦出来一个念头,如果她此时穿着仙飘飘的裙子,缓缓离去,留给众人一个美丽的背影,这样一定会让大家充满遐想。第二天村子肯定都传开了“苏家女儿出水芙蓉、温婉大方、贤良淑德。”可惜了可惜了,还是给自己买两身好看的裙子实惠一些。
这样一想,这一大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一抬眼都要到中午了,药店那边不会扣工钱吧,到时今天的五十两银子不会就这样没了吧。
苏云浅想到这茬,连忙连走带跑去往药店,越想越害怕,直接飞奔而去。
药店老板一见是苏云浅,笑盈盈走上前,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柔声说道:“不用解释,我都懂,你们村的故事已经传开了。”
苏云浅满脸的错愕,在这不发达的古代,只能口口相传的事情都蔓延的那么快吗?“你知道什么事?”
她还是不死心追问了一下。
“苏家小女初长成,陪伴未婚夫十年寒窗苦读最后被抛弃,未婚夫还另寻新欢。苏家女儿上门要求和离。原配手撕小三。”药老板一副我都明白的样子娓娓道来。
她羞涩地挠挠头道:“哎呀,没有他们说的那么邪乎的啦,就是正准备吃早饭,然后说我红杏出墙,便来我家里闹我,我就趁机向他们展示了一番我的医术。”
药老板头一歪,转身朝屋里走去,自顾自地拨弄着刚到店的药材,这抬眼一看,就是晌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