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如擂。
在沈沛几欲夺路而逃的时候,那双靴子在近前停了下来。
月色清寒,只感觉他淡淡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慢慢逡视着,如芒在背。沈沛打定主意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似有若无的龙涎香飘散在空中,卫骊的气质本就冰冷,此刻两人之间不过一步之遥,方寸间的距离压迫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沛,是吗?”卫骊淡淡地的应了一声。这样的语气太过轻了,让人一时分辨不出里面所包含的意蕴,
沈沛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咬咬牙,豁出去了一般问道:“公子为何要救我?”
总不可能是世家公子一时兴起的心血来潮。直觉告诉她,不是。
卫骊似乎笑了一下,避而不答:“我可以保证你在未来的日子安然无恙。但是我问你一些事情,你要如实回答。”
事情果然不是那么简单,莫非哪里被他察觉出了端倪?依宴会上他的身手,想必自己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沈沛强笑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紧张:“公子说笑了,沈沛一家不过是东篱山上的一户猎户而已,哪里…”
空气中慢慢传来一丝轻笑,在寂静的深夜显得十分诡魅。
沈沛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抬起头。昏黄的烛火突然爆了一下,滋滋的燃烧着,在压抑的空气中激烈地抖动起来。
光影绰绰,雪白的衣袂一闪,方才还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动了起来,出手如电,眨眼已袭至眼前。
沈沛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料到。
“呲啦”一声,左肩已经暴露在空气中。月光下,沈沛左肩上那样东西十分清晰。卫骊嘴角一勾,他果真没有猜错。
一擒,一推。沈沛整个人已经被压倒在窗边的美人榻上。
一瞬间,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不过咫尺。卫骊的眼睫十分纤长,香扇一般微微卷曲,在她的眉心似有若无的轻轻扫过。
惊艳如斯。
沈沛略微喘着气抬眼,正对上一双如墨般的眸子,在月光的折射下,宛如春日的湖面,波澜不惊,却又幽深不可见底。
耳廓一阵温热的气息,天人般的少年在皎洁的月光下嘴角微勾,如妖似仙。
“猎户的女儿?”
猎户的女儿,能与他过上数招之多?
心脏在胸腔中疯狂的跳动着,沈沛强撑着:“公子说的什么,沈沛一点儿也听不懂。”
”听不懂吗?”卫骊勾起嘴角。月光照射在他如玉般的侧脸上,流光溢彩。
有些人生来便是受上天眷顾的。
“你既是猎户的女儿,想来也听说过。天颂的猎人捕猎时经常使用一种绳索,这种绳索材质特殊 ,刚套住猎物之时似是与普通绳索无异,可当猎物越是挣扎,它便会收得越紧,直到将猎物活活绞死。”
他的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目光似有若无的看着她,有种视于生死于无物的冰冷。
沈沛心头一惊,冷汗顺着脊背慢慢淌下,感觉自己就好像卫骊所说的猎物一样,在无形的绳索下慢慢窒息。
卫骊放开手,信步踱至窗前。月色皎皎,沈沛顺着他的视线从洞开着的窗口看去,庭中除了把手的士兵,还多了两个娇小的人影。
跪在那里的那两个人是…
沈流和沈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