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没事的,我这个人凡事讲究一个随缘,哪怕再合适没缘分也不能强求。”卫斐然坦然一笑,“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沈暮烟点点头:“好。”
就在两人前往魏家之时,先前从沈暮烟家被轰出来的宁逸沉着一张脸来到叶家,一声不响地将叶灵拉到隐秘之处,见四下无人,开始质问。
“叶灵,我问你,那天晚上,你从我家出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沈暮烟?”
叶灵一脸胆怯地看着表情很吓人的宁逸:“那天?是哪天?”
“就是那天下暴雨那天,你从我家里……”宁逸顿了一下才说道,“你出去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看到沈暮烟?”
叶灵面上一红,低着头想了想,摇摇头:“我出去的时候,没有看见她呀。”
“当真?”宁逸不信再三追问,“那她怎么会说,那天雨夜看到你从我家里出来。”
叶灵面色一白,仰起头一脸不信:“我没有撒谎,我出来的时候,真没看见她。宁逸哥,你要相信我。”
宁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继续说道:“那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可有去办?”
叶灵咬咬唇,点了一下头:“嗯,该说的,我都说了。宁逸哥,我看到暮烟姐身边有个男的。”
“这个你不用管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宁逸抬起右手轻轻拂过叶灵娇嫩的脸蛋,“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那……”叶灵再次低下头,不安地揉搓着自己的衣摆,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地问,“宁逸哥会娶我吗?”
宁逸眼中闪过一抹厌弃,但语气还是柔柔的,抬头摸了摸叶灵的头顶:“傻丫头,我们两情相悦,迟早有一天是走到一起的。”
“真的吗?宁逸哥,你真的会娶我吗?”叶灵眼中满是希冀的光亮。
“叶灵,只要你能按照我的要求,替我完成我想要的,那我自然会给你想要的。”宁逸温柔一笑,迷得叶灵都找不到北了,一心只想替宁逸完成心中所愿。
沈暮烟跟卫斐然沿路顺带又看了几家,结果没一家满意的,最后还是走到了魏家的门口。
“魏大叔?魏大婶?你们在家吗?我是沈暮烟。”沈暮烟站在篱笆墙外,一眼望过去,宽敞的院落收拾的一尘不染。
“谁呀?”
没一会儿,从主屋走出个精神抖擞的老头,蹙眉走到门口,一看是昨夜那个年轻人顿时火气上来了:“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家的房子不出租。”
“魏大叔,能告诉我,你不出租的理由吗?”沈暮烟很是冷静地问。
“要什么理由,赶紧走。”魏大叔都不想跟他们废话。
“咳咳,老头子,是谁呀?”里头传来魏大婶苍老又沉重的询问声。
“魏大婶,病了吗?”沈暮烟很会抓重点。
“跟你没关系,我说了,你们赶紧麻溜地给我走。”魏大叔弯腰想要拿起靠在墙角的扫把,哪知弯腰之时,只听咔嚓一声,他把腰给闪了。
“魏大叔你没事吧?”
两人赶紧从另一侧走进去,扶着魏大叔小心翼翼走进了屋中。
“哎呀,老头子,你怎么了?”
一进屋,躺在床上的魏大婶想起来,可挣扎了半天还是没起来。
“魏大婶您放心,大叔他没事,只是把腰给闪了,我给他揉揉就好。”卫斐然蹲了下来,搓热双手替魏大叔揉搓腰部。
沈暮烟环顾一周,发现屋内很干净,干净地过分,一点都不像老两口过日子所住的屋子。
“原来是暮烟啊。”魏大婶老眼昏花,沈暮烟走近之时,她才认出来,“要是阿莱还在,也是跟你一样的年纪。”
“你个老婆子有什么可提的。”魏大叔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半大个人也不知珍惜性命,留我们两个守着这里有什么用?”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阿莱怎么会跑出去。”仿佛是勾起魏大婶的伤心事,她捂嘴低低哭了起来。
“阿莱跑出去?”沈暮烟有些不解地问道,“阿莱不是因为救人落水才会……”
“阿莱的确是救人才走的,可是……”仿佛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魏大婶泪眼婆娑地瞅着沈暮烟说出藏在内心的话,“那天,老头子把阿莱狠狠骂了一顿,阿莱气不过就跑出去,然后就发现了意外。”
听到这儿的沈暮烟明白了,她懂了,为什么阿莱死后,两人几乎都不跟村民来往,他们是怕村民发现真相而受到指责,而另一方面是内心的煎熬,一直反反复复地折磨着他们。
“我每晚都做梦,梦见阿莱浑身湿淋淋地站在门口,我让他进来,他说,家里太脏了,他不进来。”魏大婶是在宣泄积压在内心的罪恶,“所以啊,我每天都把家里打扫得很干净,就等着阿莱有一天能回来。”
“我想,阿莱不进来,不是因为家里太脏。而是他觉得愧对你们,如果不是自己跑出去,他就不会遇到那个落水的小女孩。”沈暮烟低哑的嗓音娓娓道来。
“他临死前,一定在后悔为什么跑出来。可上天没有再给他重活一次的机会。”沈暮烟目光酸涩,这种后悔她比任何人都懂。
“呜呜,我的阿莱,我的阿莱。”魏大婶被沈暮烟说得一下子情绪崩溃嚎啕大哭。
魏大叔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拧着眉,眼角似乎有泪光在闪烁。
屋内,气氛被一阵悲伤所笼罩。
卫斐然也想起林婉儿,如果当初他能早点回来,兴许悲剧都不会发生。
“房子的话,东边有三间,都是新屋。阿莱救的那个女孩,是城中富贵人家的孩子,那家人挺好的,替我们修葺房屋,逢年过节就来看我们。”
被沈暮烟一席话解开心结的老两口,终于松口将房子租给卫斐然了:“房租嘛,你就看着给,我跟老婆子都是半截身子衣入土的人呢,留再多的钱,也带不走。”
“魏大叔,您能租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房租就按二两银子算,我半年一付。”卫斐然从腰间解下钱袋掏出银子,“这是半年的房钱,您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