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丝丝新风从南河两岸吹过,太阳已经落山,风便有了一丝凉意,不再如中午那般的闷热。
南河两岸长满比人还高的芦苇,随风摆动,混合着一股浓郁的艾草香。
南河旁有一独门独院,和村子离的较远,乃是果园最早用来晚上睡觉,防人偷果子的。孙建军医科毕业后没找到工作,就回村东借西凑,整了五万块钱承包下了果园,打算大干一场。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
一个俊俏的少年哼着十八摸,肩膀上搭一条有些发黑的旧毛巾,沿着田坝,从果园往南河走。
“汪汪汪……”从稻田蹿出一条土狗咬着孙建军的大裤衩,发了疯般狂吠。
孙建军了一夜拍掉土狗的嘴,有些无奈:“让你看守园子不乐意了是不,还想我带你去看李老师家小女儿汪诗洛吗?狗东西,一天到晚就喜欢看小姑娘,你也不照着尿,人家闺女喜欢你吗?”
土狗好像听懂了人话,楚楚可怜的看着孙建军,“汪!”叫了一声,就又钻进稻田里去了。
果园里没水洗澡,热天孙建军都是入了夜再去南河划水。不过一是今天实在热的紧,果园的风扇完全不顶事,衣裳早就湿透,黏糊糊的全是汗。看着太阳落了山,孙建军估摸着田里应该没有人了,所以打算提前去洗澡。
走在田坝上,两旁都是青蛙和虫子的叫声,欢快的很。
孙建军的脚步很轻,加上又是土路,路面长满杂草,走动也没有什么响声。轻快到了南河,刚想下河就听到“哗啦哗啦”的落水声。
岸边,一个女人正在搓洗着手绢。女人背对着孙建军,一时间看不清样貌。但她的身材却是姣好,一头乌黑如瀑般秀发垂下遮住了脸颊,却也挡不住美丽容颜。。
“她在洗澡?”
头发被水打湿,但是似乎并不妨碍女人散发幽香。
女人是蹲在了一小块白石上,在用手从河里舀水洗涤身子。估摸着也是和孙建军一样心思,天热的受不了,趁着没人,这才在这里打算洗洗。
“嗡!”
眼前的一幕让孙建军脑袋轰然一热。
他大学连个女朋友都没交过,陡然见妇人在自己面前擦洗,脚下重如灌铅,一时间挪不动步来。
许是察觉身后有人来了,女人将手挡住身体,扭过头往后看。
那一张脸风韵别致,虽说年纪比起孙建军要大一些,但也是绝美。她那身材更是玲珑剔透的美,散发着成熟韵味。
“水琴婶子!”
孙建军认出这是村长老婆王水琴,村长第一个老婆死了后,还在大前年五十岁大寿那年娶了王水琴。当年王水琴也不过三十出头,生得那叫一个水灵。两人的喜酒摆了二十桌,孙建军也是跟着老舅去喝了喜酒的。
当时看到王水琴的第一眼,孙建军就觉得一朵鲜花给插那啥里了。王水琴在村子里绝对数的上号的美女,被一个半老的老头给睡了,连孙建军自己都打抱不平,暗想要是让自己睡一把那才爽呢。
哪里晓得孙建军这一喊,王水琴原本就以为有人看到自己洗澡受了惊,再看来人认出自己,吓得腿一软,身子不受控制的就朝着河里倾倒。
“扑通……”
“婶子小心啊。”孙建军见对方掉进河里,哪里还顾得及别的,慌忙把上衣一脱,一个猛子扎入河里。
好在孙建军在学校就是游泳社的,水性不错,三两下就把王水琴救了起来,见她闭着眼睛,担心是被水呛到了。便连忙把她抱到大石头上,随便用叠好的衣服铺了下,将她整个人躺平。
担心王水琴呛了水昏迷,孙建军这个医大天才,处理溺水更是不在话下,连忙处理了下,就打算为王水琴人工呼吸。
没曾想他还未接触到那诱人的红唇,王水琴就已经睁开眼睛。
见她没事,孙建军松口气,她还真担心王水琴出事。
这王水琴原本是被偷看了洗澡,心里想着对方是年轻人对女人身体好奇,就打算装晕好让对方离开,这样双方都不尴尬。哪里晓得孙建军还打算为他人工呼吸,王水琴以为他是要占便宜,这才起身。
“好个小痞子孙建军,竟然敢偷看婶子洗澡,看婶子不好好教训你一顿。”王水琴性格大大咧咧,在村子里倒也没怕过谁。现在反正是被对方看过了,她也就豁出去了。
说完,扬手就来打孙建军的脑袋。
孙建军连忙起身,急急告饶:“误会,水琴婶这是误会啊。我是来洗澡的,没想到你在呀!”
说完,孙建军连忙捡起丢在一旁的衣服和毛巾,朝着王水琴舞了下,示意真的是误会。
“那你看到婶子在洗身子,怎么还不走?”王水琴显然没有全部信孙建军,扬起的手还依旧高高举着。
“嗯!担心婶子淹水。”孙建军的解释毫无力气。
王水琴回想了下,孙建军说的未必将是真的。估摸着就是看自己洗澡走不动道,不过他又把自己救起来。
才缓和神色,没有了那咄咄逼人气势,“好看吗?”
“好,好看……”孙建军吞吞吐吐。
王水琴先前怕打湿衣裳,穿的比较清凉。这一扬起手,就露出一片雪白肌肤,引得孙建军眼睛都直了。
“好你个孙建军,我还以为你们大学生不说谎,说你不看,还在看。”
王水琴说话就来掐孙建军的腰肉。
“婶子我真没看。”孙建军忙来捉王水琴的手,温温的,皮肤很嫩,没有什么老茧,摸着挺舒服,孙建军握着就没松开。
“你这小子,还说没看。”王水琴嗔怪道,却也是懂了孙建军的心思。
“咕咚!”王水琴只觉喉头发干,心里头好像有羽毛在挠。她正是三十如虎,坐地上就能吸一个洞的年纪,但是村长陈长根却有些力不从心,不由动了心思。
“小建你也是来洗澡的啊!唉,那李老师也真是的,他儿子明明是专科医学院出来的,学历就比不了你。竟然找村主任弄了关系把原本分配你去村诊所的名额给了他儿子。不过你那果园也还不错,乐的清静,风景还好!”
连王水琴自己都知道这个说法不成立,说着音量就变小了。
“没关系,现在生活也可以了。老婆孩子热炕头,除了没老婆孩子,过的不错。”孙建军笑道。
“算了不提这个。”王水琴眼睛像水一样:“你说你刚才一直盯着婶子看,是不是喜欢婶子……”
“呃……”孙建军吞吞吐吐,反倒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芦苇深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粗闷的喊声。
“水琴,水琴你回来了吗?”
听到声音,王水琴的脸色有些变化:“不好,怕是我家那死鬼见我从娘家久没回来,来路上迎我来的。”
“那怎么办?”孙建军吃了一惊,村长出了名的小心眼。如果看到自己和他老婆在河边,到时肯定会有误会,甚至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事。
更何况,两人现在衣裳都湿,王水琴又穿的那么清凉。这要是怀疑自己跟她有一腿,以后处处刁难自己,村子都呆不下去。
“他快走到这了,不能再闹。晚上吧,晚上婶子等他睡着去找你。”王水琴慌将打湿的衣服脱下,忙把外面的衣服穿上。又催促孙建军下水,做出孙建军在游水,她在跟孙建军说话的样子。
“婶子你要是晚上不来,我这也没法子找你去呀,你打算这么骗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孙建军调侃道。
王水琴翻了个白眼,怒怒的瞪了他一眼:“小鬼,心眼还挺多。”
说话,从脖子解下一玉葫芦,递给孙建军:“这可是婶子上次出去旅游,让那死鬼花了四万买的玉葫芦,可值钱呢。放在你这里,现在你该相信婶子不是开你玩笑的吧。”
玉葫芦不大,还不到一指长。圆润造型,瓶身镌刻着不知道是什么符号,像文字,又像是什么图画。
摇一摇,还有“咚咚”水声。
孙建军接过葫芦,放在手里把弄。这玉葫芦摸手里像水一样,还润润的,他不懂玉,但是这质感来说,也料定是好东西。
两人在这边做好场面,陈长根从村子那边走过来,打着手电筒,行色匆匆。见到他老婆和孙建军搭话,孙建军在水里,上身肌肉暴露在空气中显得颇为刺眼。
看到这个场景,陈长根明显愣着皱了下眉。
孙建军的心里“咚咚”跳很快,生怕村长看出什么不对来。
“咦,长根你怎么来了?”王水琴面色如常,有说有笑。
陈长根就算是憋着火,被这一笑也没话,只能做了凶狠样子:“天黑了,你不是早从娘家出来了,怎么不回家做饭?”
“这不看到孙建军,想问问他那果园里有没有好水果,多拉了几句话。”王水琴眼一瞪,陈长根就憋不出屁话了,只是跟她后面回去。
“回去给你做鸡蛋卧面,别当着外人面丢人!”说完提了从娘家带回的竹篮,扭动腰肢朝着两旁芦苇遮蔽的道路往村子走去。
“天黑,等等我给你打手电。”陈长根连忙说道。
离开之时,陈长根眼睛撇向孙建军,隐约有一丝阴冷。
“小兔崽子……”
孙建军皱眉,不太明白村长陈长根离开的时候对自己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被他看出了什么?
孙建军毕竟不是村长,也不清楚他想些什么。索性摇摇头,也不去管他。
忽然,脚上一股刺痛,孙建军从水里爬起,这才发现可能是救人的时候把脚给磕了,流了血。先前倒是没感觉,现在一个人泡在水里久了,痛到脚背都有些痉挛。
他忙将玉葫芦搁一边,瘸着一条腿,打算撇点芦苇棒子打算止血。那晓得不小心,还是让血滴在了玉葫芦上。
霎时,一道白光,如同雾气一般笼罩了孙建军。
雾气很浓,从外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他的身影也完全消失。